果然,话落便见眼前的废墟竟然从深渊里飘起,紧接着碎裂的石柱石桥在众人面前融合拼凑,最终成了一条宽敞的路,连接到对面的大门。
“我靠!还真可以啊。”
陆洺泽惊叹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拿着胳膊肘戳了下霍妩。
“我要是许愿回去,能成吗?”
霍妩瞧着他,干笑了两声。
“我还想许愿家财万贯呢,你真当这里是什么阿拉丁灯神啊。”
无视了陆洺泽憋憋屈屈的样子,霍妩快步从那个看上去很结实但心理上豆腐渣工程的路走到了对面的大门前。
“过来吧,安全着呢。”
霍妩以身试险让众人都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过去。
等着人都齐了,霍妩才伸手推开大门,入眼却并不是熟悉的望乡台。
“这是哪儿啊?你不是说会回酆都吗?”
霍妩无所谓的挑了下眉,把目光放到了秦昇身上。
“导航,告诉他,你还失灵吗?”
秦昇无奈地叹气,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很确信的开口。
“已经是酆都了。”
“那……怎么不是望乡台?”
霍妩一摊手,把玉婵对酆都的猜想说了出来。听了这个想法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霍妩也默不作声的靠在一旁思考起来。
精卫族能有一扇连接着酆都的门,那就说明,有一个轮盘已经被她们所入侵,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们无法进入酆都,只能鼓动着鸠雀们进来。
霍妩正低头想着,浅羽星熠突然走过来,伸手柔和的抬起霍妩的下巴。
“有事儿?”
浅羽星熠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温柔,看着她的脸,嘴角渐渐上扬。
“你的眼睛恢复过来了。”
霍妩一怔,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带着梳子的小镜子,对着镜子上下左右的照了照,发现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洁白皙,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那个破羽毛没给我毁容了。”
一旁玉婵无意间瞥到了霍妩,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走了过去。
“你!还带了镜子?!”
霍妩眉梢轻挑,对着镜子弄了下睫毛。
“对啊,这还是当时和阿澈一起买的呢,这梳子梳头发的时候还挺舒服。”
说着,霍妩还不忘给玉婵演示一二。
玉婵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旁边同样拿着镜子在细细擦拭眼尾眼线的赵澈,深吸了口气。
一个女人,活的不如另一个女人精致也就算了,她甚至不如一个男人!这让玉婵一时有点糟心。
“呸,我脑子里的想法都被你们带跑偏了。”
玉婵啐了一口,她竟然在和两个下墓带化妆品的人比较精致,简直是疯了。
霍妩不明白玉婵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伸手拿着梳子在玉婵的头上梳了两下。
“你看,不错吧。”
玉婵重重的吐了口气,拍开霍妩的手。从小到大,每次和她在一起都容易被这货带跑偏了。
“诶呀,别烦人了。说正经的。”
“哦。”
霍妩乖巧的收好梳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玉婵,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呢。
“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进入到精卫族吗?”
“有,我刚才也回想了一下,我似乎是被心底的声音叫走的,而且,有一件事我没跟你们说,当时那个门的开门手法,和刀冢的如出一辙。”
玉婵眯缝起眼睛
“这不就是霍家的门和精卫族连接酆都的门是同样的门锁吗,怎么感觉霍家是精卫族的奸细呢。”
霍妩白了眼玉婵
“你才奸细呢,你全家都是奸细!”
“霍家是绝不可能当精卫族的奸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刀冢可能不是当年先祖修建的。”
想了想,霍妩又皱起眉。
“可是,刀冢的一切又和酆都极为相似啊,甚至里面还供奉着炎帝的神像呢。”
两人的讨论在此刻陷入了僵局,没人能说得清楚刀冢与精卫族和酆都的联系。
“行了,与其说这些,咱们还是先研究研究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霍妩直起身,看向了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宫殿,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讲述的是炎帝的丰功伟绩,有他尝百草,还有精卫填海。
墙顶四角四个鸟头凶相毕露的盯着宫殿中间,地面的四周有四条凹槽,看上去里面原本应该是有液体的。
宫殿四角摆放着巨大的长明灯,形状是跪地无头的人身,那长明灯上燃着的火焰霍妩一眼便认出了是和刀冢一样的人油烛所燃。
正中心的高台上,一个极为精美的白色屏风竖在那里,在人油烛的映照下泛着点点荧光。
“这屏风真漂亮。”
陆洺泽走到屏风前,小心翼翼的转圈打量。
霍妩走上前,也仔细的瞧了瞧,脸上却渐渐沉了下来。
“人骨屏风。”
陆洺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高台上摔下去,被浅羽星熠一把拽住。
“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霍妩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屏风,却在不足几厘米得位置停下,只是虚虚的在空中勾勒了一下屏风雕刻的花纹形状。
“人骨在人油烛的照映下会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瓷白色,而且还会有种荧光反射。”
“人油烛?!”
陆洺泽很快就抓到了重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四角的长明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人油烛,取自人脑,以活人现剐为最佳。”
霍妩幽幽的声音传来,却让在场众人一阵胆寒。
酆都鬼城,连灯和石砖都是从人身上取的,那这屏风是人骨所雕刻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这个人骨屏风我在霍家的记载上看过,最好是选择刚出生的婴孩儿,骨节细嫩,骨质白净,且不染尘俗的杂质,是这世间顶顶干净的骨头了。”
霍妩眼神扫了下屏风的大小,心里估量了一下。
“这么大的屏风,怕是要几百个婴孩儿吧,这还不算那些雕刻失败了的,和取骨时弄坏的呢。”
“为什么?”
霍妩回过头,看着陆洺泽义愤填膺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转瞬即逝。
“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不过是人性的恶趣味,从古至今人性本来就是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