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酒转过身,单手捂住胸口处,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即墨酒的脸色惨白,看来伤的不轻。
这效果使得百红衣忽然转怒为笑,还笑得极为猖狂,“哈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即墨酒,你也有今天!亏我苦算这么多次,终于成功了!”
他一只手握着另一只被贯穿的手掌,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接着又道:“虽然不是我亲手伤的你,但是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徒弟刺中心口,这滋味不好受吧?”
“百红衣,做人不要太狂妄了!”封赴阳上前一步,一副保护即墨酒的姿态。
即墨酒心里暗喜,封赴阳没有立即询问他伤势的奇怪之处,可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在的。
或许,所谓过往的记忆影响封赴阳的判断,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百红衣的脸黑了又黑,回道:“没错,就算即墨酒受了伤,我也仍然拿你们没有办法,论实力,我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
他略微一个停顿,瞅了一眼岩壁,诡异一笑道:“罢了,一会儿还有重头戏等着你们呢,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如果能亲手杀了你们,我会更开心的,哈哈哈哈哈……”
说完,百红衣就原地消失了影踪。
“你别想逃!你把我妹妹藏在哪里了?”封赴阳要追上去,即墨酒却拉住了她。
“赴阳,冷静点,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抓了幽蓝,你与幽蓝同命同源,她如果出事,你肯定会有感应。”
看封赴阳不情愿,就要挣脱他的手,即墨酒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封赴阳的脸颊,又补充道:“我方才打伤他时,就已经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我们会找到他的,你放心。”
封赴阳沉默片刻,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大人,能找的地方全找过了,人的确不在魔主身边,侍女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直没有瞧见的重溟忽然现身了,他一拱手,向即墨酒汇报着他查得的信息。
即墨酒点点头,将重溟收回了手腕间。
封赴阳听出重溟话里的意思正是指的妹妹,这才明白即墨酒早有先见之明,早就派了重溟去看情况,于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而接着,封赴阳就注意到了刚才跟在重溟身后的小朱雀,她猛地将它握在了手中,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朱雀就那么小小一只,被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主人,我没事我没事,我内脏都要被你给晃出来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朱雀被挠得有些痒痒,连声说道。
“你刚才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联系不到你?”看到朱雀没有受伤,封赴阳开始盘问起她的行踪。
这只不靠谱的鸟,关键时刻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
朱雀扑扇了几下翅膀,懊恼道:“都怪那该死的百红衣,将我关在了山石外面,我想尽办法也进不来,要不是重溟……诶,主人,你现在的实力究竟如何了?你这速度,我何年何月才能赶得上重溟啊!”
封赴阳一根手指敲在了朱雀头上,说道:“只有我嫌弃你的份,哪轮得着你嫌弃我?”
“哎呀主人,我说的也是实话嘛!”
“还说实话,小心我拔光了你的毛!”算是劫后余生,封赴阳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和朱雀你来我去地打闹起来。
她们闹起来没个消停,可是身后岩壁里传出的不寻常声音给她们按下了暂停键。
起先那声音是嘶嘶拉拉的,如同群蛇吐信子一样,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接着渐渐有了些碎石和滚石的声响,伴随着不可辨别的轰鸣声,即墨酒直觉危险降临,拉着封赴阳退到了对面最远的一个角落。
这一连串的动静,速度并不慢,等到他们落稳脚跟,石壁也轰然崩开了。
是岩浆!厚度不够的石壁承受不住岩浆的侵袭,被融开了!
此时的即墨酒,已经松开了假装捂胸的手,在他们两人的面前支起了一道防护罩。即墨酒修为高深,实力不凡,岩浆的威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可火红的岩浆还是叫封赴阳心里一凝,她陡然想起了先前通过眉心那滴血看到的南月下。
眼下岩浆爆出,他会不会已经被淹没了?想到这种可能性,封赴阳害怕了。
那个男子,不能死!他誓死护了自己那么久,自己绝不能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出事。
“即墨酒,去找南月下。”
命令式的语气令即墨酒一阵错愕,他望向封赴阳的眼神有些不确定。
封赴阳瞥了瞥他的胸口一眼,说道:“快点!你不是也有没告诉我的事情吗?等一切结束了,再谈我们的事。”
即墨酒乖乖照做了,牵着她朝各处找去。
地下岩浆的范围太广,封赴阳一时也无法判断南月下所处的位置,她只记得有一棵长在悬崖边的树,树上尽是枯枝,而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那棵看着就摇摇欲坠的树能坚持住。
即墨酒设下的防护罩始终包裹着他们,所以他们即使行走在岩浆上也如履平地。
“主人,在那!”
忽然,朱雀兴奋地叫了出来。
封赴阳和即墨酒一同看去,真是南月下,“快!再快些!”
即墨酒加快了速度,可他也忍不住抿了抿嘴,嘟囔道:“赴阳,你今天已经为了别的男人第二次命令我了。”
封赴阳一心都在南月下身上,根本没反应过来即墨酒话里的意思,只是说了句:“你先帮我救人,回头再向你道歉。”
心里划过一丝怅然的即墨酒也不多话了,提速朝南月下飞了过去。
被悬挂起来的南月下心知自己获救的希望渺茫了,他也不奢求能有人来救他。
在神界,他就没有什么朋友,在冥魔两界,更不可能有。
只是南月下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欠揍的百红衣,到底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得了什么牛气冲天的功法?
自己还没和他对招一盏茶的时间,就被他碾压式打得遍体鳞伤,最后还被吊在了这十分骇人的岩浆之上。
他堂堂圣女宫管家,竟然受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