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阳,你有没有看到我昨天给小蓝蓝摘回来的莓果啊?我明明放在你的院墙最高处啊。”
封赴阳看着桃之那一脸不稳重的样子,嫌弃地开口:“桃魔主,你可不可以不要两只手扒拉这道门,它已经大修过几次了……还有,你知道你侧着身子只露出一颗头的样子很恐怖吗?”
桃之摸了摸头,有吗?他每次不都是这样的吗?小蓝蓝都没有说过他的样子很恐怖啊!
就在这时,吃饱喝足的朱雀大摇大摆地进了院中,朱雀的脚步微乱,似乎有些醉了,她的鸟头一晃一晃地,颇有些好笑。
桃之朝她的方向嗅了嗅,顿时吼道:“你这只死鸟!又把我摘的莓果吃了!”
朱雀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谁让他老是把莓果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啊,说什么吸收月华的莓果口感更好,其实哪有什么区别嘛。
再说了,莓果那么诱惑,她一个鸟儿怎么忍得住嘛!而且,凤凰的主人也并没有那么爱吃啊,最关键的 是她去吃的时候,还是凤凰在一旁把的风呢!
哼,要怪,可不能只怪她。
桃之气得鼻孔冒烟,朝封赴阳吼道:“小阳阳!你快管管你的鸟!烦死了!”
可是下一秒,桃之就飞了出去。还好他闪得快,不然的话,如果即墨酒刚刚打中了他,他就不止飞这么远了。
唉,想他堂堂魔界之主,当得也实在是太过窝囊了啊!
谁让他遇到了小蓝蓝这个丫头呢!小蓝蓝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即墨酒、小阳阳、朱雀无一不在小蓝蓝的珍视范围之内,他对他们这些人啊,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了。
他太难了啊!难如上青天!
“哐!”
这一声门响让他忘记了纠结,他好奇地从树后探出头去看,即墨酒寂寥又无助的背影差点让他笑出了猪叫。
即墨酒这是又吃瘪了啊,说起来,这即墨酒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惹得小阳阳这么恼火,从前天起,就理都不理即墨酒了。
而这件事直接就在魔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即墨酒将封赴阳的猫可爱痛揍了一顿,封赴阳和他大吵了一架,就不肯再见他了。
也有人说即墨酒要给封赴阳找师娘,把封赴阳给气哭了,将他赶出了小院。
还有人说,即墨酒过于唐突,居然向封赴阳表白,那人还将当天的时间地点说得真真切切的样子,听来有理有据。
……
可是,偏偏两个当事人也不出来澄清一下。
桃之不知道,即墨酒是不屑于计较,而封赴阳是根本没出过小院,所以没听到这些传言罢了。
“小师父真是兴致高,又来我姐姐的小院凑热闹了?”
封幽蓝的突然出现,把桃之吓了一跳。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从不对封幽蓝设防,一方面是太过于专注地看戏了。
看见封幽蓝,他的眼里都快要冒出了星星,满脸堆笑地说道:“小蓝蓝,我是专程来找朱雀麻烦的,她又吃了我采给你的莓果。”
桃之扁着嘴,委屈巴巴告状的样子令封幽蓝嘴角狠狠一抽。
封幽蓝一巴掌拍在了桃之的头上,说道:“小师父,你就不能有点魔主的样子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揪着桃之的耳朵,把桃之拎了回去。
笔直地站在封赴阳房门外的即墨酒无奈极了,早知道的话,他就不急于那样做了,如今逼得封赴阳把自己关了起来,他还不敢去打扰,只能一天来探一下情况,这都第三天了啊!
唉,眼下看来,那件事还是“任重道远”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微醺的朱雀大喇喇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也想挪步跟进去,结果,门又一下子在他眼前关了个严严实实。
他傻愣愣地又等了许久,没有一点声音,只能悻悻然离开了。
直到即墨酒离开小院,封赴阳才悄悄推开窗子,装作不经意地朝着即墨酒刚才站立的位置望了一眼。
这一眼,小心翼翼,却又微微有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失落。
朱雀的鸟眼眯着,不解地说道:“主人,你何必和即墨大人闹脾气啊,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万一把他惹恼了,他可是会把我也掐死的。”
朱雀是因为吃过莓果,到现在后劲上来了,越发有了醉意,所以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封赴阳也不和朱雀计较,用手中绣罗帕的针尖点了一滴水,抖落在朱雀的脑门上,原本还在不停聒噪的朱雀瞬间消声了。
重回魔界的日子,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平平静静的,这大概就是现世安稳的感觉了。
不过,每当封赴阳想到当初来魔界时的仓皇,她还是会禁不住唏嘘。
也不知道如今的冥界成了什么样子,当年与冥界打的死结是永远无法解开了,她虽然觉得冥曲之有些咎由自取,但冥界那场大乱,也有着许许多多的外因。
地格是他们的人,地格做的恶,相当于是他们做的恶。
于她而言,总是有些亏欠了冥心的。再相见,铁定是仇人眼红了,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转眼五年过去了,兜兜转转的,她已经十五岁。
按照她在书里看见的说法,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这个年岁似乎也代表着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师父还非常刻意地在她面前提到这一点。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又有妹妹从旁提点,她心知师父对她的不同。
只不过,这份不同,被他的一句“赴阳,我们可以像你小师父和你妹妹一样吗”给终结了。
她是真的被吓了一跳,那也太突然了啊。
封赴阳其实是有些明白的,她对师父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浓烈,不像她所以为的师徒情谊,倒更像是……
然而,她就是忘不了那一次被聚魂阵激出来的画面,即使那些画面零散、破碎。
她向师父问及其中故事时,师父总是不肯详说,说出的也和她亲眼所见的有出入,这些东西,终究还是在她的心里落地生根了。
避了师父三天了,她总归要去面对,她却感觉到一种极端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