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见蛊虫出来了,于洋如释重负,可是他又看见了让他后背发凉的一幕,女儿的皮肤下还有一只更大的虫子在游动!
祁明天毕竟年轻,看到于芳清这惨样,没忍住一脸的嫌弃。
而于洋时刻注意着周众那边的动静,他们一停手,他就喊出了绝望的那一声。
封幽蓝很诧异,针用上了,针尖也沾了药水,蛊虫绝不可能不出来。
她猛地一回头,就要凑过去看,结果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眼前也是一黑,随即就往旁边倒去。
还好桃之一直关心着她的情况,将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才避免了她摔倒。
封幽蓝闭着眼睛定了定心神,再睁眼时就看见于芳清手腕旁被踩死的那只蛊虫。
蛊虫本来就生得张牙舞爪,如今还被踩得肚破肠流,封幽蓝立刻憋不住了,扶着桃之的手就开始干呕,她这突然的不舒服可把桃之吓得不轻。
他和封幽蓝相处这么久,自然明白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她这样只是因为刚才灵力消耗过度,身体吃不消了。
可是也就在这一瞬间,桃之完全不希望她去救于芳清了。
于芳清的命是命,可他徒弟的命才更重要。
“小蓝蓝,我们去休息吧,至于她,等你好了再救也行。”
于洋不是没见到封幽蓝已经有些虚脱,但他堆了一肚子的话,不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啊。
封幽蓝强压下喉咙间的不适,轻轻地拍了拍桃之的手,强撑着说道:“小师父,我可以的。”
“你哪里可以了?不要给我逞能!”
桃之焦躁地吼完,发现她被自己突然的发怒吼蒙了,又压低了声音道:“小蓝蓝,你是想看我被即墨酒拍死吗?你给我休息好了再来救她。”
封幽蓝无奈道:“大师父不会找你麻烦,而且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现在不出手,她真要没命了。”
“我不管,反正他也三番五次地想要杀你,不值得你救。”
于洋听见桃之责难他的话,连滚带爬地一路跪到了桃之的脚边。
他恳求道:“桃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被猪油蒙了心,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再胡来了!这世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谁能救她,我就是给他当牛做马都行!”
桃之厌烦地瞅着他,依旧恼怒道:“一次原谅,两次还原谅,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捏不成?我怎么能确定我们拼了命地救你们,你们不会再生反心?”
“桃大人,我绝对不会啊,我可以对着初魔起誓,今后必定为你所用!你叫我活我就活,你叫我死我就死,如果违背誓言,我立时魂飞魄散!”
桃之揉了揉眉心,初魔?什么东西?立誓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值得相信。
于洋的誓言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可就在这种僵住的时刻,祁明月说话了。
“大人,如果是对初魔起誓,倒是可以相信。”
桃之不说话,只是盯着祁明月。
这人到底是谁的人?怎么向着于洋说话了。
封幽蓝好奇地问道:“初魔是什么?”
祁明月耐心地解释道:“初魔……并不是魔,更像是一种对魔界的规诫,如果有人向它起誓却不遵守,从来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封幽蓝吐了口气,缓缓道:“那好,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于洋感激涕零地道:“谢谢!谢谢桃大人!谢谢幽姑娘!”
不等桃之说不,封幽蓝又朝他说道:“小师父,你莫非是灵力不济,没有办法再为我续力了?”
桃之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激他,他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她,懒得说了,不过他的手还是老老实实地行动着——为封幽蓝输送灵力。
封幽蓝一抬手,就将扎在于芳清身上的那些针尽数拔了出来。
原本在于芳清体内各处游移的蛊虫顿时停了下来,只是它竟然停在了于芳清的额头上,这扯得于芳清的脸皮有些扭曲。
事不宜迟,封幽蓝立刻动手,藤刀从她的手中稳稳地扎向了蛊虫。
只是这样一来,于芳清的额头也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蛊虫突然被刀扎中 ,开始疯狂挣扎,妄图逃到其他地方。可是封幽蓝完全不给它机会,一边施展着藤木之歌给于芳清疗伤,一边施展着万物复苏将细密的藤尖刺进蛊虫体内。
她这是……倒用万物复苏!
桃之没见过她用这一招,原来万物复苏并不仅仅限于治伤,还可以反其道而用之!
那藤尖渐渐将蛊虫吸扁,直到它彻底死掉。
封幽蓝的左手又出现了另一把细长的尖刃,她沿着蛊虫的轮廓割开,尽可能地避免破坏于芳清更多皮肤。
于洋看得难过,女儿今后势必要顶着额头上的一道圆疤度日了。
那令人作呕的蛊虫尸体一掏出来,就被封幽蓝扔在了地上,连同之前那一只,一起被她洒上的药粉融化成了灰。
“谢谢幽姑娘。”
于芳清的脸色虽然苍白,至少不用再受那东西的折磨了,于洋的眼里满是诚恳的歉意和谢意。
封幽蓝是真的说不动话了,她将治伤的药粉抛给于洋,转身就倒进了桃之的怀里。
她太累了,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闭着眼的她并没有睡着,她心想,果然,以她现在的能力,但凡遇到点厉害的对手,她都没法应对。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桃之看来,她已经远超她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实力了。
加持双鱼玉佩后,又不伤宿主地逼出蛊虫,试问,这有几个人做得到呢?
冥界定劫街。
“师父,是这支粉色的好看呢,还是蓝色的好看?”
被一个珠钗摊吸引住的封赴阳,同时拿起了两支发簪在头上比划着,俏皮地问即墨酒。
即墨酒宠溺地看着她,轻声道:“都好看。”
“啊?”封赴阳苦着一张脸,为难地看着那两支发簪,“可是我只想要更好看的一支?”
忽然,她又像是豁然开朗一样,说道:“我知道了!蓝色的给妹妹留着,我用粉色的!”
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将粉色的那支发簪插在了发间。
正洋洋得意呢,她整个人晃了几晃,嘴里也嘟囔道:“师父,我怎么这么晕啊?”
即墨酒一惊,反应迅速地接住了她,接着狠狠地盯住了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