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心隐隐感到事态不妙,这个精怪似乎有些本事,竟然可以凭着一手邪术影响他的情绪。
“你究竟是谁?”
此时的他,甚至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她莫非就是被他一路追击的那只鸟兽?
虽然她和它看起来相差甚远,可是空气里这若有似无的味道,与他起初闻到鸟兽浑身灵气的味道一致。
难道……他刚才对一只鸟兽幻化成的人产生了特殊的情愫?
“你想知道我是谁,我却不想知道你是谁,所以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虽然东想西想,却没有忽略眼前渐渐成形的绿色囚笼。
木之灵气,这精怪是木妖。
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屑,区区木妖,他不过挥挥手就能灭了的东西。
渐叠渐密的木笼内,燃起了一层火光,那火势慢慢变大,将困住他的藤枝一点点烧毁。
火似乎尝到了甜头,越来越猖狂,而封赴阳的额头也覆上了一片冷汗。
“都这样了,还要接着和我斗?”
“还没到最后关头,我劝你还是少说大话。”
她可不是服输的性子,生来自由惯了,面对挑衅的人,她有的,从来只是勇敢应战,哪怕心里没有把握。
这样的对手,她同时也是佩服的,他们两人看上去年纪相仿,如今看来,实力也是相当,难得难得。
她正要蓄力一击,却感到猛地一阵眩晕,她噗地一声吐了一口血,直挺挺就往地上倒。
原本对峙着的她突然间脱力,冥心掌中的火光一个没控制住就往她身上窜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顷刻间,他也是来不及反应,眼看着火就要燎到她的衣袖,他连忙上前去拦。
不过,有人比他快了一步,还顺势将火全扫向了他。
冥心一个侧身避开,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宝贝似地抱着这精怪,满眼的心疼。
冥心有些后怕,还好他没有真正伤了她,否则她背后这人肯定饶不了他。
“你要杀她?”
即墨酒看着封赴阳嘴角的血迹,眼底泛起猩红,他问出口的话语极度平静,没有一点找麻烦的样子,可冥心还是感到了一种极为凌厉的杀意。
他连连摆手,解释道:“除了最后没收住手的那一点火光,别的,真不是我造成的。”
他的话听起来干巴巴的,也没有丝毫可信度。
即墨酒怒火满溢,随手一挥,冥心便被生满刺的树藤缠了个紧实。
他一点也没想过挣扎,这么久了,父亲也该出手了,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可是左等右等,自己预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只得听从那男人的命令一跳一跳地跟着走。
离开这里前,即墨酒看了一眼西北处,眼底有些疑惑,随即恢复正常。
冥心不明所以,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生怕他改变主意要取他性命。
由于行动受限,树藤上又都是刺,一路跟着到了木屋前时,冥心全身被尖刺划破的地方不计其数。
“哎,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伤她,是她自己吐血的,我碰都没碰到她。”
即墨酒犀利地瞄了他一眼,开口道:“你如果不招惹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她如果有什么事,你的死期便到了。她如果醒了没事,你的生死便由她定夺。”
冥心无奈,这么霸道?
唉,算了,对方有狂的实力。
父亲啊,今天是踢到铁板了,你再不来,儿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就在他心焦的同时,天色突然暗沉了下来,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他毫无一点反抗的机会,就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费尽心思跳到了屋檐下,但短短的屋檐对于这雨根本没用。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里屋的即墨酒,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封赴阳的脸,他刚刚为她看过,脉象极乱,仿佛受了重创。
他的确亲眼看着她和屋外那人的博弈,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下杀手。
不过……想到迟迟没有回来的封幽蓝,他霎时变了脸色。
刚才他几乎是同时听到两个方向有异常,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选择了竹林的方向。
而他看到封赴阳受伤后,关心则乱,更加把另一处的异常抛到脑后。
于是,在冥心看来,这个男人是火速地出了门,又火速地回来了。
只是回来时,男人的怀里抱着另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和屋里的女孩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冥心的震惊还没有结束,因为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只鸟兽被一路拖行过来,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这只鸟兽,冥心重重地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他刚才一直追的那只?
仔细再看看,又不像了,这一只,似乎更艳丽一些。
即墨酒二话不说,也用藤刺将它绑了,留在雨地里生生淋着。他刚要迈腿进屋,冥心说话了。
“兄台,我是冥界三少界主冥心,出了这歧境,我会向我父亲说明情况,请他救治这两位姑娘,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即墨酒的语气难辨。
“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还希望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告知一下你是谁。”
即墨酒的语气不紧不慢:“我可以放你走,吃了这药丸,一个月,毒发。”
“如果我不吃呢?”
“很可能下一瞬间你就会死在这里,死法多得很。”
冥心咽了咽口水,痛下决心似的说道:“我吃!”
“好。”
松了绑后,他正庆幸呢,又听到这样一句:“这里已经是冥界,而不在秘境中,我叫即墨酒,记住这个名字,如果她们出事,我会成为你们的噩梦。”
即墨酒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他的脸上尽是寒意,那药丸被他下了追踪粉,冥心去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他有十足的把握医治好封赴阳和封幽蓝,但有些账,他会去找冥界主要个说法的,不如让冥心先回去,也让他们冥界有些心理准备。
至于院外那只鸟兽,准备承受他的怒火吧。
若不是看穿它与封幽蓝之间的牵系,他早就了结它了。
它竟然敢将封幽蓝打得浑身是血,还间接导致封赴阳受了重伤。
那就不要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