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心咚的一声正正跪倒在冥曲之面前后,身为冥心长姐的冥暖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呀,心心呀,你这是见到父亲大人回来了,太激动了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没断奶呢!”
她身旁的冥秋冬掀起眼皮瞄了一眼自家大姐,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全家人都叫她多读书,多识礼,她偏偏不听,时不时就口出乱言,说的是些什么话,这要不挨骂都难。
“你给我闭嘴!”
冥曲之也是很不能接受长女这不顾场合瞎说一气的性格,对于她这个没点眼力见的东西,他虽然懒得管她,却不代表不会责骂她。
看着母亲递来的眼神,冥暖儿眨了眨眼,悄悄退了出去。
“说,你为什么要去封无城?”
冥心拧了拧眉,眼中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我能进去,还能毫发无伤的出来,难道父亲母亲不应该因此而骄傲吗?”
“你这一身血的,也能叫毫发无伤?”
冥曲之气的一个茶杯扔了过去,却终究是舍不得砸伤了他,故意扔偏了位置。
“你,逆子!”
“父亲,逆子逆子的,你除了这两个字,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
“你敢和我这样顶嘴?真是好样的!”
冥心默了默,再次开口:“父亲,你在怕什么?那不过是个空城罢了,除了突然出现的光芒,又有什么可怕的?”
冥曲之眉峰一挑,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小儿子的脸。
“你碰到那光了?”
“碰到了,但还不是不敌我的逃生咒。”
“你遇到了城里的人?”
“父亲,你真是想太多了,那城里要什么没什么的,还不如我们冥界最荒凉的一个角落,能长得出来个人?他吃什么啊。”
听他这样讲,冥曲之紧绷的心反倒松了下来。
还好,没有遇到那人。
等等,不对啊,那人可是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闯进去的人?
“你可知道,厉害的绝不是你的逃生咒,只不过那人没有出手罢了,如果不是你身上有冥界血脉气息,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城?”
那人!那人!又是那人!
冥心从父亲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如同听到逆子这两个字一样,也有不下万遍了,但他却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那样的隐世高人存在。
如果真有滔天的能力,为什么不出手一统两界,还天下太平呢?
“父亲,不如你今天把话说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说明白了,我终究还是会去的。”
冥心骨子里这种不服输的劲,在冥曲之看来,全是妻子纵容的。
他一共育有三个子女,长女冥暖儿毛毛躁躁,次子冥秋冬颇有见识,小儿子冥心却是好奇心比猫大。
在这三个人当中,就数这个小儿子最令冥曲之操心。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冥心这样的性子,也是作为父亲的他睁只眼闭只眼造成的,倘若从小就严加管教,也不会变成这样。
“哼,还没到儿子逼问老子的一天,你不需要知道那人的身份,你只要将他视为神一样的存在就行。要敬畏,懂吗?”
冥心的嘴角抽了抽,神?搞笑的吧。
魔界与冥界哪有什么神啊,魔神?还是……鬼神?
放屁的吧。
看他一脸的不服气,又知道他绝不会断了去封无城的念头,冥曲之真是气得不行。
深吸了一口气后,正要开口教训儿子,转头看见妻子柳玉娇求情的眼神,只得强忍着压了压心中的火气。
“行,我是管不住你的,可总有别的能管住你的东西。这一次,就罚你去歧境试炼,不到半年时间,你休想出关!界里的几个秘境,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一举一动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啊?父亲……”冥心一听这惩罚,觉得自己真是比吃了黄莲还苦。
“心心,你还要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去领罚,难道你还想被罚去别的地方吗?”
柳玉娇生怕冥心一开口又挑起冥曲之的怒火,赶紧阻止道。
冥心可怜巴巴地望着母亲,却见母亲只是朝他摇了摇头,他只好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罢了罢了,歧境总比地牢强。
试炼虽然痛苦,但或许能找到点高深的秘术,如果学会了,也就可以脱离父亲的管控了。
至于那破封无城,有什么可看的,又有什么厉害的,他总觉得那一阵光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总有一天,他能练就一身本事,将那光给打趴下,而不是落花流水的逃命。
封无城。
封无树开花了,身着蓝紫衣袍的男子再次现身,他神色冷然地看着朵朵花开。
突然,面露纳闷的他朝着一旁的石壁冲了过去,到了跟前时,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咦,就这么点能耐?”
男子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冷然,没有一丝波动。
“你是封无树灵吧?你还太弱了,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可不是别有用心啊,我一直在等你醒呢,哦不,我是在等树醒……”
被误认身份的男子转过了身,深邃黑沉的双眸死死盯着说话的人。
这一次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神界气息呢?当年,分明只有自己来这里啊。
而且这万年来,魔界与冥界也从来没有神迹觉醒的情况。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封无城没有人,你不会说话?哈哈哈,不会吧……”
可能是男子脸上的神色并不友好,这人以为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短处,稍稍有些尴尬起来,接着说道:“怎么样?我送你的花好看吗?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花神桃之。”
桃之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骄傲,耐心地等着男子回答,谁知男子垂了垂眼眸,神态间竟露出了几分鄙视。
那男子一抬手,正在枝叶间疯狂生长的花便烟消云散了。可他随即看向阴面的树枝,那重重的叶间正在奋力留住一朵深蓝色的花,他的眼里陡然多了丝情绪。
“罢了,你要留也行,一朵而已,倒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