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诺不自觉的想伸手摸上眼前的那片焦痕,但是他刚刚伸出手,便被莫旅制止了。
莫旅甚至都不知他为何要制止希诺的行为,只是潜意识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神里的警告意味。
希诺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莫旅这样的神色,但这眼神却仿佛曾经在哪见过,希诺还没来得及细看,莫旅便又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
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诫他一切行事小心,一边又不停的安慰希诺,一切有他在就好。
希诺也收起了心思,乖巧的跟在莫旅的后面,听着莫一边秘境里有多少危险,一边又夸耀着自己这个师兄有多厉害。希诺自始至终都只是慢慢点头,眼中的怀疑却越来越浓。
希诺抬头,拉住了莫旅的手,莫旅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师兄,你来过这儿?”
希诺的问题让莫旅呆愣了几秒,随即摇了摇头。
“小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管我管得那么严,我哪有机会来秘境,更别说来一个秘境两次了。”
“那师兄,你是怎么找到路的?”希诺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这一路,希诺发现他们周围生活过的痕迹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明显,但他们本就是随便走走,又怎么可能这么恰好走到这个方向。
而且途中几次,希诺试着在不经意间暗示莫旅往其他地方走,虽然成功了,但是这并没有改变情况,这只能证明莫旅没有受到控制或者是被掉包。
倘若莫旅没有问题,那就证明现在他们处在幻境之中或者是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莫旅看见希诺满脸严肃,才终于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向着四周望去,却动静什么也没有。
因为秘境有结界的原因,在秘境里面本就不能召唤灵兽,所以莫旅竟然在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界定现在是否是在幻境里。
有些幻境甚至在其中都拥有痛觉,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而后对视一眼,一同朝着左边跑去。
跑了近十几分钟,以二人的速度,也应有几公里了,但周围景物的变化依旧如常。希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拉着莫旅的手向后走去,原路返回。
可是景物变化依旧如此,他们甚至还看到了一些刚刚熄灭的篝火,但是却依旧不见任何身影。
希诺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记下了周围的景物,而后往前迈了一步,他发现虽然太阳的高度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周围的树却少了几棵。
是时间。
这个秘境的时间正随着他们前进的每一步而后退。
希诺想到了这一点可能性,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怕是其他“萤月”也没有遇到过。
或许他将这件事告诉苏伊时,理论部又要开始无休止的争执了,毕竟按照他们现在得出的结论,时间是不可能被倒流的。毕竟他们认为时间仅仅是一个点,所以并不会存在回到过去的情况。
倘若就算存在,也改变不了什么,毕竟就算真的回到过去了,当你尝试着改变某一事物时,由于蝴蝶效应,就会导致未来的你不再存在,而从未来穿越回到过去的你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而穿越回到过去的你不存在了,就会导致并没有人去改变这个事物,而没有人改变这个事物,你就又存在了。
然后你又会走上你之前走过的路,陷入的时间的循环,直到时间粒子不断叠加在你的身上,最终将你彻底抹去,这世界便再也没有你的身影,又或者说你自始至终都从未存在。
所以他们认为时间有先后过去之分,但是却不能回到过去从而改变未来。
但现在,希诺却可以实实在在的体会到时间的倒退。希诺又反复试验了好几次,最终发现他们无论是向前走还是向后退,都只会让时间倒退,于是在确定了没什么危险后,二人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便又和之前一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只是气氛自然不如之前那般轻松了。
希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从莫旅手上要过了那个藏宝图,藏宝图上的位置似乎和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样。
他们二人一同拿着,又一起迈出了几步,而藏宝图上的位置也随之变化。
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些许眉目,二人便朝着藏宝图上标注的位置走去。
这次显然快了很多,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走到的藏宝图上的位置。
再次抬头,周围的景象变了又变,最终变成了一片废墟。
从废墟中能隐约看出些建造的痕迹,但既不似人类使用混凝土或是钢筋所建造的,却也不是木制的,而是一种类似于陶土所烧制的材料。
周围的景象开始了变化,废墟里的火焰开始燃烧,烈火焚烧的声音和远处的呐喊声在重合。
希诺和莫旅找到了废墟中一处角落,躲了进去,而后眼前的景物便又开始了变化,从最开始的废墟,变为了战争开始时的场景。
他们二人躲藏的地方仿佛已经脱离此处,俨然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战争的发起者是一种似人似马的生物,它们上身为人,下身为马,有着双手和四条腿,上半身几乎与人类一样,只是那鹿耳有些引人注目。
它们似乎分为了两派,双方都领袖都是其中最为高大的一位,它们站在中间,对峙着。
但是不知是哪边的人率先发出了一阵怒吼,双方的形势变得更为紧张,而后便是一阵武器碰撞的声音,烟火缭绕,最后所有人都倒在了废墟之中。
希诺和莫旅就这样在旁边紧紧的看着,二人仿佛都没有受到这些场景的影响,只是莫旅握紧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如此平静。
战争过后,时间的流逝仿佛便被加快了,他们又看着废墟一点点的化为粉末,而后地面生长出了新的大树,将这过去的一切都掩埋于地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