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希诺突然就不想待在地球了,可由于这段时间联邦的人力都在准备实验,所以时空之门还没有维修完成。
希诺又去了科技研究所内,这次的人比上次还少,按照记忆,希诺来到了那间房间,那间有着所有“萤月”信息的房间。
洁白的墙上挂了一幅幅照片,照片上的人脸虽大不相同但却总给他一种相似的感觉,或许人类的基因就是这样,虽然复杂至极,但真要是细细说来,倒也算简单,毕竟在现在这个科技时代,只要是有规律的事情,便总能找到方法,而人类的基因便是如此。
毕竟他们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萤月计划”几乎就要宣告失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位“萤月”都是极为优秀的人才,他们的每一项能力都可谓是人类中的顶尖。只可惜,他们现在对于联邦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或许那些还没能回来的萤月,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毕竟就像希诺这次的情况,虽然只离开了一个月,但地球上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而联邦只会为一位“萤月”停留5个月的时间,时间一过,他身上的腰环便会自动解锁,而没有了腰环的定位,自然是不可能回到地球了。
倘若是萤月自己不放弃回来,倒也还好,但几乎已经能够证明,这错乱的时间是在时空穿梭中的时间,也就是说,或许萤月没有回来的原因是因为还在时间中穿梭,而这个时候取消定位,那便只能在时空中慢慢等待,要么自己摘下呼吸头盔,窒息而亡,或者是选择服毒自尽。
残忍?在现在的世界,哪又有残忍这个说法。所有人都只是苟延残喘,哪怕联邦内的人能保证衣食无忧,可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整日的生活便只是工作,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人类总是自以为是,有的人相信实力,有的的推崇信仰,但他们或许都没有料想到这样的一天,但其实这一切早就可以预见了不是吗?
从那棵树被砍伐的一刻,又或是地球上的一种物种消失的那瞬间,从人类分崩离析,自相残杀,无数的烟花满天飞舞,白云从地面向上升腾的那个时候,这一切便早已注定了。
人类总是习惯性的逃避过去,逃避错误,哪怕是推给别人,也总比把罪恶背在自己身上好,希诺的记忆里有着人类发展至今的所有资料,当初这份资料由各国提交上来时,虽然有好几个国家企图隐瞒真相,可在联邦的要求下,这一切还是被公之于众了。
而如今的那个国家,现在也只剩下了希诺去的那个基地了。
思绪回来,希诺看着墙上的每一张照片,从某种角度说来,他们应该算是自己的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甚至是一起被创造出来的,但自从有记忆起,他们就再没见过。
照片下有他们的名字,联邦语翻译成中文来看,都是以希为姓,而后随便给个名。希望,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意义,也是他们早已注定的命运,这一切都不可能更改,更不可能躲开,哪怕希诺如此隐瞒,最后也只能顺从。
逃?现在的地球已经无处可逃了,更何况联邦内,他们可谓是毫无话语权,而联邦本身就是一个空间,没有权限,根本不可能出去,更何况他们的身上还有定位。
萤月中,最小的从十二岁便成为萤月了,那是最优秀的一位,可他现在已然被联邦放弃。
连希诺对他都有印象,那个人成为“萤月”时,联邦内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簇拥他,可他在第四个世界后,便再也没有能够回到地球。
还有那些“疯子”,最后死的死,存活下来的也只有希诺见过的那位了,无人看护,就这样被遗忘在那里了。
只不过,希诺这才想起来,淮尔怎么会去那里,他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和联邦那些高层,满脸讽刺的看向他们这些命运早已注定的物品吗?
那样的地方,他怎么会去?
希诺之前企图找到有关淮尔身份的线索,但并没有成功,这至少说明他们身份恐怕受到了联邦内的保护,而值得联邦如此隐瞒的,恐怕是联邦的某些过失吧。
虽然好奇,但至少现在希诺还没有傻到和联邦正面硬刚,知道与否,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希诺唯一值得他所企图的,也只有“萤月”这个身份了。
不过说起来,联邦内的这群人倒是挺矛盾的,一直称呼他为残废品,却又如此细致的观察着他的喜好,甚至连一些希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让他们更心甘情愿的为联邦奉献?
但却又不停的折磨着他们,一次一次的折磨他们,却又在濒死时将他们救回,而后紧接着便是下一次的惩罚。
或许他们连物品都算不上,毕竟至少物品都还有人珍惜,而他们却是谁都能踹上一脚,成为“萤月”后其实也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是表面上尊重他们一点,倘若没有给联邦带来实质性的好处,便依旧是之前的那种地位,而后走向命运中注定的死亡。
其实所有人都很清楚,地球早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了,只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只觉得能够回到从前,那他们便毫无过错。
而他们,就是这个想法的牺牲品。
没有选择,没有余地,从出生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甚至他们都不能够好好的享受生活,倘若真的能够留在其他的世界,到也还算个好的结局。
但他们其实比谁都清楚,曾经经历的那一切,不可被磨灭的记忆,缺失的情感,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而他们也注定会被遗忘,到最后,或许能记住他们的,也只有这个房间了,或许计划宣告失败后,连这个房间也不会存在了。
人们则会咒骂他们,将过错归于他们身上,而后不甘的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