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恍恍惚惚的睁开眼，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死了。
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他
他得先跟老婆分个手，让老婆对他彻底失望，别再等他了。
白慕川一骨碌坐了起来，冲着空气双手合十，央求道，“你先等我打个电话再杀我。我不跑，我就坐在这里。”
云瑶歪头，舔舐着男人的耳垂，咦，她好像把人逗过头了？
再这样下去这个傻子真的得被她吓死。
云瑶赶紧喊酒米出来，让它快点给人药晕过去。
她发誓下个世界绝对不会再给蠢龙任何药剂了。
白慕川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有些愣怔，他这是还没死？
“醒了？那就起来喝点汤。”云瑶端着碗走了进来。
他看到来人，两眼瞬间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先别动。你才刚睡醒，动作太猛会发晕，我来扶着你慢慢坐起来。”
云瑶搀扶着人，“你上午受的惊吓太大了，我给你熬了点汤压压惊。”
白慕川没说话，两眼盯着女孩转动，一口一口机械的吞咽女孩喂来的汤药。
大脑一片空白。
喂完人汤药，云瑶转身准备离开，衣角却被男人紧紧的拽住。
“怎么了？”她温柔的摸了摸男人的头发安抚道，“做噩梦了吗？”
“别走。”
“嗯，我不走，我就去放个碗马上就回来了。”云瑶语气温柔，像哄不听话的小孩子似的，脸上挂着无奈但宠溺的笑容。
“阿慕乖，先松手，放个碗我就回来。”
“不要。”白慕川的语气格外坚持，“别走。”
后两个字已经带上隐隐约约的哭腔了。
女孩还是不为所动，一根根掰开男人的手指，端着碗离开了。
教训不够惨重怎么能叫教训呢？
独留下白慕川一人。
男人踉踉跄跄的想跑下床，结果头一歪，人又倒了过去。
陷入了新的一轮噩梦里。
躲在门口看到人晕了过去，云瑶勾了勾唇角，走进去调整好男人躺在床上的位置。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好，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窝在男人怀里，也沉沉睡去。
与男人苍白的脸色不同的是，他怀里的女孩笑容甜美，似是在做什么美梦。
……
白慕川狠狠收拾了一顿欺负自家老婆的坏女人后，心情颇好的走出教室。
“阿慕，你在里面干什么呀？”女孩看到人出来，一脸好奇的冲到他面前，仰着脑袋问道，“怎么还锁着门？”
白慕川顺手揉了揉女孩的头顶，随意找了个借口。
搪塞女孩道，“我在里面看书，可能风大不小心把门带上了。”
云瑶点点头，相信了男人的说辞，小声嘟囔，“什么书这么好看，让阿慕看的都忘记来接我下班。”
女孩半抱怨半撒娇的微微晃着男人的胳膊，“我不管，你要跟我道歉。
“好好好，我跟阿瑶道歉，对不起。”白慕川宠溺的捏了捏女孩气鼓鼓的小脸。
下一秒，女孩变成了林栗子的模样。
脑袋“咔嚓咔嚓”的扭了一周，又扭了过来，惨白的大脸突然怼到男人面前。
声音凄厉道，“你害我害的好惨啊～”
血泪“啪嗒”滴到了他的眼睫毛上。
白慕川愣怔在原地，眨了眨眼，那滴血泪落了下来。
他吓得回过神，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滚带爬。
“不是我，我没有，你别追我。”白慕川语无伦次，边爬边说，“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
“林栗子”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阴森森的声音从男人头顶传来，“不是你，那害死我的人是谁？”
“明明就是你，你用毒药毒死的我，就是你杀了我。”
白慕川被逼到墙上，退后不了，抱着头浑身颤抖，“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杀你。”
“就是你杀的我。”
“你害死了我。”
“我要杀了你给我偿命！！！”
女鬼突然暴动，浑身气势大涨，向白慕川扑了过去。
……
白慕川惨叫一声，面色惨白的从床上醒过来，满脸冷汗。
他真的杀了人。
是他害死的林栗子。
云瑶似是才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道，“阿慕，你又做噩梦了？”
白慕川这才注意到睡在他身边的女孩，努力扯了扯嘴角但实在笑不出来。
“嗯，不好意思吵醒我们瑶瑶了。”他精疲力尽的抬手揽过云瑶，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慕别害怕，都是梦。”云瑶从男人怀里坐起来，安抚的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梦里都是假的。”
“阿慕今天一直心神不宁，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到阿慕呢。”
白慕川垂眸看着一脸关心的女孩，他很想告诉女孩他没事。
但他不能。
他不能再隐瞒自己的罪行了，他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
他明知道那瓶药水一不小心就可能杀了人，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把它用在林栗子身上。
他嘴上可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心里那关他永远无法过去。
林栗子的死是他造成的，无论他是无意还是有意，他还是害死了她。
林栗子是有错，但错不至死。
白慕川眉眼低敛，后悔的情绪在心底无限蔓延。
他错了。
他对不起林栗子，也对不起爸妈他们，更对不起云瑶。
“瑶瑶，我做了一些错事，我需要去承担后果，而这个后果很严重。”
白慕川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每个字都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我对不起你，我们还是分手吧。”
话落，他静静的看着云瑶的反应，安静的等待他的结局。
云瑶摇了摇头，“我不要。”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共同承担。”
老实说，她本来打算一直把噩梦循环到蠢龙对她说出真话，但看到他在梦里挣扎着醒来的惨样，她心软了。
比起蠢龙，别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真正让她生气的其实不是蠢龙有事情瞒着她。
而是他面对事情，没有那个能力偏偏还要去做，从不考虑后果。
万一她的药剂是真，林栗子的死就会真是他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的药剂凭这个时代的科技还无法检测出来，他将会成为警察的重点怀疑对象。
如果她没有让酒米篡改那天下午的监控视频，他此刻估计还在警察局被人问话。
让她生气的还有他一遇到事情就想瞒着自己，抛下自己。
自以为是的把这当作是对她的保护。
以前已经距她太久远了，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但印象里的他永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