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事神蛟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周遭若有陌生妖灵,它便能第一个识别,你看我这条蛇又跑过来啦!”说着他将地上的蛇抓起放进了篓子当中。
话说在当年,发丘中郎将赵季天官将骑过一匹白马,名曰“灵驹”,是匹不可多得的神骏良马,赵季死的时候,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血铸入一块神牌之中,神牌之力,妖魔鬼怪皆可被灭,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上书有八个大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妖魔见到神牌,自然不敢靠近,内铸有赵季天官的血,天官道法高妙,少有妖物敢近其神牌!若神牌能粘上赵季天官后人的血,神牌之内可收妖灵。
这第二件事,便是将自己的神骏“灵驹”修成灵物,再把灵驹的灵魄留在一支判官笔之中,判官笔的神通实则是灵驹的神通,现如今,判官笔就叫灵驹,灵驹就是判官笔!
“那为何它长了翅膀呢?”我问道。
“那是因为灵驹动若脱兔,潇洒飘逸,赵季见它如此有灵性,便为它生生修炼出了翅膀!”
后来,七星地宫之中,衍灵门中首座掌门将神通判官笔的灵驹的灵魄打入石墙壁中,如此,它才不至于丧命,而将判官笔放在石墙壁旁边,若要没有灵驹入笔,这判官笔是谁也拿不动的!
我心中暗想,怪不得,开始拿这判官笔时,怎么也拿不起来,原来是这个原由。
神蛟继续道:“你帮它打开了七星北斗局,算是放它出来,灵驹入笔,它认主,你现在便是它的主人,往后,任由你驱使!”
看来赵季天官的三件宝物现在已经全部在我手中,如此尚好,我报仇有望了!
神蛟看我们若有所思,也自不停留,便道:“老汉这就要告辞了,宫主保重,小伙子后会有期!”
神蛟一个转身,一阵烟尘,便就消失在我和花薇紫的视线之中。
可神蛟走后,这支判官笔又一次抖动起来,这一抖动,生生将一众地妖逼了出来,但见不远10米之处,兔子被赶出来了,远远望去,皆成群结队的走来,又见天空之中飞来一大片蝙蝠,哗哗哗煽动翅膀的声音,巨大的“蝙蝠阵”在天空中布成,地上的兔子也开始要结成一个巨网要将我和花薇紫包围起来!
花薇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喝道:“蛊雕兽、花秃兽,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
花薇紫正要找蛊雕兽和花秃兽,蛊雕兽花秃兽开始在树林之中听先事神蛟说话,将我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神蛟走后,本打算将我抓起来,抢夺这“发丘三绝”,却偏偏没看见花薇紫,此时见花薇紫在我身边,蛊雕兽和花秃兽掉头便跑。
在他们眼中,花薇紫修炼道行不算太高,对付花秃兽尚且艰难险阻,困难重重,更何况要对付蛊雕兽这样近千年的修为。这样想来,两个花薇紫也必不是蛊雕兽和花秃兽的对手,可是,他们认为有花薇紫在的地方,必然会出现柳风秋,这件事如果惹恼了柳风秋,他会倾所有力量追杀他们两。所以,此刻,见了花薇紫才跑。
我这时才知道,刚才这神通判官笔的抖动,似乎不仅仅是指有蛇这样的灵物,或许灵驹早已发现躲在大树后面的蛊雕兽和花秃兽。
这两个妖灵走后,却见树后面还有一人,我追过去一看,你道是谁?原来是法清门中风俭贞的师弟,执灭灵一术执掌的卢秉义。
卢秉义将我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叫我抓住了他,他这才哭诉着说道:“是四欢掌门叫我来的,你知道,他给我吃下了七色回真丹,那可是致命毒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
这句话倒是所说不假,李四欢对曹邦、霍梅达二人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将其控制,对华千仲,却是以华千仲的独苗孙子华东为要挟!
华东被四欢抓起来以后,叫华千仲交出三门七术,要不然便是将华东的手脚剁下来,叫他们华家爷孙俩都变成废人!
华千仲害怕孙子受到牵连,这才将任何条件都满口应下,哪里知道,四欢是得寸进尺,将个华千仲看成一个“万能工具”,取了三门七术不说,又夺得炼那千古奇毒七色回真丹的秘方、又叫他杀我爹马探子、灭法清门、推举他做三门首座……
如今,用七色回真丹又来控制卢秉义,叫他带着花秃兽和蛊雕兽前来寻找我,本是想来杀人灭口,叫我不能说出他过去的种种,谁曾想,花秃兽和蛊雕兽逃跑了,留下卢秉义却再难逃脱,这才将他如何被李四欢控制的事说了出来。
花薇紫说道:“你们这些臭老道,见了我们,可从来都是凶巴巴的,管叫是有冤有仇的,还是无冤无仇的,要通通赶尽杀绝,怎么在自己人手里,也是这般你死我活的呢?”
卢秉义默不作声,却早已是老泪纵横,卢秉义想来是我师叔,也已经是四十多岁上下的年纪,如今却在小辈面前落泪,自也是叫人心软。
我看着卢秉义,想起我爹,想起了我师父,他们这一辈的衍灵人如今叫四欢搅了个天翻地覆,如今,连他也不放过!又想起我在七星地宫之中,拿了发丘三绝之后,想起小辈衍灵人留下的话,叫后辈得此宝物的人,光大门楣。
是啊,光大门楣,不仅光大门楣,连同替我爹报仇,替师父报仇,都要铲除李四欢这一帮人!
我想着想着便怔怔出神,这一出神,倒叫卢秉义抓住了机会,他是法清门下灭灵术的执掌,出手老辣狠毒,常常趁人不备,一招夺命,确实不失“灭灵”一术的名头!
而对于我来讲,他更加不讲情面,就在一分钟之前,他还落了眼泪,我却心中不忍,这会儿,他却想着如何将我一招毙命,可见,人心叵测,若单单说这一点,人可要比妖灵狠毒的多!
只见一瞬间,不知卢秉义手中为何突然多了一柄拂尘,向我和花薇紫的面门直刺过来,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并非泛泛之辈能使的出来,可见,卢秉义将他灭灵这一术是学到了精髓。此时,躲闪自然不及,只能以术抗术,可现如今,我在地宫之中只学会布地妖局和解地妖局,这还未练的纯熟,镇灵术就更是只学得个一两式,哪里能是卢秉义的对手?花薇紫又以手作剑指之势,将拂尘一挡,一阵阵紫薇花香的气道飘将过来,原来,花薇紫的灵术是如此绝妙,施展灵法居然有香气扑鼻,醉人心脾之感!这一道香气瞬间袭向卢秉义,花薇紫这一击,也非等闲之功,将卢秉义足足逼退五米远,若不是花薇紫受伤严重,暂未恢复,卢秉义或将不会被逼退那般简单了!
而此时的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没有来得及挡这一拂尘的攻击,亦或是根本挡不住这样的攻击,我被拂尘击中,却变得一动不能动,不能行走,不能举手投足,也不能说话,这一变故实是我难以想象的着急,此时除了眼睛能上下左右转一转之外,其他四肢百骸一概动弹不得。这一拂尘的道法,正是灭灵术中的“定乾坤”之法。
很不幸,我中了这一术,如何解开,却是不知,这是我他妈第一次感受做一个准“植物人”的痛苦,可偏偏我的意识非常清楚,我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之外,其他事情我却非常清楚。
花薇紫和卢秉义打在一起,我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儿,卢秉义见花薇紫不是一般妖灵,蛊雕兽和花秃兽的逃跑,让卢秉义不敢小觑花薇紫,更何况,没有蛊雕兽和花秃兽的加入,卢秉义自己不敢贸然出击,见我不能动的这个期间,花薇紫看出一些不对劲,卢秉义就在花薇紫目光转向我的这个间隙,趁机逃跑,想来,定是回去告诉四欢,说我如何与先事神蛟说话,知道我如何得了“发丘三绝”,又如何如何厉害至极,好搬一些救兵出来,将我抓起来,夺我的三绝,杀我灭口!
我很想告诉花薇紫这些,也很想去一个至少是一个我认为安全的所在,待得李四欢赶到这里之时,我也叫他找不到我,来日方长,只要我能解开这“定乾坤”,尽快将地妖录中的三门七术炼成,自然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愁大仇未报!
可我不能说话,我端坐在地上,直直的像个蹲在门口的石狮子,花薇紫也是急得团团转,也没有任何办法,要将我拖走吧?她自是办不到,若是在这里陪我吧?时间久了,如何是好。
好在我还能眨着眼睛,能证明我活着!此时倒是能有片刻安宁,花薇紫看着我,以为我也听不见她说话,只见她近乎是自言自语得道:“怎么叫我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傻瓜呢!”
此话一出,我震惊了,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卑鄙,想起花薇紫毫无怨言的和我去了七星地宫之下,又被七星北斗局困其中,如今,她还在救我,马志尧啊马志尧,你这一辈子全得他妈靠女人了,我心中都在暗骂我自己。
令我觉得有些卑鄙呢,是我多多少少有些对不起六丫,她也多次和我不惧生死的闯荡,何况,我们早已把心交给了对方。从我们共患难的相互依偎,再到分别时的恋恋不舍。而我,偏偏每次都遇到花薇紫,老天的这个安排,实在是让我难以抉择,六丫和花薇紫这一人一妖,此刻在我心中却是成了不敢说的劫难——情劫!
花薇紫痴痴的看着我,将我披在她身上的短衫又给我披了回来,她还在喃喃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呀?都怪那个臭道士,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解了你的这个咒,也许爹爹会有办法,可是,可是,爹爹又怎么能放的过你呢?”
这些话我全部听得到,确实是一个难以选择的事。
不过,花薇紫的心意我领了,我在心中记下了她的这个善举。
我的这三绝宝贝,怕是早晚要失掉的,不出半小时之久,我依然一动不能动,花薇紫受伤严重,身体虚弱无力,和卢秉义对打已经是万不得已,怎么能抬得动我这个大小伙子呢?更何况,我不能说话,她并没有想到我们需要转移在一个安全的,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就这样,我们一直待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荒郊野岭,她也不会自行离开。
就这样,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度过这浪漫的时光,当然,这一点点的时光太短暂了,不仅短暂,还为我又创造了一个悲伤的故事,这个故事在我看来,成了事故!
我和花薇紫的短暂时光度过了,迎来的第一批人,便是四欢带着曹邦、霍梅达等一众衍灵门弟子们来找我,花薇紫看着走在人群中的卢秉义,这才明白,他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中,大多都是我熟悉的面孔,只可惜我说不了话,而花薇紫不仅看到了卢秉义,还看到了蛊雕兽和花秃兽也在其中,只是,这时的妖怪模样跟在人群之中更显滑稽可笑,我他妈连笑都笑不出来!
蛊雕兽一旁是一大片野兔,东窜西跳,这些是蛊雕兽养的兔子妖灵。好一个“地妖赶兔”,花秃兽身旁自然是一群恶心至极的蝙蝠。他的“蝙蝠阵”能迷惑很多人,从而可以捕猎、逃跑屡试不爽的妙招!早年间,我爹曾在花秃兽的身上穿过一支布了地妖局的箭,致使花秃兽难以施展他闪电般天梯纵术,这一术施展起来,在逃脱术中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衍灵人都知道,在十八类地妖之中,花秃兽是最难捕捉到的。而自从中了那一箭,无人为它解开地妖局,致使它的天梯纵术大打折扣,所以,花秃兽最恨我爹了。
花薇紫咬牙切齿,骂道:“蛊贼和花贼,我爹爹要来了,叫你好看!”
只听人群之中李四欢哈哈大笑道:“这位定然是七堂主(蛊雕兽)所说的花仙宫主了?”
花薇紫道:“是姑奶奶我,那便怎么样?”
李四欢道:“如今之事,与宫主无关,你身边的这位兄弟是我的老熟人,我自然有话和他说,还望宫主不要阻止为好!”
我这才发现人群之中,还有两个人,看见这二人,我的心感觉彻底被撕裂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