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都没想便脱口大喊，“苗苗，站住！”
他飞快地冲过去。
刘明见状立刻喝骂道：“什么人扰乱拍摄？不是说清场吗？场务，场务！”
苗苗被楼玉辉那么一喊就分心出戏，脚步自然放缓，这幕就得ng了。
黄导疑惑地看向飞奔过来的青年，哟，正是那天邀请女工程师跳舞的俊秀青年。
看来是小顾的……对象？
黄导虽然有点不悦，却也没生气，反而笑呵呵道：“怎么回事？”
刘明已经冲过去呵斥，顺便清理罪证。
那些玻璃碎片是他刚才故意丢下去的，就想给小顾一点苦头吃吃，但是不能被人知道。
楼玉辉冲到苗苗身边，看一个男人要清理那些玻璃碎片，立刻大声道：“既然拍摄赤脚戏份，为什么不把地面清理干净？还有，这里怎么无缘无故冒出好几片碎玻璃？”
他喊破了刘明的行径，大家都朝刘明看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偷偷处理掉玻璃片。
他只得骂道：“道具！谁弄的道具？这是在干什么？”
道具组跑过来，吓得够呛，“不、不是我啊，我清理得很干净，地上只有几片临时刮来的树叶，连碎纸片都没。”
这年头纸珍贵，可以卖废纸，不可能随便乱扔。
剧情中街头有被劳改的人员每天清扫，干干净净，红袖箍每天检查，是不可能出现碎玻璃的。
再说这年头碎玻璃都能卖钱，就跟乡下的驴粪和牛粪一样，早就被人捡走了，哪里可能留在路上给人踩？
黄导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他过来看了看，方才“歹徒”出现场面有点乱，大家四散开。
他阴沉着脸，“谁故意丢的玻璃片？”
小顾长得漂亮，家境好，有天赋，肯定有人嫉妒她。
方琼也跑过来，蹙眉愤怒道：“谁这么恶毒！”
要是小顾伤了脚，别人第一个怀疑她，因为她是女主小顾优秀，无形中她俩有竞争关系。
这人真恶毒呀，弄伤小顾的脚，小顾一时半会儿拍不了戏，而自己也会被人怀疑是始作俑者。
刘明却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不能消灭罪证，那就祸水东引。
孙瑜今天没戏，知道小顾要血流片场所以故意没出现。
苗苗看到脚底下的玻璃碴子，茬口那么锋利，要是自己一脚踩上……嘶，虽然没踩上，她都下意识觉得疼了，情不自禁地把脚缩了缩。
楼玉辉心疼地看着她，蹲下，示意她扶着自己，把脚抬起来。
苗苗脸颊微红，小声道：“玉辉哥，我自己来。”
楼玉辉：“没事的。”
他伸出手，示意她抬脚放在他掌心里。
苗苗脸更红了，便扶着他的肩头，抬起一只脚放在他掌心，看着他拿手帕帮她擦掉脚底的沙尘再穿上鞋子，然后换另一只。
片场其他人也注意到两位年轻人的举动。
有人小声议论：“他对她好温柔的。”
“他们俩肯定是对象，好羡慕啊。”
男的英俊体贴，女的自信漂亮，真是登对呢。
楼玉辉帮苗苗穿好鞋子，站起来，对黄导道：“这事儿也简单，把女主和苗苗搞掉以后谁受益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黄导想了想，孙瑜一直想演女工程师来着，但是气质不像，孙瑜虽然漂亮却没有女工程师的那种气质。
不过如果苗苗受伤，那还真是让她来演。
只是……她今儿没来啊，她不在场。
楼玉辉问了一下，给黄导缩小一下范围：“是方才扎堆散开的时候多出来的玻璃片，之前没有。”
这样就锁定那几个人便好。
黄导就让副导演认一下，当时几个人在里面。
一共十几个人呢，都说不是自己，一时间无法确定是谁。
这时候顾云山大步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挺拔，眉眼冷峻，有一种高岭之花的高高在上的气势。
他俊眸扫过全场，冷声道：“不必这样麻烦。”
他示意众人散开，他弯腰捡起两片略大的玻璃片。
碎片太过锋利，方才楼玉辉又一直盯着不许人随便动，所以现在上面指纹很纯粹。
他用手帕捏着玻璃片尖端，朝黄导示意一下，“我叫顾云山，是清华科研所的工作人员，我们有一项技术就是比对指纹。”
他举起玻璃片，冷淡道：“这上面有某个人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我需要你们在干净的纸面上拓下指纹用来对比。”
玻璃上的指纹很明显，显然那人手上出汗，还粘了烟灰、尘土等能显示指纹的东西。
即便没有这么明显，他也有很多办法可以把对方的指纹清晰地显示出来。
刘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掩饰道：“顾……顾同志，这技术有用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顾云山瞥了他一眼，轻蔑道：“隔行如隔山，你知道什么？就算你是副导演，你知道胶片是怎么成像的吗？不巧，我恰好知道。”
刘明登时哑口无言。
黄导就让人拿印泥来，指挥在场的都来拓印指纹对比。
在他看来大家的指纹似乎都差不多？
不过他是导演，博学多知，也设计过刑侦罪案方面的知识，知道公安破案就有涉及指纹的。
拓印指纹的时候刘明不想，或者想用左手，但是大家盯着他不好作弊，否则直接就有嫌疑。
他咬咬牙，这人是个骗子，哪有那么神奇的技术？
他单凭眼睛能看出谁的指纹？
他这是想诈自己，不能上当。
他心怀侥幸，胡乱摁了指印，心里默默祈祷顾云山看不出来。
顾云山看得很快，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从中挑出一张，“这个，一模一样。”
众人看过去，这是谁的？
他们没写名字，都是混在一起让顾云山辨认的，这样就不存在故意陷害谁的可能。
方琼指着刘明，愤怒道：“刘明，为什么是你？”
刘明自然不承认，“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丢玻璃？”
方琼：“那为什么指纹一样？”
刘明大喊冤枉，“谁知道为什么？兴许他胡说八道呢？他有什么证据说是一样？”
“砰！”他话音未落，就着了顾云山一圈，被狠狠地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