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别跑啊！”
山寨里，林依棠急迫地小声呼唤着大白鹅。
可大白鹅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般，肆意妄为地在山寨里跑得欢快。
大白鹅下完蛋后，它飞快地跳出窝，扑腾着脚丫子到处跑。它跑得特别快，林依棠没有办法追上。
只能在后面苦哈哈地追。
眼看着大白鹅跑向山寨大门外，林依棠满脸焦急。
这个大白鹅，怎么不听话，门口是能跑的吗？她停下脚步，犹豫地看向远方的山寨门口。
要不要去追？
林依棠纠结。
眼见大白鹅跑出山寨，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慢戳戳地挪移向山寨大门。
眼见大白鹅在一处悠闲地逛着，不胡乱跑。林依棠先走一段距离，在一步扑过去，直接把大白鹅压在身下。
抓到心爱的大白鹅，林依棠神色崛傲的盯着它。
就你，还想跟我跑？
这么想着，林依棠抱着大白鹅向山寨撤退处走去。
突然，她余光瞥见什么黑影，脚步一停。好奇心作祟，林依棠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脚脚。
看清楚后，林依棠转脚就想离开，随即骂一句。
“晦气！”
躺在山寨大门口的人是陆以鸣，他一身伤痕，脸上带着浓厚的血迹。整个人狼狈不堪，仿若从无间地狱里归来一般。
他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走了几步。
林依棠咬着牙回头，回到陆以鸣身旁。
担忧地看向他，林依棠问系统：“系统，他不会死了吧？”
位面之子生命力顽强，可也经不起陆以鸣这么做。
系统听话的扫描陆以鸣的生命值，发现他依旧顽强。
“不会死的。”
系统回复后，林依棠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不会死，她也不用担心，本打算就这么离开。
林依棠刚站起身，就被旁边陆以鸣的声音吸引。
只见他双眼紧闭，如陷入深渊噩梦般慌忙混乱，喃喃自语：“姐姐，不要离开！”
“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喜欢。”
“姐姐……”
人还在昏迷中，可一声声的“姐姐”如梦魇般传出。声音不大，林依棠却刚好能听见。
少年的热爱太过炽热，灼伤了佳人的心。
林依棠不由自主地抱住手里的大白鹅，她痛苦地蹲下，闭了闭眼。
足足半个时辰后，林依棠才问系。
“系统，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如今的陆以鸣非同寻常，世上能伤到他的人很少。
林依棠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想知道，陆以鸣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她的问话，系统陷入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林依棠再次催促，系统答非所问：“宿主，我们把他的伤治好吧。”
“有时，不探究因果……也挺不错的，对吧？”
系统的话似在劝说，莫名地，林依棠心里一痛。
她没有听系统的劝阻，执意让系统讲述陆以鸣身上的伤痕来源。
比起单调的语言，画面的视觉性更加直观。系统跑到后台去调取树林数据，陆以鸣挥剑自伤的视频精心剪辑出来。
阳光之下，树林之中。枝繁叶茂的枝叶遮住滚烫的太阳光照，只隐约透露出丝丝缕缕光痕迹。
如机械定好程序般，陆以鸣一剑剑刺进身体。
刀剑无情，血肉有痕。
鲜红的血迹遍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除了脸。过了不知多久，陆以鸣才停下手中动作，将剑丢弃在地上。
他微微抬头，望向树林边缘处，似乎要透过无数空间看见山寨一般。他漆黑的眼眸中充满刺目的红色光芒，病态的漆黑席卷每一处。
最后，所有疯狂都汇聚成一句话：“姐姐，我来了。”
林依棠定定地看着画面中的动作，视频播放结束后，她还未回过神来。
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刺激，远远比单调的语言刺人心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该说什么，林依棠动了动嘴唇，问出一句傻乎乎的话。她知道这句话很白痴，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中的逻辑。
“他是皇帝，驾驭群臣，统御万里河山。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他牵挂于心……”
剩下的话，林依棠没有说出来。
荒唐。
荒唐至极。为了她，陆以鸣居然自残。
想到这里，林依棠心里冒出一处无名怒火，想肆意喷泄出来燃烧一切。
可莫名的，她又无处可发泄。林依棠一手抱住大白鹅，一手微微拂住额头。
仿佛认命一般，她缓缓蹲下身，将手放在陆以鸣脸上。
她轻轻地呼唤，想把他从昏迷中叫醒。
“陆以鸣，你醒醒……”
“以鸣。”
一声声轻柔的呼唤声在陆以鸣耳畔响起，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陆以鸣行走在黑暗中，灰蒙蒙的空气燃遍整个空间，让他不得挣脱。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
渐渐地，一声声温柔清雅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温柔典雅，却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是谁在叫他？
陆以鸣停住脚步细细回想，声音很熟悉，让他不自觉地去亲近她。
“姐姐”，他心里莫名浮现出这两个字。
可是，姐姐的声音为何如此悲伤？是谁在让她伤心。陆以鸣开始挣扎周围灰蒙蒙的雾气，他想睁开眼。
如愿以偿，下一刻，他睁开眼睛，看到林依棠关切的目光。
对上眼眸后，陆以鸣微微一震。他贪婪地盯着林依棠，不放过任何一丝角落。眼睛、鼻子、嘴唇、头发、耳朵……
陆以鸣下意识回想上一次见到姐姐的场景，在他的晋王府，姐姐被他用锁链囚禁起来。
“姐姐……”
陆以鸣深深地唤着眼前的人，充满思念，却又带着压抑和爱意。他挣扎起身想抱住她，却不慎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嘴角直抽。
抛开身上的伤口，陆以鸣不管不顾得抱住林依棠，他将头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吸取她身上的气息。
伤口因剧烈颤动渗透出鲜血，霎那间，血腥味包裹住他们。
浓厚的血腥味进入林依棠的呼吸间，让人微微喘不过气，可她并未被血腥味吸引走视线。
她双眼下垂，遮住眼眸中的情绪。
“走吧。”
林依棠轻轻地说着。
闻言，陆以鸣顿时浑身僵住，他察觉到林依棠话中的情绪，难道姐姐要赶他离开？
他不理会她的话语，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回宫吧。”
林依棠依旧轻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