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川是有些猜测，跟亲耳听见又是不同的感觉。
也被苏颜清的话打的措手不及。
听见苏颜清说再给他离开的机会时，他只觉得生气。
气她不相信他当初说不会离开她的话。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能够云淡风轻就说出来的往事不叫往事，那是经历多少个难熬的夜晚和折磨才走出来的阴影。
也是刻骨铭心又忘不掉的回忆。
明明是苦到骨子里，不知是多少人走不出来的淤泥，就这样轻飘飘地从他爱的女孩嘴里说出来。
就像是说书人随口讲的一个故事一样。
可是作为听众的他，只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
所以在那完美无瑕的皮肤下，肉身早已经千疮百孔。
他都不知道以前她是怎么做到一次次依着他，答应他的要求的。
墨景川把碗筷收拾好之后，心情很是沉重的看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苏颜清被热水侵袭的身体很舒服，像是在轻柔的给她按摩。
没有扎起来的长发隔在浴缸外散着。
苏颜清惬意的闭着眼睛，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情绪。
只是露出来的天鹅颈上面有着斑斑点点的印记延申到胸前并没入水里，水面上飘着的玫瑰花瓣把苏颜清姣好的身材掩盖在花瓣下面。
过了许久，墨景川发现浴室的人还没出来慌忙起身。
浴室里苏颜清把自己泡得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才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
看见高大模糊的人影，苏颜清只觉得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墨景川看见人迷瞪瞪的样子，心里气的不行，扯过一旁的浴巾朝着一脸茫然看着他的女孩去。
“水都凉了，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墨景川试完温水后，俊脸沉了下来。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把人从水里拉起来就把浴巾给人围了上去，不过在看到身上的痕迹时，眼神暗了下来。
墨景川把人抱在怀里出去时，就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没说话，把人放到床上后又说道，“我没凶你，下次你要是不想动就开口叫我，别再这样了。”
“我好像在很久以前见过你。”苏颜清看着墨景川棱角分明的脸，喃喃自语说道。
“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为什么我想不起来？……”苏颜清痛苦的拍打着脑袋。
在刚刚她看见墨景川进入浴室，意识迷糊的瞬间，她脑海里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染着笑意的声音好像有着魔力。
能安抚人心的魔力，还有宠溺。
他说：“你幻化成人后名字就叫苏颜清，我就叫你清清，清清会像清澈见底的水一样包容，也拥有排山倒海的力量。
清清要等着我，我会找到你的，没遇到我之前，你不能看上别的男人，不过到时候清清可不能嫌弃我没用。
清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会一直喜欢我吗？清清。”
“清清，你别这样，我们不想了，我们不想了，好不好。”墨景川把人紧紧抱住，不让她大力拍打自己。
最后为了让苏颜清分散注意力，墨景川捏着她的后脖颈，使她抬起头，没给人反应就吻了上去。
而浴巾没了墨景川的束缚，变得松松垮垮的，要掉不掉的围着。
墨景川抓住苏颜清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带着她沉沦。
——
最后的最后，苏颜清睡过去前，眼角划过泪水，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对不起，墨景川。”
她想起来了。
在墨景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说爱她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在她还没有幻化成人的时候，就像一个阿飘四处游荡时，她遇到了唯一能看见她的墨景川，或者说墨景川的前世。
她就一直飘在他身边跟着他。
他带着她看了很多风景，教她道理，讲解人生。
虽然她吃不到食物，但是可以闻到味，因此他会多做一份食物给她，告诉她，以后她有实体后会每天给她做好吃的。
还告诉她，美食会把难过带走，把喜悦留下。
随着跟他的时间越久，她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是十世修行的善人。
如果斩去情缘便可成仙。
作为墨景川的师父，自然不希望他放弃这个机会，找借口支开墨景川后，跟她说，希望她找个地方潜心修炼。
意思就是让她离开。
那时候的她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很多时候都听不懂墨景川的话，看不懂他看向她时宠溺的眼神。
但是她就希望他好。
虽然很难过，但是她还是离开了。
那时候的她是没有实体，飘着的时候就是一缕淡淡的黑雾。
不过她还是会长大，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少女的模样。
刚开始跟着墨景川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她就像是墨景川带大的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他对她都有耐心。
离开后她就选择沉睡，自主吸收人类的邪念。
幻化成婴儿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初到这个世界的新生儿，把一切都忘记了。
后面就遇到了这一世的墨景川，只是后来她被润月干掉了。
她很难过，她不仅把他忘记了，还对他心存芥蒂。
“清清，以后不要跟我道歉，我都是自愿的，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所以不要道歉。”
墨景川欢爱后的声音带着暗哑，温柔又带着缠绵。
说完后，墨景川察觉到怀里的人又朝他靠近一些，嘴角微微勾起，收紧抱着她的手臂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
早上，苏颜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人目不转睛地看她，而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入她脑海。
“这样看着我干嘛？”苏颜清垂下眼眸又往墨景川怀里靠了靠。
墨景川深邃的目光就像夜空一样，让人一眼望不穿，“清清昨晚是想起来了吧！”
“想知道？”
闻言，苏颜清抬起弯成月牙的蓝眸看着墨景川，看着他点头。
苏颜清也不确定他以后会不会想起来，更不知道当初她离开后，墨景川做了什么，竟然让他一身的功德都没了，还坠入轮回。
“在很久以前，也就是你的上一世，我还没有实体的时候遇到过你，当时我以为你会跟其他人一样看不见我。
可是我才靠近你，你就跟我说话，吓得我一下子飘离你很远，后面我就跟在你身边很长一段时间。
一起看了很多风景。
后面因为一些事，我离开了，按照当时你的修行，你可以脱离世俗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坠入了轮回。”
“可是我幻化成人后，我就不记得那些事了，后面又遇到润月，再之后的事，你知道的。”
墨景川听着怀里人缱绻绵软的嗓音，收紧了手臂。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他有种感觉，他是因为爱上了她，才坠入轮回的。
“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听着墨景川声音的喜悦，苏颜清的蓝眸里闪烁着幽光。
他们一开始只怕是孽缘。
不然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仅功德没了，修行也没了，还变成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