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夏竹依旧没能跟着她一起走。
楼清泽带着她直接上了一辆马车,柳随云在刚出府门的时候还在他们俩身上看了又看。
后来被楼清泽瞪了一眼后,便摸了摸鼻子坐在马车前充当车夫赶车去了。
苏晚和楼清泽在马车上一人坐一边,楼清泽上了马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苏晚心中不免对即将要去的地方提起了几分兴趣。
她抬眸看着楼清泽,小声说:“夫君,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楼清泽睁开眼。
“……去了你便知道。”
苏晚顿觉有些无趣,她刚要再说点什么,便见楼清泽又闭上了眼睛。
她视线在他依旧有些泛白的嘴唇上看了一瞬。
算了,左右不过是一会儿便到了,现在就不去打扰这个病号了。
马车摇摇晃晃,停了下来。
在感受到马车停下来的一瞬间,楼清泽立即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一脸莫名的苏晚,淡然道:“到了。”
“这就到了?”苏晚巴拉开马上的帘子,偏头往外面看了看。
只见马车正停在一处府衙门外,那府衙大门漆黑,门口放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看上去肃穆非常。
来往的百姓经过此地时,都不由自主露出紧张的神色,纷纷低头匆匆行走。
苏晚跟在楼清泽身后下了马车。
门外守着的两个差役看见来人是楼清泽,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两人话也不敢多说,直接打开大门,低头任由楼清泽带着苏晚走了进去。
楼清泽大概时常都会来这里,一路上碰见的差役和仆役纷纷对他低头行礼,但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也不敢看他的脸色。
柳随云跟在楼清泽与苏晚身后,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面色也有些严肃。
“刺客被关在第几狱?”楼清泽走到一处戒备森严的铁门外,因为此地过于严肃,就连苏晚也听出来几分危险之意。
“主子,被关在第三狱,地下室的水牢中。”柳随云随即回答。
苏晚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这人直接带着她来牢里了?
怪不得外面的人看见这地方都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里是关犯人的地方?
楼清泽带她来这里,是想让她看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倒是没想到会直接带她来他的工作地点。
苏晚愣了愣神,铁门瞬间被守在外面的狱卒直接打开。
楼清泽身上的气息更加冷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苏晚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跟了上去。
大概是她脸上丝毫都没有害怕的神色,引得柳随云都多看了她两眼。
没想到……夫人胆子还挺大的?
这点倒是挺适合主子的。
楼清泽面无表情走在前面。
这条通往水牢的通道往里面多走几步后便没有一丝日光,只有两侧的墙壁上燃烧着烛火。
苏晚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
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地下通道回响着。
直到听到鞭子的“啪啪”声,和“哗啦啦”的水声后,楼清泽这才停下脚步。
他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晚,语气难得有些迟疑:“若是现在就怕了,便赶紧回去。”
她说怎么停下了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这是要直接吓退她?
要是她真的回去了,是不是说好的“凑合凑合”便就此作罢了?
苏晚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何况经历了这么多小世界,这点东西只能算是小场面。
“为什么要回去?”
苏晚的声音里面一点害怕和紧张都没有,令楼清泽微微有些意外。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会儿若是被吓哭了,我可不负责。”
“夫君今天早上抱着我睡觉,不也没说要负责吗?”苏晚立马回击。
柳随云眼神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随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暗含激动。
天!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主子竟然抱着夫人睡了一晚上!还不负责!
这是他可以听的东西吗?
夫人也太不拿他当外人了吧?!
楼清泽微微一顿。
随即有些恼羞成怒道:“既然不害怕,那便进去。”
说罢,也不理苏晚,直接走了进去,只是脚步略微快了些。
柳随云看着楼清泽的背影,冲着落在后面的苏晚举了一个大拇指,轻声说:“夫人,你可真是勇。”
能把主子逼得直接哑口无言,转身便走的,可不是夫人独一份儿?
“柳随云!还不快跟上!”
楼清泽隐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柳随云顿时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快步走了进去。
苏晚倒没想到柳随云这人还挺有些意思。
她唇角微挑,踩着绣花鞋缓缓跟了上去。
刚一进去,便看见楼清泽已经坐在了水牢中,柳随云站在他的身后。
在两人不远处,一黑衣人正被倒吊在上方,他头朝下,脑袋下方便是一池水。
他身上的黑衣已经湿透,正有一狱卒拿着鞭子不断往他身上抽。
鲜血混合着鞭痕滴入下方的水池中,水池中的水都隐隐透着些血红。
楼清泽垂眸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声音像是浸了冰似的:“说,谁派你来的?”
那男人闻言大笑一声,叫骂道:“狗日的楼清泽!你是屁的摄政王!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所以才去的!没有人指使我!你迟早要下地狱,我他妈这是行善积德!”
柳随云听到这里气愤道:“主子!他嘴太脏!老子去把他舌头拔了!”
说罢便要抽出刀往那黑衣男子面前走去。
那黑衣男子被倒吊着,眼神突然落在了刚刚踏入水牢的苏晚身上。
嘴里立马不干不净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小娘皮?楼清泽你倒是好艳福,来这里审犯人都不忘记带个娘们玩玩……”
他话还未说完,嘴上顿时被人凌空给了一击,一声惨叫之后,门牙都掉了两颗,正往外冒着血。
楼清泽抛了抛手心的小石子,眼神阴冷的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他一直都没有往苏晚的方向看,内心已经下意识的觉得苏晚意一定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然后像所有人一般,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再离他远远的。
楼清泽的目光更加黑沉了些,就连柳随云都感到了自家主子身上那阵阵寒意。
“……夫君。”苏晚轻软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那黑衣人听见她的话,吐出一口血沫:“我说呢,怎么下手这么狠,原来这小娘们是你夫人?倒是长得水灵,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楼清泽手腕微动,正要故技重施,却听见苏晚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夫君,这样打人效率好低哦,我给你出出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