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全名西里斯·内维尔,是内维尔家排行第二的继承人。
他的父亲在科研部工作,母亲玛丽安是女性人类中少见的拥有中将军衔的文职军人,负责管理新兵的精神治疗。
不过因为年纪的原因,她很少去军部,每周定时定点去军部安抚精神力紊乱的将士。
听说苏晚要来试试治疗大儿子兰斯,她有些慎重的换上接见外客最为正式的礼服,有些坐立不安的等在家里。
联邦帝国对于精神力暴动这一巨大的难题,其实私下里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去研究治愈方法,这么多年来,倒也研究了一些压制精神力趋向崩溃的药物。
但药物只在初期起效,越是精神力等级高,越是没有效用。
所以药物只是低级士兵的解药,对于高级精神力病患,往往初期起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效用会逐渐减弱,而且还有严重的副作用。
兰斯精神力虽然没有恐怖到高达3s,但也是天赋极为高的2s,依旧是难以治愈且难以压制的。
玛丽安身为疗愈师,也尝试了不同的治疗方案,并且不下一次用精神力触角试图突破他的精神力屏障,结果每次都被反震回来不说,就连自己的精神力也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联邦女性是珍贵的存在。
在连续几个女性疗愈师都受到精神力冲击伤害后,没人有愿意再次治疗兰斯。
作为母亲,她每天看见兰斯活得那般辛苦,内心怎么会不痛?
所以不管苏晚有没有能力治好他,她对她都是感激的。
管家显然也有些激动,听见悬浮车的声音后有些激动的跑到她身边:“夫人,苏小姐和容上将来了。”
玛丽安站起来,慌忙往门外走去。
“夫人夫人,慢点慢点!苏小姐既然来了就不会反悔的!”
她气喘吁吁的打开大门,看见苏晚的第一眼,便极为热情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就是小可爱?你真的愿意尝试救一救兰斯?”
西里斯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说:“母亲,你吓到晚晚了。”
苏晚被玛丽安的热情惊了一下,但也知道她内心的焦急和期望,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治疗,于是斟酌着说:“我只是试试,不一定能够治好,还请内维尔夫人不要期望值太高。”
玛丽安急忙点头:“没事,试试也好,反正兰斯他……”
她眼中泛起一丝水润的光泽,西里斯走到她面前,轻轻揽着她的肩头:“母亲,别难受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大哥吧?”
“父亲呢?他没有回来吗?”
“你父亲说不想看见兰斯难受的模样,他最近的研究也在关键中,所以没有回来……”
西里斯点头,父亲肯定不想再次经历一次期望变成失望,所以才会宁愿用工作来逃避。
容冽全程一句话都未说,只有眉头皱得死死的。
玛丽安带着苏晚和一行人往地下室走去。
坐上直达地底的升降机,苏晚面上有些疑惑。
西里斯看出来,主动解释说:“我哥精神力波动很厉害,为了不伤害到附近的人,他自愿关进地下室,这里拥有着联邦最好的防控设备,就算我大哥精神力暴动失去理智,也冲不破安全设备。”
“我们不会放大哥出去危害普通人,大哥也不愿意变成失去理智的疯子。”
玛丽安脸色有些发白,紧紧的揽着西里斯的手臂。
西里斯低头看她:“母亲,别担心,大不了大哥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也不会不管他,更不会让他被清洗。”
升降机越往下,苏晚便觉得越冷。
她只不过微微颤了一下,便感到身上一暖。
容冽脱掉了他的风衣外套罩在她身上。
一阵熟悉的苦香味从外套上传来,他的声音接踵而至:“……还冷吗?”
容冽的衣服极为宽大,罩在苏晚身上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阻挡了外面的冷空气,苏晚瞬间便感到身上热了起来。
听见容冽这样说,她摇了摇头,从风衣下面伸手拉住他的手,随即有些不满意的看着他手上的白手套。
虽然戴着确实很好看,但触感也确实不太好。
容冽看出来她脸上的嫌弃,默不作声的脱掉手套,随后紧紧攥着她的手。
西里斯看到两人的互动,别看眼。
玛丽安倒是有些抱歉的说:“为了让他维持理智,地下室温度很低,倒是有些抱歉没能提早通知你。”
“没事,”苏晚笑了笑:“容上将的衣服很暖和。”
听见她这样说,容冽本来不好的心情稍稍有些回暖。
进了地下室,西里斯走在前面带着人停在一处厚重的金属门前。
他迟疑了一下,看着苏晚说:“希望不会把你吓到。”
西里斯把手放在门边的检测仪上——
[检测到西里斯上将生物信息,对比成功]
金属门缓缓打开。
苏晚看见里面的人后,忍不住攥紧了容冽的手掌。
兰斯,那应该是兰斯吧?
他浑身都被控制在一处金属台面上,宽大的金属扣跟精神病患者的束缚衣似的,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臂、大腿、腰肢,紧紧地限制住他的行动力。
他脖子上也戴着一只金属制的颈环,看样子和容冽脖子上的款式差不多。
他似乎察觉到金属门打开,有些赤红的眼睛如狼似鬼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人,随即,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看上去极瘦,红色的头发完全不如西里斯那般柔顺,而是呈现出干枯玫瑰的垂死感。
他在金属台面上大幅度的挣扎起来,身上渐渐呈现出灰黑的精神力外放。
一阵“滴滴”声从他脖子上的颈环传了出来,他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般颤抖不已。
这场疼痛足足持续了五分钟,良久之后,滴滴声停止,仿佛山川崩塌般,他彻底失去意识瘫软在台面上。
几个深呼吸后,他睁开眼睛。
眼中的赤红已经消失不见,一双灰色的眼眸望向站在门口的众人。
“母亲……西里斯?”他憔悴着一张脸,声音沙哑到快要不成音调,冲着两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玛丽安眼泪从眼眶毫不留情的滚落。
“我又……失控了吗?”他喃喃自语:“这样活着……真的好累啊。”
西里斯眼眶微红。
苏晚抿着唇,死死地攥着容冽的手。
她眼神在容冽脖子上的金属环掠过。
之前离开白塔的时候尤娜让他戴上这个金属环,苏晚只觉得是件普通的实时检测容冽精神力的设备,所谓的限制行动力,她也只觉得是会注射什么药物,让容冽陷入沉睡。
但看见兰斯如此痛苦的表现,她怎么可能没猜到,这个金属环对人体产生的巨大的疼痛。
容冽脖子上的金属环也曾经响过,虽然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但……肯定很疼。
很疼很疼。
而这个金属环……还是她亲手给他带上去的。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心甘情愿的低头,安静的像是她给他戴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饰品?
他难道每天都会承受这样的痛苦?
苏晚越想越多,心里不免有些心疼他。
看来,精神力暴动的后果……远远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
她眼眸划过一丝狠厉。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尽快治好他,就算捆着这人上床,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