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算狗子不说她也知道了。
哦,她确实火了。
想到正在录制的摄像头,姜垚自知自己躲也躲不过,便在心中缓了缓神正襟危坐,把平板反扣到了腿上。
摄像机中,只见她望向江东,周身气质一变。
“我这个高一生也算新高二,马上就要面临分科,我有意向选择文科,所以在假期里借来了高二高三文科的教科书。”
姜垚大大方方的看着镜头,明明有些幼稚的脸,看起来却既有气势又有亲和力。
她学播音主持,大学四年每天都在接触镜头,表面上看一点不露怯。
“历史书上那些枯燥乏味的理念,在某一个时代会被一部分人当成心中不可触碰的信仰,用生命、用一切去追随。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在预习历史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无论是古代史还是近代史,还是现在由我们书写的现代史,我们的祖国一直都是五岳向上的,民族意识一直都是向前的。
无论是袅袅炊烟、边锤村落,还是崇山沃野、繁华帝都,改革开放四十载成果累累,新世纪前程锦绣,旭日祥云各地竞盛,春风化雨万物峥嵘,没有一个地方是被遗忘的。”
江东紧盯着两个机位,尤其是最大的姜垚盯着的那个设备。
眼前的少女看着镜头笑得明媚而灿烂,不扭扭捏捏,更不矫揉造作,姜垚的牙齿很小,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还给她增加了一丝憨态。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姜垚这么小的年龄面对镜头的时候目光不仅不闪躲,还稳得像他们电视台的主播。
而且对方话说的大却能撑得住,身体里有跟这个年龄不太匹配的庞大的历史文学素养。
江东看着显示器,抬手缓缓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
镜头里,姜垚笑得依旧很有感染力,江东的目光不自主的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我热爱养育我的土地,我以华国为自豪,我以真理为准绳。
'洋奴走狗已经疯,乱咬贤良似毒虫’。我厌恶伤害我们民族和国家的人,他们数典忘祖,自取欺辱,与狼共舞,我所不齿。
我此生最幸运的便是我出生在华国,华国从古至今,经历过多少挫折和磨难,又有多少人嘲讽和轻看,我皆了解。因此,我华国种种成就,我也要铭记于心、件件不忘。
所以哪怕我没有那么自信,也没有那么勇敢,但我还是想要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
在我心里,爱国高于一切。”
周遭静谧,操场上的大部队不知何时走光,空空荡荡的,毫无声响。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少女星星点点的回音。
管开关学校广播和话筒设备的电教老师整理完杂物本该离开,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江东的背后。
所有的人视线凝聚在中间的少女身上。
姜垚说完,视线刚离开镜头,就看见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一阵不自信的已经成为条件反射一样的情绪又涌起来。
好在江东摸爬滚打社会多年,采访过形形色色的人,看出了姜垚性格上的矛盾和被采访不自在,没有再问别的问题。
在一行记者眼里,压根不需要后期在回答的内容上剪辑和润色,所以很顺利的结束了采访。
收拾好书包,姜垚又帮着江东他们收拾了一下设备,趁电教老师不注意,姜垚和一众记者们偷偷拿出手机互加了微信。
-
送走了记者,姜垚赶在上课前踏进了教学楼,凭着久远的记忆回到了高一五班。
她的高中生活上的稀碎,除了高二当上社长后被许多人加好友被迫认识了很多人之外,其他时间简直就像一个隐形的透明人。
她的成绩平平无奇,长的不算优越还喜欢低头,才艺不少但性格扭捏又像个闷葫芦,没有好朋友,没有饭搭子。
十几岁的姜垚不想一个人,不想周围成群结队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独来独往。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令当时的自己尴尬的情况,刚上高中的敏感的姜垚就选择了中午回家去吃,既不在学校午休,也不在学校常住,最后就更没有什么结交朋友的机会。
预备铃已经响过,但正式的上课铃还没响,同学们大部分已经在座位上坐好,还在三三两两有的没的搭话。
姜垚一进教室,声音顷刻消失了大半。
姜垚的腿又细又白,腿型也极其流畅,迈开大步显得更飒。
西装短裙把她极好的比例近距离的在众人的视线里,方才本就被姜垚的音色和颜值惊艳到的同学被再次暴击。
姜垚无视周围的目光,故作淡定的看了看底下熟悉的面孔,而后收回视线,走上讲台看了看班级座位表。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可能和班主任有的一拼。
周围的同学穿着统一的夏季校服,宽大的白色短袖和鲜红的薄款长裤,姜垚感受着身上格格不入西装,不自在的往下拉了拉裙子。
一瞬间,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十七岁的自己往下拉了拉裙子的动作与这一刻完全重合,不同的是,当年的她还感觉自己像是走秀台上的出丑模特。
……
姜垚看了看讲台的座位表,准确无误的看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课桌紧贴着墙壁,小小的一个,桌子上没放任何东西也没贴任何贴纸,像她人一样无聊。
她的同桌是一个男生,姜垚只觉得面熟,但已经叫不出名字了。
男生往前坐了坐,给姜垚让位置,她从男生的后背挪了进去。
在此期间,薛平诚的视线动也不动,定定的盯着桌子上的课本,只闻到了一阵橙花味的香气钻入呼吸,又甜又清新。
“诶!”
一声惊呼把他从香味中抽离,薛平诚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拍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刚刚坐下的姜垚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同时,一阵温热的感觉从鼻孔流了下来。
量还不小。
“同学,你流鼻血了。”
姜垚不看不知道,一转头吓一跳,厚实又猩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淌落,她迅速从书包里抽出两张纸塞到对方手里。
班里不少同学的注意还停留在姜垚身上,看到这一幕纷纷闷声笑了起来。
薛平诚谢过姜垚,接过纸巾塞到鼻孔里,有些羞的低下了头,一直到上第一节课的教物理地中海老头走进教室,他都觉着这老头子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