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怎么了？”小赑屃看着怔怔出神的龙渊，忍不住用神念呼唤他。
龙渊摇了摇头，问道：“那老者还有其他特征吗？后来你可还曾见过他？”
赑屃摇了摇头，用神念继续说道：
“那老者把我带到这片水域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不过，在来的路上，老者倒是跟我说了一些信息。他说来这里镇守水域其实是个好事，只要我安分守己，便可受国运滋养。久而久之，走蛟化龙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需要漫长岁月罢了。”
“说来也怪，从宽广的大海来到这狭窄的江河后，我不仅没有束缚的感觉，反而确实觉得有什么力量一直在滋养我。我体型都比以前胖了一倍有余了，这里五十年比我过去五百年长得肉还要多……”
“国运滋养？这在宇宙中倒是没有听说过。莫非是一种新的修炼方式？就好像……星力、水运、龙气的滋养一样吗？”
龙渊微微思索、自言自语，但也不深究。
龙渊继续问道：“那这些年，你要是想家想念你父亲，为何不自己游回去大海呢？这小鲤鱼都知道通往大海之路，你反而不知道？”
赑屃前面的眼泪还没干，说道这个话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怎么会没有想过……我一共跑了两次。第一次是刚来一个月的时候，我受不了这里的伙食和狭窄的水域，就想着偷偷回大海，毕竟那老者也没给我锁起来，他又没盯着我，能奈我何？”
“结果刚动心起念，背上的石碑突然变重了，仿佛有万钧之力，把我直接压到淤泥里面去了。我后来才发现，石碑上竟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了一张黄符。”
“我动弹不得，行动受限，自然跑不了了，足足在江底吃了一个月的泥巴……呜呜呜，老祖宗，您知道那泥巴有多难吃吗？”
说到伤心处，小赑屃直接哭出了声音。
“那石碑乃是我族天生所负，随肉体而生，乃是身体的一部分，因一张轻飘飘的黄符而增重千钧，可想而知定然是那老者的神秘道术，我只得认栽。”
“我足足趴了一年后，某一天突觉得气力增长了不少，竟可以缓慢移动，驮得动贴了黄符的石碑了。我才恍然大悟，这气力增长莫非便是老者说的好处？”
“有了第一次逃跑的经验，又感受到了黄符带来的好处，第二回我做足了充分准备，不再轻易起回大海的念头。我修炼了整整十年，从一开始的动弹不得，到后来的缓慢行动，最后我彻底炼化了那张黄符，将其直接融入了我的石碑之中。从那以后，我力大无穷，水中速度快了近十倍……”
“你刚才那慢悠悠的速度是已经加速十倍以后了吗？”龙渊突然好奇问道。
小赑屃被这一问给急到跳了起来，一脸委屈道：
“老祖宗，您是真龙，能别嘲讽我们这些小辈吗？”
龙渊心想，我也是晚辈啊，还是那种不受长辈待见的顽劣晚辈。
随即脸上露出一脸尬笑：“是我唐突了，乖，你继续说吧。”
赑屃继续说道：
“我以为没有了黄符制约，加之我道行大涨，再回大海定然没事了。携十年隐忍之功，全速朝大海的方向冲去。那时候我才感知到，这片水域仿佛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加速冲向大海，竟引得江面大浪滔天。”
“我这一个动作，便导致江河之上船只翻覆不知凡几，我当时也是没心没肺，并未多想，只是继续前进。当时江面上风浪越来越大，天时也受影响，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连绵不绝。巨浪席卷两岸，无数农田被毁，两岸百姓流离失所，那惨状我看了也于心不忍。”
“当时我心有不安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留在原地迟疑了两天。结果看到来了一群人，说是抢险救灾的。那群人器宇不凡，我隐约能看到他们身后有神光护体。我心里已经怕了几分，担心他们跟那老者是一类人。”
“他们冒着大雨修补河堤，加固堤防，就驻扎在岸边。过了几天大家相安无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趁机回大海。”
“怎料这一动身，大水又是铺天盖地，险些冲破大堤。那群人扛着沙袋，纷纷跳入水中，以肉身对抗巨浪，减缓水对岸边大堤的冲击力，防止大水冲出去毁坏堤后的农田农舍……”
说到这里，小赑屃脸色变了几变：
“我从不知孱弱的人类竟有如此神勇的一面。以前在海上，人类向来敬畏我们，只知臣服祈祷。没想到小小江河周围的人类，竟如此神勇。”
“那些人跳入水中后，有几人被大浪冲走丧失生命，但他们视死如归，前赴后继。在看到陆续有人牺牲后，我心神不宁，不敢再造次，偷偷把后来被水冲走的人想办法送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躲到水底，不敢再轻举妄动。”
龙渊在宇宙中所见所闻，向来是星光四射、毁天灭地的战斗，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简单的凡人抗洪救灾的故事，竟觉得惊心动魄。
不由得好奇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小赑屃神色大变，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龙渊在它的神念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小赑屃支支吾吾说道：“后来，即便我躲在水底，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躲在水底数日，本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突然有一天深夜，狂风四起，竟将整片水域抽向天空，形成巨大的水龙卷。我与这片水域融为一体，自然也被巨大的吸力引上了天空。”
“在飞上天空的过程中，我透过水龙卷，看到不远处都是一片祥和，两岸的村庄上方云淡风轻，就只有我这片水域上面的天时无比骇人。我便知道这是针对我而来。”
“我在海上五百多年，都未曾见过那么恐怖的画面。看似普通的电闪雷鸣，实则是天罚降临。那雷不同凡响，每一声都炸得我神魂不稳。一开始我以为是那老者来惩罚我，我连忙朝天空作揖求饶，大呼错了，再也不敢了。而回应我的只有数道雷电……”
“前后足足九道紫雷轰击在我的肉身上，我几度差些殒命，要是刚来此处的我，可能一道雷都扛不住。但经过十年修炼，我有那黄符加持，才勉强死里逃生。尤其是最后那道雷炸下来的时候，我以为必死无疑了。结果背后石碑上的黄符直接浮现，替我挡了致命一击，我才知道这天罚并非老者安排。”
“但究竟是谁在罚我，我也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多在水底缓慢散步，从不惹事生非。遇到有人失足落水，我还暗中送回去，总算这几十年来，再没遇到那可怕的天罚。”
龙渊听后心中大为惊疑，这地球已经无法运用星力，凡人都是依靠科技在生存，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把整片水域席卷到天空之上呢？又是谁在安排雷法惩罚赑屃呢？
莫非他们便是隐藏的地球修士？如果是修士，那他们是靠什么来驱动星法呢？
“对了，你刚才说那些人类背后有神光，那究竟是什么呢？”
龙渊心想天罚不会无故产生，一定是有人操纵，而这个过程中，也就那些背带神光的人似乎来历不凡。
“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