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工队来教驾驶马车的大宝,他在农工队养马、和赶马车也已也有好几年了,也没有在马的奔跑中翻身上马的。对着王小波直夸张一初。
“大宝哥,我是正驾驶,你别胳膊往外拐行不!”王小波说着又使出老把戏给钱。
大宝嘴上客气,手里却收了钱。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宝天天在马房前的空地上教王小波怎样赶马车。
张一初养起马来,每天喂饲料喂水,给马洗澡。半夜还起来喂草料。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白天,就蹲在门槛上看着王小波在学驾马车。嘴里还叼着旱烟管。这是前两天刚跟大宝学的。
这大白马也挺怪,张一初刚喂马没两天,这马就特听话。好像认识很久一样。
而对王小波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他去牵马套车时,总不肯进马车辕,打也没用。惹急了还踢他,几次差点被踢到。
接下几天,大宝和王小波出车。有大宝护着倒也相安无事。
陈队来了解情况,大宝汇报了情况。
陈队故作关心,问了张一初的学驾车情况。
大宝说学了几次,但没有出过车。
那天,大宝叫两人一起去场部供应站去拖玉米回来。
到了场部,装好麻袋,马车停在场部的百货店门口。
因为一初刚学抽旱烟,不知道这旱烟丝在哪儿有的买。就拉着一初去一边杂货店去买。
王小波坐在马车辕干后的木板上。想着心事。
他想想这两天挺寸的。花了钱想当驭手,却给他配了副的。马来了,想出出风头,马缰没扯紧反倒自己摔了个大马哈。想学赶车,这倒霉马总不听活。想着他就踢了马屁股一脚。谁知道这马也是匹倔马,带着马车奔上公路飞跑起来。他慌忙中又拉错缰绳。马以为要转弯,在公路上转身又往回跑,一甩把他甩到了路边。
这脱了缰的马开始野起来。疯狂跑起来。
这时有几个小孩刚要过公路,看见飞奔的马车,吓呆了,站在路中间不动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人飞身上了公路,拉住马缰绳,马挣脱车辕而出,跑到前方去了。但急奔马车的惯性还是往前趟。这人躺在地上抱着车辕杆往前抵,但也抵不住,还是往前滑,直到最前的孩子跟前。他一脚把最前面的孩子踢开。其他孩子见状跑了。
孩子得救了,他却被压在车辕杆下了。
这人就是张一初。
当看见这情景的人惊呼着跑过来,一初已经从车辕杆下钻出来了,笑着问孩子怎么样。
农场的急救机制还是挺健全的,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见救人英雄还在与人谈笑,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连问都不问,两个大汉架上救护车奔向医院。
保卫科长也赶来,见没有出人命,就布置现场拍照,并勘察报告事故原因。
大宝把跑散了马也牵回来了。
王小波站在一旁还幸灾乐祸。心里想活该,最好被压死才好。
科长赶到医院,见救人英雄原来是刚结识不久的拳友,心里十分高兴。安慰了几句,便回场部汇报场长。
场长认为这一起事故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害,但说明了在安全生产上还在薄弱环节。要加强对包括汽车、拖拉机在内的牛车、马车进行一次安全驾驶的培训。对造成这次事故的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
紧接着临海分场部、一队的领导也到了,见人、畜没造成大的伤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可保卫科长却不这么看。他认为,保卫部门多次开会要求生产队新增马车驭手,要报备场部,并得批准才能任用。而一队这次定的马车驭手属于违规使用。应重新报请批准后使用。
在场部会议室开会的陈队长心里骂开了,这抱不上的刘阿斗要害死我了。幸亏没出人命,要不我还会陪着去坐牢。还没想完科长便问话,这次新的马车驾驭手的选定是谁决定的。
见大家不吭声。科长又说你们倒挺团结。但陈队长是生产队长是主抓人,要对这次事故做书面深刻检查。
对责任事故的肇事者进行纪律处分。撤换工作岗位。永不录用。
科长接着表扬了张一初的英雄行为。号召全场知青要向他学习。并建议让张一初来任临海一队的马车驭手。
在这个问题上,科长是有私心的,他上午在医院看望了这位拳友。见只是背部擦伤,并无大碍。便有了让张一山来当马车手的想法。这样两人切磋武艺的时间不就多了么。
而一队的领导本身在这个问题上就有分歧。见科长这么处理,都表示同意。
从此临海一队的马车手就由张一初担任了十几年,尽管中途还有曲折。
其实,在这次事件中,最担心和牵挂的是奚秀娟。当正在地里干活的秀娟,听人喊马车出事了。她的心就揪起来了。她关心的是一初在车上吗?有没有受伤?
想着她就往回跑。但被金少凤给拉住了。
少凤说,“你算哪门子的人,急吼吼地往回跑。”
“我”…。秀娟想说她与一初是义兄妹,但两人约好不对人说的。
“好啦。张一初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少凤对秀娟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秀娟又一阵脸红。
下了工,已到傍晚,还不见一初的消息,秀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食堂开饭的钟响了,人们都去打饭菜吃晚饭。秀芬给她打来,她吃不下。秀芬也不管她,跑到陈队家玩去了。近几天,秀芬与陈队的老婆玩到一块儿去了,陈队家烧了好菜,总让她去吃。
到了晚上七点多。一初回来了,秀娟已经在夏建国宿舍等着了。
刚搬来新宿舍,建国和一初同一个宿舍,后为了养马方便,一初搬到马房去了。但那里空气不太好,所以他们兄弟仨,常在建国宿舍玩,建国宿舍有三张双人床。只住建国一人。
秀娟见一初整个上半身被纱布绑着,又忍不住掉眼泪。想摸摸一初身上的伤口,却不知在哪儿,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一初背上的擦伤又渗血了,要换纱布。
金少凤背着药箱来了,神情飞扬。真像医院的护士那么秀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