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三家,建国对纪珍进行了劝导,对她的违纪违规进行了批评教育。
“你找刘三并与他领证,这是你的婚姻自由,农场不想干涉。但你不请假,擅自回家是目无组织的表现。”建国说。
纪珍知道,建国的话是轻的。有点避重就轻的味道。她的行为就是怕苦怕累,受人挑唆逃回家乡。只不过是实在无法了才答应了与刘三结婚。上纲上线说就是逃避上山下乡的行为。
她也没料想此行,竟会引起这么大麻烦。如果今天要打起来,她就不成了事件的导火索了吗?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事到如今,也只能乖乖地回农场了。
建国说,今晚就走,连夜回到农场。白天的事不要告诉队里的任何人。
于是,他们一行数人,回到城里纪珍家。
纪珍要准备衣物等。建国三人就在门口候着。
一初建议建国趁此空隙回去看看奶奶。
建国推辞几句后,实在按捺不住想念之苦。一初将他推入吉普车后,让驾驶员开车。
很快到了家门口。
当他跨入低檐下的木门,他家里人惊了,瞬间一片静默,尔后两个妹妹扑入建国怀中,不住地叫哥哥。
妈妈放下手中正在做的泥人,眼泪涌出。
父亲从竹椅上站起,终于露出多年来未曾的一笑。建国也轻轻叫了一声爸爸。这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了父亲曾经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妈妈上前也抱着建国抽泣起来。
妈妈告诉他。自他走了以后奶奶奶一直心情不好,家里人都不敢提建国两字,一提准流泪。
可能由于思念心切。前两天住院了。大妹正在医院陪护。
经过短暂的交流知道:爸爸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凌英妈的多次与区街部门的斡旋,已经提前一年解除管制。在居委会帮忙,工资也提高了。大妹也提交了招工报名表,很快会进厂当工人。
建国想见奶奶,告别了父母妹妹们。临出门妈妈说这是奶奶给他准备的炒米粉。里面掺了他最爱吃的白糖和核桃粉。一直打听有人去农场给捎去。
很快建国来到病房前,透过窗户。看见大妹正在喂躺在床上的奶奶喝粥。
建国看见奶奶百感交集。奶奶比以前瘦了许多,那双曾经美丽过的眼睛已进陷了不少。
突然,躺着的奶奶坐起身来说“家齐(建国)来了,来了!”
人们都说母子连心,可在夏家是祖孙连心。
“不会的,奶奶。”大妹环顾四周说。
“你快去门外看看,家齐来了。”
大妹有些嘟囔地走出门外,惊住了。
建国正在抹眼泪,对着大妹直摇手。
他悄悄的告诉妹妹,原来打算进去与奶奶见面的。但现在这情景他改变主意了。因为他不想因此引起奶奶病情加重。
他含着泪走出医院大门。
近天亮,他们回到了京港农场。
终于到了这一天,临海一队的新队舍交付使用了。
一队的新知青,热热闹闹地搬进了新宿舍。
清一色的青砖墙洋瓦顶。每幢房子有四间宿舍。横向四幢。纵向各三幢。两幢间是主干道,走到头是食堂。
在队舍西北角还有牛房、马房。再后面还有养猪房等等。
队长陈耀祖全家搬过来了,住进了专门为他立了灶并打通的双人间。
政治队长朱介明,因夫人在农工队任会计,没搬过来。
副队长林家福住的宿舍为一间宿舍隔半间,前半间是会计室,后半间为副队长住。在隔壁一间为队部办公室。
普通队员宿舍,每间有三张双人床,六个人住。
搬家后的主要任务是要将这新队舍区域的生活服务系建设好。首先是新建的食堂事务。
经过队部商量,先借用农工队司务长任一队司务长,借用农工队炊事员过来当班长。
经朱队长提议,夏建国为预备司务长,跟司务长学习。
陈队长没意见,他知道夏建国在知青中的人缘极好。他没有必要去得罪他。他的主要打击目标是林家福。
食堂的人员大都定好,然后要解决饮用水的问题。
农场离海不远,经过围堤筑坝开垦出来的棉田多是盐碱地,河道以咸水为主。
在知青借住的农工队,有一口机打的淡水井。是一种利用手压压强把水从地下抽上来的一种出水设备。俗称洋井。农工队的饮用水全是洋井水。
而一队没有这种淡水。只能靠农工队的牛车拉着木制的大水箱,驮水喝。
知青的业余生活的设施也没有。比如,在农工队时,靠着分场部,有一个很破烂的篮球架,有时间还可以凑合着打打球。新队舍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这些对陈队长来说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农耕具、牛、马的养护问题。
一是养马、养牛的人选,二是赶马车、牛车的人选。当然现在牛马还没到位。他只是提了一下。
三位队长讨论了好久,也没有列出所有问题和困难的解决方法。最后只能以水来土挡,兵来将挡的方式现场解决,
朱队长已经知道建国的写字、画的画,特别是油画有基本功。便找建国商议。
建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心里明白朱队长一直是很欣赏他的,有什么事都会给他提供空间,让他有发展的机会。
于是,第二天去了场部政宣科领笔墨料等工具。朱队长已在前几天打过招呼,政宣科知道知青队还有这么一个会画油画的奇才。整个农场还没有发现会画油画的人,农场需要,还要到县文化馆去请。所以建国一到,王科长早已经把早已准备好的绘画工具拿出来。
王科长在劳改农场没有迁走前是农场的干警处长。这是一个高于科室的部门,处长级别仅低于场长。后来部门变动,取消处级部门,他成了政宣科和保卫科的科长。一人身兼两职,也是农场独有的。
由于职业需要,他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其少林拳打的出神入化,全农场第一。
当他看见一同随来的张一初,浑身肌肉衣服都撑不住。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武之人。
便丢下建国,用手去拿一初的手臂,被一初反手拿住。
“学的哪派?”
“少林棍”一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