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山点点头，他来回翻看着这张纸。
“这上面记载的信息很少，应该报价不会太高。”
伯山沉吟了一会，他虽然不懂智人的文字，但字数他总会数，这上面就这几行字，想想也不会记载太多的东西。
“我估计，至少出个两三千文，也就是两三贯，应该会有人愿意要。”
罗云心中盘算，两三千文啊，也还行吧。
卜雪身上的衣服都洗破了，但是之前“罗云”那么混蛋，卜雪连吃饭都是问题，更别提买布料做衣服了。
等赚到这笔钱，再买点布料，正好给卜雪换身衣服。
“两三贯挺不错的了。”罗云说。
伯山笑道：“我也就是估计，黑市集会一共开三天，到现场你完全可以价高者得。”
罗云点头，然后把话题一转：“话说为什么要禁止智人的历史资料流通？伯山大人知道吗？”
“这我也不清楚。”伯山摇头：“可能是怕智人记载了什么内容吧。”
罗云和伯山的观点一致。
也许当初智人消失，特异人也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所以害怕智人把真正的原因记载下来，就禁止了对智人历史的研究。
这样一来，不说一绝后患吧，至少也极大的降低了后人对特异人政权的质疑。
万一有哪个特异人想不开，打着“反清复明”的称号要颠覆政权呢？对吧。
“那是不是对智人历史的研究，也完全是禁止的？”罗云又问。
“也不是，如果你想研究智人历史，那加入官府，成为清谷县的编修，也是可以的。”
“除了成为编修呢？”
“没了，其他方法都是禁止的。而且，如果要研究智人历史，首先就要懂智人的语言文字，这些东西，也是掌握在编修手里。”
伯山耐心解释：“编修不但要研究智人历史，还要记载历史，所以，那些史记资料，也都由编修负责管理。”
罗云清楚，内心不由得感叹一句，这特异人也是很谨慎了。
研究、编写，全都抓在官府手里，智人的历史，那还不是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不光是我们北襄国，据我所知，周围几个国家都是这样。”伯山补充。
“好吧。”罗云不再纠结，编修、智人消亡史的事，以后再说也行。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黑市集会。
吃完早饭，伯山道：“黑市集会在乐宁镇的鉴定处就在南一街，但是我上午有事，下午你来我这里，我再带你过去吧。”
“好的。”罗云起身，忽然又回头，看着桌上没吃完的肉包子问道：“伯山大人，这些没吃完的肉包子，我可以带回家吗？”
伯山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当然可以，但是这些是我们吃剩下的，不太好，你等一下，我让人从后厨给你重新拿一些过来。”
罗云对伯山再三感谢，然后带着这些肉包子回去了。
今天的肉包子太香了，罗云想让卜雪也尝尝。
下午，伯山带着罗云去了南一街63号，一路上，伯山也给罗云解释了黑市集会的一些背景。
这个黑市集会是清谷县一个大人物创立的，据说这个大人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集会的人，其他人都没见过。
黑市集会上什么都能交易，别说记载了智人历史的资料了，就算是豪绅，也能被逮到黑市集会上当奴隶交易！
就是这么狂！
当然，前提是买家和卖家不怕遭到豪绅的家人朋友报复。
黑市集会可不负责保护双方的人身安全。
所以，一般也没人这么丧心病狂。黑市集会上交易的，更多还是各种官府禁止的东西。
毕竟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收藏家。
智人的史料，只是禁物中的一部分。伯山对文物更感兴趣，所以才会把关注点都放在文物上。
伯山带着罗云，一进门就看到乐宁镇另一位豪绅——沈文剑也在。
沈文剑祖上也是豪绅，但他对伯山并不反感，相反十分钦佩。
能凭自己本事，改变三代贫农身份，一跃成为乐宁镇豪绅之列，这种人在沈文剑看来，至少比那个每天只会淫欲享乐的余方林强多了。
罗云不认识沈文剑，但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陈建。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沈文剑拿来鉴定的东西是一卷水墨画，据说是智人时期某代皇帝的真迹，上面还记载了当时朝代的盛况。
丁春元很快做完了鉴定，然后给沈文剑发放了黑市集会的入场信物——一枚印着“黑”的铜币。
沈文剑拿了信物后，走到一旁和伯山攀谈起来，罗云就自己去找丁春元做鉴定了。
陈建咳嗽了一声，轻笑着对罗云道：“又见面了。”
罗云淡然扫视陈建：“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郑锁呢？今天怎么没见？”
平时，这两人总是一起行动，今天没看到郑锁，罗云还有些不适应。
陈建回想起昨天的遭遇，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管得着吗？”
“要吵出去吵，这里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丁春元眉头一皱，出言呵斥。
陈建悻悻然闭嘴，然后坐下。
罗云上前，掏出兜里那张纸，递给丁春元。
“这是我要在集会上交易的东西。”
丁春元接过，然后伸出右胳膊，从旁边抓来一卷册子。
罗云这才看见，丁春元的右胳膊居然比左胳膊长的多，正常左胳膊是两节，但他的右胳膊足足有三节。
特异人的世界，还真是千奇百怪。
丁春元拿着鉴定册和罗云的纸片来回对比，然后直接把纸片撇了回来，冷漠开口。
“你这东西是假的，不能参加集会。”
罗云愣住了。
假的？怎么可能？
别的罗云不敢确认，这正儿八经的汉字，这世界上除了罗云，还有谁能百分百认出来？
没有！
罗云忍着怒气：“您再仔细看看呢，这是智人的文字，货真价实。”
“我确认过了，这是假的。”丁春元坐下，理都不理罗云。
“罗云，你以为这还是文物街那些老土，你随便说说就能骗人的吗？”陈建嗤笑出声：“如果没点真东西，就赶紧滚吧。”
争吵引起了伯山和沈文剑的注意，两人停止谈话，都看向罗云这边。
伯山没有上前说话，他虽然是罗云的引荐人，但罗云的东西也必须是真的，才能参加黑市集会。
伯山并不认识智人的文字，早上他只是凭着记忆，感觉纸片上的字像是而已。
最终，还得看丁春元的鉴定结论。
“罗云，赶紧把东西收起来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陈建冷笑着：“人家丁大人都发话了，你这是假的，怎么，你怀疑丁大人撒谎吗？”
“我这东西假不假，还轮不到你说话。”罗云对陈建丝毫不客气。
“呵，你这要是真的，我直接跪你面前把眼睛戳瞎，以后都躲着你走！”陈建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