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法术吗？”李黎问道，因为他只感觉到有一根丝线穿过了自己的腰部……应该也穿透了所有站立之人的腰部。
“我也不知道。”白玉娘娘不知为何有些害羞，躲在李黎的衣服里不敢出来。
“各位原来也感受到了？”
正当他们以为周围人都死绝时，一个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他面容儒雅，打开手中滴血不沾的白纸扇，浑身布满书生之气。
李黎侧目一看，正是那燧境魔道巨擘李文山。
“你跟踪我？”李黎眯起眼睛看向他时，他未持扇的右手就像湿抹布一般扭成了一团，血自衣服渗出。
李文山吃疼牙齿紧咬，他终究不是体修，心中只得祈求李黎不会杀了自己。
他不敢吭声，只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朝着李黎低下了头。
“仙人饶命，头上有令，莫敢不从。”
李黎眯着眼，自己这聚灵修士还是不够格啊，居然没有查探到这魔道。
“下不为例。”李黎面色一变，温和一笑。
此时那小女孩没有在理会众人，而是突然径直走出了房子，看似行动随意，但速度却不慢。
李黎等一众人见状，赶紧跟上。
他们都是修士，感知和李黎相差不大，也自然看到了小女孩的异常——她太过于熟练了。
熟练地记得茶水及食物的位置，随手便可精确拿到，熟练地弄翻酒碗，刚好掐在丝线到来的时间俯下身舔舐地面，刚好没有将她拦腰截断，要知道——她还不是修士。
这一切的异常让几位修士，乃至李文山这个燧境大能都感到诡异无比，就好像这小女孩可以预知未来一样。
果然，他们前脚出了客栈，后脚便听到身后“轰隆”不断，烟尘四起——客栈塌了。
“主梁断了。”小女孩微微一笑，看起来恬静唯美，但她一声不吭地走出客栈，显然早就知道，但却一声不吭，若李黎他们没反应过来，或是对事物不敏感的凡人，那就会尽数死绝。
这明明就是杀人狂魔的举动。
她没有多说什么，似乎这多一句的解释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后她直接转身向南走去。
李黎读了读她的心，这一刻她对自己这帮人的看法非常单纯——死人，但奇怪的是，对自己也这般看。
李黎也是熟读各种网文之人，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便宜妹妹的魔眼之事。
倒塌的客栈外，荒原空旷无比，没有山丘和树木，碧落也万里无云，让人耳目一新。
分明这般空旷，但却没有一丝微风，一切都太过安静，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还有积水空明的荒原。
唯有那湛蓝半月与金黄色圆月让人不寒而栗，好似一个邪神的兽眼，在不怀好意地凝视着众人。
“你之前说那是眼睛，可我为什么没见到身体？”李黎隔着衣服点了点白玉娘娘的小白头，问道。
但没等娘娘回答，那李文山便凑了过来，不计前嫌道：“回仙人，那许是那月魄，或是天灾。”
“月魄？”李黎疑惑道，“这月亮还有魂魄？”
同时他也知道了李文山这人的尿性，都扭断你的手了还这副哈巴狗样，心机得有多深沉！
但李黎不甚在意，因为燧境对自己几乎没有威胁，就算有，自己也不会在意这些意外。
人生本就充满意外，自己并不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死了便是死了。
李文山心中虽然有意巴结李黎，心说这等幼稚问题真不懂你是不是在戏弄自己；
但他早听闻魔徒有意玩弄任何人，懂却装不懂、狡猾装淳朴、好演坏坏变好，可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李文山轻轻一叹，想到此人可以单手捏死自己，这性格乖戾的魔徒调戏玩弄，自己也不敢有二话。
他只得老老实实解释：“万物皆有灵，而魂便是灵之总和，其中山有灵、水有灵、地有灵为最，它们有的会化形成人，亦或是成兽；
“修士称其为灵兽，凡人则称其为山神、水神，亦或是妖物。”
李文山看向李黎的胸口，指的正是那盘踞在其内的白玉娘娘。
“而万物有灵，无灵者却只有几样，如天上之月、远古凶兽、天灾人祸，他们便会聚灵为魄，化形也是怪异无比。”
李黎听着这番话，点了点头，倒也有了新的见识。
杉翼妹妹还在前方走着，几人只得跟随，李黎便跟着这李文山继续闲聊——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还是太少，因为他和其他玄幻……有些不一样。
“这月亮只有湛蓝和粉红，岂不是那金黄是你说的天灾？”李黎指了指头顶的月亮道。
李文山展开白纸扇，沉吟思索，道：“上仙说得没错，月魄自古以来只分这两色，但这金黄之月小生还是第一次见……”
“上仙与那魔笛道人畅谈过肯定得知，正道圣人承载福泽，魔道圣人承载怨念；现在正道圣人死绝，唯一的魔道圣人魔笛道人也褪圣而去，他将承受多年的无数的怨念分发天地……”
“小生上头的仙师说过，魔笛的褪圣就是修真界剧变的开始，天灾和人祸聚魄却不成型，兴许会因为那怨念而成型。”
李黎直视那金黄色的圆月，如果这李文山所言不假，那这圆月居然是天灾？
原本分发给魔道圣人的怨念，让只有魄而无形的天灾人祸所得……这恐怕就是凡间，清年说法的由来。
“这些也仅仅是小生仙师的推测罢了，上仙莫要深信。”李文山拱了拱手。
李黎听这李文山一边上仙一边仙师的，不禁觉得他是个二五仔。
“你家仙师真是仙吗？”李黎疑惑道。
李文山微微一笑，面露自豪：“那是自然，圣人承福泽怨念，而我家仙师承魔尊圣意，下凡大兴魔道！上仙也是魔徒，说不定上仙也曾见过我家仙师。”
这李文山明显话中有话，李黎读心知道他深以为自己是那魔徒，但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仙域魔徒，还是修真界的魔徒。
李黎却不以为然，他只是有些惊讶，这魔徒居然遍布修真界和无上仙域？
“承魔尊圣意，这口气莫不是太大？”李黎毫不客气地冷笑，搞得李文山只得尴尬陪笑。
不一会儿，杉翼妹妹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已经出现了灯火。
“你们跟过来是正确的，但也仅仅是享受这片刻活着而已。”她脸上三分悲凉，七分冷笑，似乎并不相信李黎他们可以活下去。
之后，众人便跟着她进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