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圣人为什么会死绝?只剩这一个?”李黎喃喃自语。
这引得葛浅的凝视,李黎也迎上了他的目光。
不得不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对视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李黎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模样,但是这副似男非女的长相却让葛浅的五官模糊了起来。
“你刚才探查到了我的想法。”葛浅笑了,似乎有些欣慰。
“那是你的想法吗?”李黎有些惊讶,“你想探查这个世界圣人为何死绝?”
葛浅首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摸了摸下巴道:“我的想法每一秒都会蹦出上亿,且明确无比,思维比常人活跃以点带面;
而你本是没有任何想法的石头,只是你接受不了你和常人有如此大的差别,才做出欺骗自己的感情出来,但是怎么模仿都是对普通人的拙劣模仿,所以正常人看你都是疯疯癫癫的。”
此话一出,李黎刚想发作,但是却有意让自己的怒意退散……却真退散了。
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感,就是李黎自己的欺骗。
葛浅看着低下头的李黎,就像看着做错事孩子的家长。
沉默几秒,葛浅摸了摸李黎的头。
“我会让你感受到有趣。”葛浅微笑道,“我保证。”
李黎抬起了头,迎上了这个全身弥漫着神秘的人,因为那容貌的缘故,李黎现在还分不清葛浅是男是女。
或许,常人也是如此看自己?
等等,自己也是会有想法,这也是葛浅的想法之一吗?
“你的目的有趣吗?”李黎手摩挲着手,怯懦地问道。
葛浅豪爽一笑,露出白牙:“绝对有趣,比我前世的经历还要有趣,比世间所有事情都要有趣!”
“你保证?”
“我保证。”
李黎也咧嘴笑了起来,他的粉色的左瞳似乎对上了葛浅粉色右瞳,他们就像一体。
或许,他们本就是一体?
那携带着人们怨念的骨架巨鲸一跃而起,朝着他们砸来。
葛浅轻轻一点,那巨鲸骨架如时停一般静止。
“我给你的左眼有两个作用,控制肉体、控制精神意识。”
“而那怨念,正是人的精神之一。”
李黎有些惊讶,“那圣人我岂不是一样可以打爆?”
“差一点,除非他用出那一招。”葛浅笑道,“但是这种毫无特色的圣人,你只用左眼即可。”
“按我说的做就行。”
化成肉汁的李黎终于涌动了起来,魔笛道人一共吹出三道笛声,对李黎毫无影响,但是却吹死了七成的长老。
魔笛道人见肉汁涌动,兴奋地用手拍打着肚皮,另一只手却依旧在衣服内,始终未曾拿出。
肉汁李黎的头顶突然粉光一闪,那魔笛道人浑身静止,动弹不得。
但随后,魔笛道人周身一阵涌动,就又恢复了身体的控制。
李黎看着鲸鱼依旧落入海内,并没有静止在空中,无奈地看向葛浅。
“圣人受到天地的恩惠,身体有一半属于天道,你的控制不够娴熟,会被天道之力抵消。”葛浅解释道。
“我该试试新能力?”李黎道。
“对,和感受肉体一般,感受他的精神意识。”
李黎看着灰色粘稠海水中的巨鲸骨架,那粉瞳一阵颤抖。
“你最擅长的就是将不合理转化为合理,就算它是一块石头,也可以让它变为美食。”葛浅微笑道,
“只不过,我的作用就是让它变为真的美食,而没有我,那还是一颗让你满口牙齿破碎、鲜血淋漓的石头。”
李黎似乎抓住了一些东西,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所见世界为自己幻想,但是还是惊讶自己的幻想能力。
那精神的操控,开始变得就好像自己惯用的左手一般融会贯通,就仿佛是自己的本能。
因为李黎将这个匪夷所思的能力,让自己相信自己本来就有。
看着巨鲸的怒吼和体内怨念被自己招来,李黎才知道,自己的骗术真是高超无比……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魔笛道人的笛子逐渐从黑色变为了白色,若有圣人在此观看,会发现本属于魔笛道人的连接苍天的黑线,慢慢断裂。
魔笛道人停止吹奏笛子,浑身颤抖了起来,那痴傻的眼神逐渐清明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笛子,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血玉笛子。
“我醒来了?”魔笛道人惊喜地感受着自己的周身,那前所未有的掌控力、自我,让他难以忘怀。
虽然自己的圣力早已消失不见,他重回了燧境巅峰。
“哈哈哈!”魔笛道人自然知道是谁帮了自己,他看向那团蠕动的肉汁——李黎。
“最后的圣人真是不好当啊。”
鲸鱼的枯骨变为了粉色肉骨,朝自己阵阵鲸鸣,似乎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在讲什么?”李指了指这个不明所以的家伙问道。
“你可以重新将世界覆盖听听。”
“他讲完就会死吧?”李黎指着那逐渐碎裂的肉骨道。
“没错。”
“那我不听了。”
魔笛道人娓娓道来,那段圣人的往事:
“大概是十万年前吧,仙路突然消失了,众多圣人发现怎么都无法升仙,纷纷集合了起来,商量对策;
正道以金光圣人为首,而魔道也在血雨道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之前离仙路最近的地方——沉莲渊,他们要集体冲击一次仙路;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记得我拿到了这面镜子后,就开始贪生怕死了……没错,正是这面镜子!!”
魔笛道人终于拿出了他的另外一只手,一直放在衣服里的手,那手就那么紧紧握着一面镜子,握了十万年!
“这镜子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现的危险,我一直趋福避祸,就此得以存活,这也是我没有一同去冲击仙路的原因,因为镜子告诉我它可以帮我不死,而不是屈服于圣人五万载的寿命!”
“正道圣人承受天地福泽,魔道圣人承受天地怨念,这二者分散于每个圣人身上,故此圣人承天地之至,为圣人矣。”
“正道福泽不知为何消失,而魔道的怨念就此让我一人承受……我才会如此痴傻?!”
那魔笛道人看似和李黎说话,但又何尝细数自己的过去?
“都是你这镜子!都是你让我痴傻了十万年!没有、没有与她一同前往……”
魔笛道人提到“她”时,那泪静静地流了下来,而后以泪洗面,天地忽然雷鸣风啸,似乎也一起悲伤了起来。
“我得到镜子时就开始贪生怕死,我不想如此独活啊!!”
他突然看向镜子,满脸泪涕,那映照而出的自己却显得诡异无比。
他勃然大怒,一拳将其打爆,一手拢聚镜片,而后甩了几本书给李黎,直接冲破了洛忆仙的笼罩,飞天而去。
“快逃!”
“走!”
经过三波笛声的幸存长老们虚弱无比、半死不活,见终于有了出路,飞身而去。
洛忆仙也无力再将其阻拦,就连那洞口都无法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