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瞧着安静的坐在席子上,四处张望的小孩。
衣服破破烂烂,穿在身上短了一大截。脚上也没穿鞋。
浑身瘦骨嶙峋的,只有眼睛大大的。头发枯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李夫郎能把这孩子养大就很不容易了。
白木做了碗果泥。让大山夫郎给那小孩喂了一碗。
那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果泥,一碗吃完后,舔了舔嘴巴,似乎还想吃。
大山夫郎有些犹豫,是不是要给孩子再弄点。
白木摇了摇头,出声阻止道:“不能再给他吃了!吃多了,怕拉肚子。”
孩子还小,肠胃虚弱,一次不能吃多了。
大山夫郎点了点头,在养孩子方面,他没有经验。
白木把碗洗了,就对大山夫郎说:“大山阿么,你先看着他们点,我去找找有什么不穿的旧衣服。”
大山夫郎点了点头,他知道白木是可怜这孩子,准备找旧衣服送给他。
等李夫郎天黑前回来后,瞧着孩子呼呼大睡,就知道孩子被白东家养的很好。
白木把收拾好的旧衣服递给了李夫郎:“这包旧衣服,是我们不穿了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李夫郎忙双手接过:“不嫌弃,不嫌弃,他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谢谢你,东家。”
那孩子身上的衣服还是李夫郎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改的,孩子长得快,现在勉强穿得上。等过几日怕是穿不了了。
李夫郎正愁的不行,白木就送了衣服,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年头,衣服也是个金贵的物件,一般的家里都是改了又改,穿了又穿的。哪里能有多余的让你去捡。
他知道东家这是好心。
趁着天没黑完,李夫郎抱着孩子就出发回去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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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李夫郎照常把孩子放在白木家,然后去收稻子去了。
李夫郎干活利索,一亩地的稻子收了两天就收完了。
这期间他那夫家经常去李夫郎租种的田地边上转悠着。
他打的什么主意,李夫郎一清二楚。
于是,晒干,去了稻杆,李夫郎直接一点也没留的把稻子卖给了萧烈。
萧烈派人称重后,就打算把交完租后剩余的李夫郎那份折现给他。
李夫郎摇了摇头,对着萧烈道:“东家,这银子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或许明日就被抢走了。这银子就当抵了镇上的房钱。”
如果萧烈他们不赶他走,李夫郎打算一直住下去。
这房钱早晚都要交的。早交晚交都一样。况且他在铺子里干活,一日三餐不愁,银子花的极少。
萧烈昨天也瞧见了他那夫家人在田地边上转悠,又听了李夫郎的话,多少猜到了什么。
于是对着李夫郎道:“那行,先放在我这里。你要是需要用银子了,先去季淮那里预支。我再从这些银子里扣。”
说完,萧烈就去忙去了。
这几日佃户们租种的粮食相继收完了,陆陆续续往他这里交租子。
萧烈准备统一收完了,再拉去镇上粮铺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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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郎收完稻子,整个人又黑瘦了一圈。
交完了租子,田地还要过段时日才能耕种。李夫郎准备继续在铺子里干活。
回了白木家,李夫郎告别了白木,抱着孩子去了镇上。
走到半路,李夫郎被人拦住了。
瞅着眼前一脸无赖模样的人,李夫郎在想,他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今世嫁给了这种人。
“收的稻子呢?”
“我给卖了。”李夫郎一脸平静的瞧着他。
“全都卖了?那卖得的银子呢?”
“没了。”
“没了?”对面的人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搜了李夫郎的身,果然一个铜板都没有。
气得对面的人对着李夫郎一顿的输出。丝毫没有顾及李夫郎背上的孩子。
李夫郎抱着头蹲在地上,孩子在背上吓得哇哇大哭。
身上的疼痛,加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一刻,李夫郎觉得还不如......还不如死了干净。
有路过的人瞧不过眼,要来阻止。
“他是我夫郎,我打他关你什么事?”
有人出来劝那好心人:“算了,别管了。你这次管了,说不定私底下打的更狠。走了。”
路人纷纷走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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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郎一瘸一拐的回了镇上铺子后院。
季淮大平他们刚好去后院找水喝,瞧见李夫郎这副凄惨的模样都被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李夫郎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嘴角不停的流着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路上被人打劫了?”季淮等人关心的问道。
他们知道今天李夫郎去乡下收稻子去了,估计要卖不少银子,难道是被半路打劫了?
李夫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是,我夫家找我要银子,我身上没有,就被他打了一顿。”
听完,季淮几人气愤不已。
他们几人都知道李夫郎的过往,知道他在夫家过得不好,被赶了出来。
没想到这被赶了出来,居然还想压榨李夫郎,还把人打成这样。
“你等着,我帮你报仇。”季淮咬牙切齿道。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负小哥儿的汉子。
李夫郎大平他们只当他说一时气话,也没当真。
接下来,他们几人去药铺里买了跌打损伤的药送给了李夫郎。
“哥,你让风二帮我揍个人。”
季梁闻言惊讶的抬头看了看自家弟弟,“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说完,季淮还举了举拳头。
“是铺子里的李夫郎被他夫家给欺负了。”
季梁抬头扶额:“小弟,那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不好管吧?”
季淮皱了皱眉头,威胁道:“哥,你就说管不管吧!不管,我就自己去了。”
你要自己去,估计你会被打的满地找牙。季梁心里腹黑着。
“行吧,我让风二走一趟。”
某一日,走在路上的李夫郎的汉子被人套着麻袋,狠狠地揍了一顿。
等这汉子鼻青脸肿的爬起来后,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汉子自以为得罪了谁,没往李夫郎身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