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一路走过去的萧烈,想着小哥儿身子不是特别好,就去萧老汉那里借了牛车,半天五十文。
天黑前得把牛还回去,牛还回去之前还得给它喂饱。
萧烈把牛车赶了回去,把那个破席子铺在了牛车上,又放了床被子在上面。
白木在一旁瞧着,心里乐滋滋的。没想到这糙汉子还这么细心体贴。
萧烈把白木扶上了牛车,就坐在车辕上赶着牛车出发了。虽然萧烈是第一次赶牛车,但是他可能天赋异禀,除了最开始有些歪歪扭扭,后来一路都挺平稳。
萧家村,到镇上郊外的庄子,大约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白木坐在牛车的被子上,一路上摇摇晃晃的,他的头就开始有点晕。顿时就有点后悔了,老实在家待着不好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突然路边草丛里冲出一个人,躺在了路中央。
好在萧烈反应及时,拉了拉缰绳,“吁......”强行逼停了牛车。牛蹄子刚好落在了地上那人头顶前一步。
躺地上的季淮也松了口气,他只想碰瓷混口饭吃,没想丢掉性命呀!看着眼前粗大的牛蹄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咬牙,使劲慢慢磨蹭着身体往后挪了挪。随即眼睛一闭,假装晕了过去。
牛车突然停住,白木往前一冲,差点从牛车上摔了下来,好在萧烈及时拦住了他。
“没事吧?”萧烈一双大手扶着白木的腰,关心的问道。
白木本来就晕眩的脑袋此时更晕了。根本听不到萧烈的话,缓了好一会,才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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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人,白木怒了。刚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人刚好在他们路过时冲了出来,这不明显的碰瓷吗?
牛刚才受了惊,烦躁不安的踏着牛蹄,哞哞叫着。看着白木没事,萧烈急忙过去摸了摸了牛头,安抚了下。
白木走近,踢了踢躺地上装死的人,语气不耐烦道:“喂,醒醒,别装死!”
地上的人痛得打了个哆嗦,闭着的眼睫毛都在颤抖。为了口饭吃,他忍了。
“嘁!”白木嗤笑了声,这演技太拙劣了。
“萧大哥,你说这人是不是死了?”生怕地上的人听不见,白木故意说得特别大声。
萧烈看着小哥儿挤眉弄眼的向他示意着。摸了摸被安抚好的牛,大步走了过来。低着头瞅了眼地上躺的人,煞有其事的说道:“有可能!”
白木给了萧烈了个赞美的眼神,又撇向了地上的人,一脸可惜道:“本来他要是醒着,看他可怜,我们还能给他点银子。”
语气一转:“但是,要是死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说着转向萧烈:“萧大哥,我们挖个坑把他埋了吧!也算是相遇一场,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躺在地上的人:你们能不能先探下身来看看我还活着呢不?
“那我去找个坑?”萧烈试探着接着话。
白木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去吧,最好坑深一点,爬也爬不起来的那种。”
听见了远去的脚步声,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哎呦,哎呦”的叫出了声。
“回来,没死呢!”白木想着这人要是再不起来,萧烈还真有可能去找个坑了。
地上的人佯装受了重伤起不来的样子,费力的用双手撑着身子,抬起头来,疑惑道:“咦,我这是怎么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四处看了看。
白木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就静静的看着他,也不接话。仿佛在说,装,你给我接着装。
季淮嘴角直抽抽。他容易吗?不就是想混口饭吃吗?
当乞丐也没有这么难吧!
哎,早知道碰个瓷这么不容易,他就去当乞丐去了。好歹躺着,也能混口饭吃。
白木对萧烈使了个凶狠的眼神。
萧烈以为白木是让他揍地上的人。于是,在白木惊愕的眼神下,伸出大手对着地上的人一顿输出。
惨叫声不绝于耳。惊起了一片飞鸟。
等萧烈停下来时,此时地上的人是真的疼晕过去了。
白木惊讶的问道:“你打他干什么?”
萧烈懵了,不是刚才你让我打的吗?
白木怕了拍额头,好吧,是萧烈会错意了。他刚才的意思是让萧烈把地上的人揪起来,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现在好了,真的成碰瓷的了!
这么一折腾,天色不早了,去庄子上回来时估计天都黑透了。
“算了,把他带上吧!回家,明日再去吧!”白木叹了口气,可惜的说道。他想着明日让萧烈一个人去吧!他要躺尸了。
白木爬上了牛车,萧烈扛着地上的人丢在了车尾,防止他摔下去,还给他捆了一道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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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去后,天也快黑了。
白木下了牛车,坐在院子里缓缓神。刚才一路颠簸,他又有些晕了。
萧烈去地里打了一筐草,又倒了点水,放在了牛的旁边。牛脸凑了过去,闻了闻,开始吃了起来。
等牛吃完草,准备把牛车给萧老汉还回去时,才想起了车上的人。
萧烈扛着人丢到了杂物房里。
“我去把牛车还了。”说完,萧烈就赶着牛车出了院子。
等还完牛车,做完晚饭,天都黑透了。
就着冒着黑烟的豆油灯,萧烈和白木吃完了晚饭。
吃完饭,白木才想起来:“对了,给那人留饭了没?”
“留了。”
萧烈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打的都是看不出外伤,但又极疼的。
白木点了点头,准备洗漱睡觉去了。敢碰瓷,还害得他差点从牛车上摔下来,留着饭饿不死就行了。
萧烈端着饭菜到了杂物间。
此时躺地上的季淮龇牙咧嘴的直吸气,面色扭曲,太他妈疼了。肚子还一直咕咕直叫。
“醒了,吃饭吧!明日一早你就离开吧!”说完把饭菜放到季淮面前就起身离开了。
不一会,狼吞虎咽的声音从杂物房里传来。季淮仔细数了数,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整整两天。
他差一点就去当乞丐去了。
明日去当乞丐?还是继续赖在这里?季淮有点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