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皎洁的月光悬挂夜空,射下一层朦胧的雾气。
一辆深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沿着平坦的街道稳稳地朝某公寓的方向行驶。
车里。
林清微透过车窗懒绵绵的注视着暖色调的街景,倏忽想起她晚上没去上课,并且还没请假。
完了,完了。
她心里慌得一批,手伸进口袋拿手机,里面却空空如也。
林清微明明记得手机放进口袋里了,不可能没有啊,疑惑之时,她不经意间低头一看,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长款的羽绒服,长度可以盖住她脚脖子。
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件衣服。
陈肆开着车,往副驾驶扫了几眼,小姑娘无精打采的。
他眉眼微不可察的冷了几分,手背伸过去盖在她白净的额头,皮肤偏热,还发烧。
陈肆没说话,直接将车速加快。
没一会儿,车子停在公寓停车场。
陈肆赶紧下车绕到另一边,抢先林清微一步打开车门。
林清微解开安全带,就听见车门响了下,她抬头,只见陈肆微微俯身,那张冷傲的脸逐渐靠近放大。
林清微身体不自觉向后仰,苍白的脸颊恢复了血色,眼神闪了闪,紧张道:“你干嘛。”
陈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精致的脸蛋,压着嗓子哼笑一声,“抱你回家。”
林清微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
“乖乖,搂住我。”
随后陈肆小心地把她抱出来,许是不方便,他换了种抱姿,让她坐在手臂上,像抱小孩儿一样。
身体突然腾高,林清微害怕似的圈住他的脖子,两人距离拉近,视线缠绕,她甚至隐约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气息。
空中环绕着暧昧的氛围。
陈肆察觉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抵了抵她的额头,体温和刚才一样,他心思全扑她生病上,加上输完液没多久,张口就说:“脸好像过敏了。”
“……”
林清微索性整张脸藏进他颈肩里,恼羞成怒,“没有过敏。”
“等回去看看。”陈肆关上车门,边向公寓里走边说道:“今晚在这儿住一晚,明天不发烧就送你回学校。”
“这个点儿门禁时间早就过了。”
“还有吴夏帮你请过假了。”
听他这么说,林清微便没拒绝。
屋内开着地暖,房间暖烘烘的。
到了客厅,林清微拍拍陈肆的肩,“放我下来。”
陈肆把人放到沙发上,蹲在她面前,沉着嗓子,“我看看脸过敏吗?”
林清微有些无语,“没过敏。”
怕他非要看,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我想喝水。”
陈肆果然没细究,转身去厨房倒水,而后把温热的水端给她。
林清微不渴,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
不成想喝完就想去卫生间。
但是她没有姨妈巾。
怎么办啊!
这时,陈肆看出她的想法,不紧不慢道:“想去卫生间?”
林清微点点头,“嗯,我忘记买……”
’卫生巾’三字到了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
小姑娘的小想法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陈肆懒懒的低笑了下,顾着她生病,不打算逗她,坦坦荡荡:“没卫生巾?”
啊啊啊!
他是如何做到大大方方的。
自愧不如。
林清微尴尬又窘迫,声如蚊呐:“没有。”
陈肆找到她的单肩包,从里面拿出卫生巾递她手里,“快去吧。”
林清微低头一看,竟是日夜用混合装,震惊道:“你怎么会有卫……这个。”
“找你时买的。”陈肆瞥见她身上遮盖全身的棉服,“用脱棉服吗?”
衣服太大,上厕所的确不方便。
“用的。”林清微站起身。
“我帮你。”陈肆把人拉进,拉开拉链,动作利索地将衣服脱了下来,柔声说:“快去吧。”
林清微拿着卫生巾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陈肆慢悠悠去到次卧,动作麻利地铺好床,出来时瞥见小姑娘闭着眼软趴趴地窝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弯腰把人横抱起放在床上。
身体触碰床的瞬间,林清微睁开眼,嗓音染着困意,“我还没有洗澡。”
“明天洗好不好,你还发着烧呢。”陈肆央求道。
林清微困意浓重,一点儿都不想动,想了想,“好吧。”
陈肆想她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低声哄:“乖乖,换上睡衣再睡。”
“嗯。”
见她同意,陈肆去拿睡衣,找了一圈后,他发现自己没买冬季睡衣。
最后拿了条长袖T恤和睡衣长裤。
陈肆搂着她肩让她坐起来,声音柔和,“睡衣在旁边,换完喊我,嗯?”
林清微撩起沉重的眼皮,缓了缓,“好。”
陈肆关上门,慵懒地靠着墙,担心她中途睡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喊她。
屋里,林清微迷迷糊糊地换上睡衣,将衣服叠整齐放好,快速钻进被窝里,喃声喊:“陈肆。”
闻声,陈肆推门而入,拿过耳温枪重新给林清微测了测体温。
降下去了点。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肚子还疼吗?”
林清微点头,“疼。”
陈肆撕开包袋,把暖宫贴 贴在她腹部,给她掖好被子,“睡吧。”
等她睡着,他关掉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卧室。
凌晨。
陈肆悄悄进入主卧,脚步声极轻,在沉寂的夜晚可忽略不计。
他停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林清微,乌黑的长发铺散枕头上,额头、鼻尖覆着一层薄薄的汗珠,白嫩的脸颊因热泛起潮红,嘴唇红润。
她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陈肆抽了张纸,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汗,忽然被子下的身体拱了拱。
他顿住,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害怕吵醒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清微的眼睫微微颤动,下一秒,暖光的灯光下露出一双清水似的眼眸,她小声呢喃:“疼。”
陈肆俯身,伸手轻轻拍打着被子,轻声哄她。
几分钟过去,林清微阖着眼睛再次睁开,她肚子疼得有点睡不着,还渴,软着嗓子:“想喝水。”
陈肆立即起身去倒水,托起她的后脑勺喂给她。
林清微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水。
喝完她侧着身子躺下,拉住他的手指,嗓音容了丝撒娇:“肚子疼。”
陈肆抬手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心疼道:“我给你揉揉?”
这方法是医生告诉他的,当时林清微在做检查,他专门去问了医生如何缓解痛经以及治疗。
林清微没说话,而是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上。
陈肆手心滚烫,慢慢给她揉着肚子,“力度可以吗?”
“可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热水的缘故,没过多久,林清微便安稳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