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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郑国乱了(1 / 1)


郑庄公对祭仲很宠信,任用他当郑国的卿。郑庄公父亲死得早,母亲武姜又不待见他,因此,他到了结婚年龄也没人为他张罗婚事,是祭仲为他牵线搭桥,娶了邓国国君的女儿为妻,生下了郑昭公姬忽。因为这个渊源关系,祭仲当然是全力支持郑昭公的。

几年前的公元前706年夏,北戎侵袭齐国,齐国向郑、鲁等国求援。郑国的援军最先赶去,带兵的统帅就是当时的太子姬忽。他率领郑军大败北戎,俘虏了对方的两个统帅大良、少良,斩获了戎军甲士的首级三百级,连同俘虏,都献给了齐僖公。

在姬忽娶妻之前,齐僖公就曾提议过,要把女儿文姜嫁给姬忽,但姬忽推辞了。这次姬忽帮了齐国的大忙,看他年少英雄,人才表表,齐僖公越加喜爱他,虽然此时姬忽已娶了陈侯之女为妻,还是再次提出要把女儿嫁给他,不过,这个女儿已不是文姜,文姜已于三年前嫁给了鲁桓公。

祭仲是跟姬忽一起来援齐的,他劝姬忽:“您一定要娶她!您父亲的姬妾很多,您如果没有大国的援助,将不能继承君位。您那三个弟弟都受到您父亲的宠爱,他们都有可能继承君位。”

但姬忽还是拒绝,他一开口就给我们甩出了一个成语——“齐大非偶”,这就是他拒绝的理由:齐国是个大国,我们郑国跟它不般配。

真的是这样吗?齐国是侯爵级,确实比郑国高一级,但陈国也是侯爵级,怎么又不嫌陈国大了?如果说齐国国土面积比郑国大,但此时齐国的潜力还远未得到开发,综合国力跟郑国其实不相上下,甚至郑国的风头比齐国更健!尤其是,文姜还是个绝色大美女,如果她其貌不扬,姬忽拒婚还能理解,所以,姬忽拒婚的原因看来远非门户不对等这么简单,很可能,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因为,文姜未出嫁时就跟自己的亲哥哥(后来的齐襄公)乱伦。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像姬忽和齐襄公这类诸侯之子,年轻时很可能都要到周王室开办在王都的大学里去学习几年,何况姬忽还在王都做过几年人质,王都是天下第一繁华大城,五湖四海的人都有,消息灵通,姬忽在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齐襄公兄妹的风言风语的可能性很大。虽然这次齐僖公要嫁给他的女儿不是文姜,但她也是跟齐襄公一起生活在齐国的宫中的,谁知道她跟有乱伦前科的哥哥是不是也有一腿?

而鲁桓公娶了文姜之后,后来的结局非常惨。鲁桓公娶文姜时是二十二岁,即位已三年,文姜嫁过去的第三年就喜得贵子,因为这孩子出生的月份和日期跟鲁桓公的相同,就起名叫同,姬同,就是后来的鲁庄公。

出嫁到鲁国的第十五年的春天,文姜再也忍受不住对哥哥的苦苦思念,可是,按照周王朝的礼制,诸侯国君的夫人,如果其父母还健在,她可以回娘家看望父母,称为“归宁”。如果父母都不在了,她就不能回娘家了,只能派一位大夫代替她去看望问候她的兄弟。(先王之制曰:“国君夫人,父母在,则归宁。没,则使大夫宁于兄弟。”)

文姜不能独自回齐国,就极力撺掇鲁桓公去齐国访问。国君出访,按礼制是不能带老婆的,但鲁桓公显然极宠爱文姜,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于是,作为一个最讲究礼制的国家的国君,竟然不顾礼制,带着她一起去了齐国。结果,一回到齐国,文姜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哥哥的怀抱。兄妹俩重拾旧欢,恋奸情热,如胶似漆,激情澎湃之下,就顾不得太多了,因而被鲁桓公察觉。

鲁桓公反应很激烈,把文姜大骂了一通。文姜怕回到鲁国后他要跟她算账,慌忙告诉了哥哥齐襄公。

齐襄公一看这丑事要闹开,顿生恶念,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鲁桓公做掉。他宴请鲁桓公,拚命地向他劝酒。鲁桓公心里有不痛快事,正要借酒浇愁,两相凑合之下,就喝了个烂醉如泥。

齐襄公就命大力士公子彭生将鲁桓公抱上他的马车,然后再由公子彭生驾车,把鲁桓公送往鲁桓公所下榻的专门用来接待国宾的馆舍。车到半路,在前面驾车的公子彭生钻进了后面的车厢,片刻之后他从车厢出来时,车厢内的鲁桓公已没有生命体征,身上肋骨根根折断。

国君不明不白死在了齐国,鲁国人当然不能不闻不问,但是事涉齐国国君,弄得不好就要两国开战。好在鲁国人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已死的国君发动战争,他们只要有一个交待,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因此,对齐襄公说:“寡君畏惧齐君的威严,不敢安居在家,而前来齐国修友好之礼。礼仪完成而未能回国,我们没有地方可以追究国君死亡的罪责,请求得到彭生,用他在诸侯中清除丑闻。”

齐襄公毕竟干了丑事,心是虚的,看鲁国已让步到这样,也就满足了鲁国的要求,把公子彭生杀掉,算是向鲁国陪了罪。鲁国人有了面子,就立姬同为君。而文姜则留在了齐国,跟哥哥做起了长久的野夫妻,很多年以后才回鲁国,而且回鲁国后仍时不时地跑回齐国跟哥哥欢聚,直到齐襄公被弑,这段兄妹畸情才被迫终止。

有人说,郑昭公姬忽有远见,如果他娶了文姜,那么鲁桓公的祸事就一定落在他头上了。其实未必。鲁桓公完全是因为自己操作不当才搭上性命的,你堂堂一国之君,不为会盟,不为贺喜奔丧,不为朝见,丢下国事跑到别人国家去走亲戚,还带着老婆,这就十分荒唐了;发现了老婆的奸情,在人家的地盘上,你不能隐忍;不能隐忍就赶紧拔脚回国,又不走,等着人家来收拾你;奸夫劝你喝酒,你还来者不拒,上辈子没喝过酒啊?所以,他的死,有一大半是他自己作的。换了姬忽,未必会这么荒唐。

而娶了文姜,虽然陪嫁的嫁妆里绿帽子是实打实的,但没听过这句话吗——“要想生活过得好,头上必须带点绿!”

政治婚姻,只要政治上有利可图就行,不需要考虑太多。再说了,在这个春秋时代,绿色即便不能说是诸侯、贵族头上的主色调,也绝对是常见色!

比如齐襄公,送给自己的妹夫鲁桓公一顶绿帽子,自己头上也是绿油油的,他的一个不得宠的小老婆,跟后来夺他位的公孙无知私通。又比如卫宣公,先同父亲卫庄公的小老婆夷姜私通,很孝顺地地给父亲送了一顶绿帽子,后来给儿子娶齐僖公的大女儿宣姜(文姜的姐姐)为妻,一看儿媳生得标致,就把她占为己有,很慈爱地给儿子也送了顶绿帽。奇葩的是,他不仅是绿帽的生产者,同时也是拥有者,他的绿帽是他儿子姬顽给他的,姬顽在他死后娶了宣姜,一家三代,头上都是绿盈盈,当真是其乐融融!

再比如文姜的儿子鲁庄公,他的绿帽子是他弟弟庆父送给他的,庆父搭上了他的老婆哀姜。还有卫灵公的老婆南子,跟文姜一样,出嫁前就跟自己的兄弟乱伦,后来又跟某大夫通奸。

此外,晋献公娶了父亲的小老婆;晋文公娶了自己侄子的老婆;陈灵公睡自己的婶婶;蔡侯调戏自己小姨子;如果说卫宣公夺的还只是准儿媳,儿子头上绿色不那么浓,那么,蔡景侯姘上的却是真正的儿媳(太子妃),是实打实的扒灰,并且最终导致他命丧于太子之手……太多了!

总之,在这个时代,绿帽子从来没有压死人,甚至根本不压人,很多人都戴得甘之如饴!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人,对两性关系的观念,不能说相当开放,应该说极度开放!到处都残留着原始社会的群婚制痕迹,尤其是春天祭社神的日子(“春社”),那更是性开放之日!

周代定制,每年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天子、诸侯、民间都分别要去自己的社庙祭土地神(社神)。天子的社庙立在王都城中,诸侯的社庙立在诸侯国都的城中,民间的社庙则立在国都郊外,基本上每一个州、每一个里都有自己的社庙,社庙里面供奉着用石片或木片制作的社主(写有神祗名号的牌位),社庙四周是一圈围墙,用木材捆扎而成,外面涂一层泥,围墙内植有松柏栗梓槐等社树。

天子和诸侯社祭的时候,只有具有一定身份的贵族能参加,比较严肃,除了看看娱神的乐舞,吃吃喝喝,没有其他娱乐节目。民间祭社神的时候那可真是狂欢节了,男女老少全部参加。

一般来说,冬日社祭和每年十二月腊祭之后的乡饮酒(全乡人聚餐),是民间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之一,要大量地宰杀牲畜以祭神,祭完之后,祭肉撤下来就供人们聚餐,大吃大喝,称为“大割”。不过,冬社只有食的内容,没有色的内容。乡饮酒倒是有点色,男女杂处,喝到醉熏熏时,解衣宽带,互相调笑,做些摸摸捏捏的违规动作也是可以的,但色得不够。所以,人们最盼望的还是春天祭社神的日子,那才是真色!

那天除了祭社神,还要祭高媒(即媒神,也是生育之神)。祭媒神时,便如《周官》上说的,“以仲春之月,会合男女。于此时也,奔者不禁。”这一天,青年男女们(中老年也包括)可以自由地交往、恋爱,不受禁止地发生性关系,比西方的狂欢节狂欢得多!所以老百姓到了登春台(即赶春社)的日子,一个个都乐颠颠的,笑容暧昧,脸上春情激荡。不好意思当众发生性关系的,也可以在一旁观摹欣赏,目炽炽似贼。反正草堆里、树背后、灌木丛里、桑田中,到处都有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限止级画面在热烈地上演。想不到吧?我们的先民曾经是如此的活力充沛!

诸如齐国的社稷台附近、宋国之桑林、楚国之云梦、卫国之濮水之滨,都是天下公认的荷尔蒙气息最为浓郁之地,是男女们唱情歌、野合的理想场所,“桑间濮上”后来成了男女淫奔之地的代称。这样的狂欢之地,不仅百姓乐意来,诸侯也忍不住要来观看啊!譬如鲁庄公,竟抛下国政,不顾礼制,特地跑到齐国去观看齐国春社上“尸女”的放纵表演。

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老百姓对国家领导人戴绿帽子当然就浑不在意了。所以,郑国百姓对姬忽不娶文姜普遍感到失望,在他失去君位之后竟然作诗歌讽刺他。专门收集经典诗歌的《诗经》,辛苦收集了五六百年,总共也只收录了三百零五首诗,其中《郑风》中倒有四首诗,据《毛诗序》说,这四首诗清一色全是“刺忽也”!

而在失去齐国这个大援之前,郑庄公煞费苦心培植起来的跟鲁国的良好关系,也已断送。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次救援齐国,姬忽所率领的郑国援军来得最早,等其他诸侯的援军赶到,仗基本上已打完了,郑军立功最大。结果,等到齐国馈送诸侯援军食物时,请鲁国排定先送给谁后送给谁的次序,满脑子老古董的鲁国就按照诸侯爵级的高低来排,郑国最低,只是伯爵,因此排在最后。姬忽等人非常恼怒,向齐国提出要联合出兵教训鲁国,于是郑、齐、卫三国还真把鲁国扁了一顿。

祭仲的忧虑不无道理,郑昭公没有大国作为奥援,势力单薄,而他的弟弟公子突却有宋国人支持,公子突的母亲是宋国权臣雍氏的女儿雍姞,雍氏很受宋庄公的宠信。宋国人看郑昭公势单力孤,就动了歪心思。他们知道郑昭公最有力的支持者是权臣祭仲,就把他骗到宋国,控制起来,危胁他说:“不改立公子突为君就杀了你。”同时把公子突也召到宋国,向他开出条件,给我们多少多少财物,我们立你为君!

最后,祭仲和公子突只能答应宋国人的要求。祭仲被迫跟宋国人结了盟,立下誓言改立公子突。宋国人这才放他们二人回郑国,但又派雍纠去“辅助”公子突,并且逼迫祭仲把女儿嫁给雍纠。

祭仲和公子突还未回到郑国,郑昭公已得到了消息。这时候应该立即发兵,把他们拒之门外,最好是直接把那两人干掉了事。无奈,国际上没有支持,国内权臣中高渠弥又跟郑昭公有私怨,当初郑庄公想任用高渠弥为卿,郑昭公厌恶他,极力劝阻其父,但最后郑庄公还是让高渠弥当了卿,现在这节骨眼上,自然不能指望他会帮自己发兵了。看来看去,竟找不出有力的倚靠,郑昭公只好放弃君位,出逃卫国,前前后后只当了四个月国君。

公子突回到郑国,即了君位,就是郑厉公。郑厉公一即位,就着力修复跟鲁国的关系,和鲁桓公结了盟。

可是,贪得无餍的宋国人没完没了地向他索取贿赂。郑厉公被勒索得没办法了,请鲁国来说合。宋国人傲慢地拒绝鲁国的调停,鲁国也火了,于是,郑国和鲁国就联兵伐宋。

第二年,郑国又联合了鲁国和纪国去打宋国。而此时,齐国的国君已不是亲郑的齐僖公而是乱伦的齐襄公了,他不亲郑而亲宋,因此,宋国叫来齐国、卫国和南燕相助,双方大打出手,但宋国一方最后竟吃了败仗。

宋国人不买账,又纠集了更多人打了上来,郑国没来得及召集帮手,被宋、齐、卫、陈、蔡五国联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联军焚烧了郑国都城的渠门(城门名),一直冲到了都城的大街上。新郑东郊的牛首被联军占领,宋国人甚至把郑国太庙的椽子拆下来,带回宋国,做了宋都卢门上的椽子。

作为郑国的执政大臣,祭仲的内心始终是向着郑昭公姬忽的,跟郑厉公面和心不和。郑厉公当国君当到第四年,对祭仲的专权越来越不满,就暗中指令宋国派来的卧底大夫雍纠设法除掉祭仲。

雍纠虽然是祭仲的女婿,终究是郑厉公的人。他跟一些亲信设下一个毒计,在国都郊外专门为老岳父举办一场野餐会,趁机就干掉他。

祭仲的女儿雍姬听说丈夫要办野餐会宴请她父亲,知道没有好事,急忙赶回娘家,先不告诉父亲,而是问母亲:“父亲和丈夫,哪个更亲近?”

她母亲说:“丈夫么,天下人谁不能做你的丈夫(人尽可夫)?可是父亲却只有一个,怎么能比呢!”

雍姬就到祭仲那里,说:“雍氏不在他的家里却要在郊外宴请您,我怀疑这件事,所以来告诉了您。”

祭仲这个政坛老狐狸,树老成精,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先下手为强,迅速派兵杀了雍纠,并把他的尸体放在国都城中一个池塘边示众。这个池塘是一个周氏人家的产业,因此被称为“周氏之汪”。

郑厉公知道阴谋已经败露,用车子装载着雍纠的尸体,逃出了国都,他最后去了蔡国。

在祭仲的迎接下,逃亡在外的郑昭公又回到郑国,恢复了君位。然而,郑昭公面临的国际环境简直劣无可劣!

趁着郑国内乱之机,被郑庄公软禁在许国东部的许穆公回到了许国国都的宫殿里,他得到了鲁国和齐国的支持,积极地谋求恢复许国的主权。

与此同时,郑国紧邻楚国的边邑栎邑出事了,栎邑人在国外敌对势力的操纵下,将驻守栎邑的郑国大夫檀伯杀掉,逃亡在外的郑厉公得到消息后,立即乘虚而入,把栎邑作为了他复辟的基地,他的背后有鲁、宋、卫、陈等郑国敌对国支持,它们多次联合出兵攻打郑国,想把郑厉公送回君位,虽然没能成功,但有宋国军队帮他守卫复兴基地,新郑方面对他也无可奈何。

郑昭公复位两年多了,他和大夫高渠弥的关系始终没有改善,高渠弥认为郑昭公早晚会除掉自己,日夜不安,最后决定冒险一搏,除掉郑昭公。

公元前695年十月,郑昭公和高渠弥一同去打猎。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二人,国君出猎,卿大夫一般都要陪同的。在打猎过程中,就在新郑的郊外,高渠弥找了个机会,一箭把郑昭公射死!

高渠弥杀了郑昭公,就立郑昭公的另一个弟弟公子亹为君。但是诸侯们却不认可,尤其齐襄公,在他未当国君还是个公子时,公子亹曾经得罪过他。

公子亹即位的第二年初秋,齐襄公带着军队来到卫国的首止,这个地方靠近郑国,齐襄公放出话来:要找郑国君臣谈谈。

公子亹很想获得齐国的支持,就去了,高渠弥作他的首席随员也去了,老于世故的祭仲预料到不会是好事,装病没去。

果然,公子亹和高渠弥一到首止就被齐国人控制起来。七月初三那天,公子亹被杀掉,高渠弥被处以车裂。

郑国又没有了国君。执正大臣祭仲不敢立郑厉公,而是到陈国,把在那儿作人质的郑昭公的又一个弟弟公子仪接回郑国,让他当了国君。

至此,祭仲当初对郑昭公说他的三个弟弟都有可能继承君位,还真的全到君位上坐过了!

公子仪和他哥哥公子亹一样没能善终,因而也没有得到谥号,所以史籍上只称他“郑子婴”。

郑子婴因为有久经风浪的老臣祭仲全力辅佐,位子坐得很稳,而且坐的时间比他的所有哥哥都长,十四年。在他当郑君的第十二年(前682年),执政大臣祭仲去世,他失去了倚靠。

一直在栎邑另立中央的郑厉公知道复辟的时机来了,积极地准备起来。两年后,他带着一小支栎邑的军队前往新郑,到达大陵时,俘虏了郑子婴的大夫傅瑕。

傅瑕说:“如果放了我,我请您回国为君。”郑厉公就和他盟誓,然后放了他。

傅瑕回新郑后,找机会杀掉了郑子婴和他的两个儿子,然后迎接郑厉公回来复位。

郑厉公在外待了十七年,心里已积聚了太多的怨恨,看谁都不顺眼,一复位,首先就把傅瑕杀了,罪名当然是弑君,虽然郑厉公并不承认郑子婴是国君。然后派人去老资格的重臣原繁那里,对他说:“傅瑕对国君有二心,我周王朝对此有规定的刑罚,他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了。帮助我回国为君而没有二心的人,我都答应给他上大夫(此时大夫分为上大夫和下大夫两个等级)的职务。本来我愿意和伯父您一起共商国事,可是寡人离开国家在外流亡时,伯父没有向我报告过国内的情况,回国以后,伯父又不亲附寡人,寡人对此感到遗憾。”

原繁回答说:“先君桓公命令我的先人掌管宗庙以及宗庙里贮藏祖宗牌位的石室,在国家有国君(指郑子婴)的情况下,如果我的心还向着国外,难道还有比这更二心的吗?如果您主持国家,国内之民又有谁不臣服呢?作臣子的不应对主持国家的国君有二心,这是上天的规定。子仪在君位上已有十四年,而策划召请您回国的人难道不是二心吗?庄公的儿子还有八人,如果每一个都用官爵贿赂劝诱别人帮他夺取君位,您又能怎么办?臣听到国君(要我死)的命令了!”说完就上吊自杀了。

接着,郑厉公又着手追究当初跟“雍纠之乱”有关的人,杀了祭仲的党羽公子阏,另一个祭党强鉏被处以刖刑,砍掉双脚。公孙滑的儿子公父定叔听到消息,慌忙逃亡卫国,过了三年才被郑厉公迎回来,说是“不能让共叔在郑国没有后。”

摆平了国内之后,郑厉公就想干一番事业了,正好有个机会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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