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章李运田媳妇少英道:“那有一点钱啦!你知道的,在公司那点股份,还不够抵从公司转出去的建厂款呢。”
少英接着道: “后来李昌豪当了公司董事长,董事会选了李昌豪兼总经理,运田就再没有上班,这工资也没了。本是他在公司当代经理时,有几个外厂的老板和他玩的比较好,看他落难,这时候三五万五六万往他卡上也打过几次,合起来也有十几万吧,也说是这点钱不到万不得己决不拿出来用,可是运田二叔从c市出院时去结账,差人家三万多,不能不给吧?出院临上车回青山,不知道当地供电部门咋知道了,拦住车不让走,又怕僵持时间长了别的讨款人知道也来了,又付了人家一万多,剩了上十万块,回到屋二叔一家人来看二叔,运田二妈哭的收不住,说他们一家人全靠二叔,二叔伤成这样就是好了以后也做不成事,况己好几个月了运田也没给发工资了,日子再是过不下去,二妈当下就要一头碰死,为了安抚二叔一家,运田从卡上又取出两万给二妈,那卡上剩下不到八万,可二叔住在家里也不行哪,送二叔去卫生院……。”
“好了好了,不再说了。”林青打断了少英再说下去,“不说有人住院呐,就是单一家老小吃喝用度,那几万块钱又能顶多长时间!”林青边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包,在包里掏出一叠钱来,也没查多少就递给少英,“拿回去先用,回去后让运田到我这儿来一趟。”
少英站起来走到林青办公案前,接过钱道:“运田真幸运,咋就遇上了你这个同学……!”纸巾边擦着眼睛,这时刚好有人进来找林青,少英辞别后就走出门,低着头边擦着泪水,渐去渐远的去了。
然而李运田一直没有来,林青打手机过去是少英回的电话,说运田说他再无颜见他,就不去了。没办法,林青只好忙中抽了时间,开了他的路虎去了李运田家所在的东河镇。
林青走进屋时,只有少英和他们三岁多的儿子在家里,少英看他来了忙去沏茶,林青把买的糕点撕开一包递给孩子,然后在室内各处看了看,感到小镇上的人家应该有的似乎都不缺,可是不知怎么,总感到一股索然寒气逼得人心冷。林青问:“运田呢?”
“回老屋了,帮他爸种麦子去了。”少英把沏的茶给林青端过来,另只手还拿了两片纸,“这是运田写给你的,他准备寄去,你刚好来了就给你吧。”
林青接纸在手,只见纸上写道:
老同学,希望你再不要接济了,你再接济我只好去跳河。一个人再厚颜无耻,但总不至于一口气都不要吧?
连你的接济都不要了,你想想我还会去你那儿吗?所以你不要再打电话,也不要来,就是来了我也不会见你。
要相信,我不会沉沦下去的!
在这儿只能说一声:给你造成的伤害一一更是在心理上,可能一辈子也弥补不了,愧对了!
我把人世上最珍贵的情意都给狗吃了,我应该得到惩罚呀!
还能再说什么呢,林青辞别了少英,同少英怀里抱着的她和运田的儿子招了招手,就开着路虎向山里行驶。看着两边的青山驰来又退去,林青不由心潮起伏,想到高中时运田家比较殷实,星期天他回家总要带些好吃的到学校,每次吃时他都要喊他到宿舍后面的山脚那儿共同分享!初到深圳他像一个没头的苍蝇,没想遇到运田,从此他的心里再不惊慌,那一晚喝罢咖啡,运田将他身上仅有的三百元全部掏出,从而小妹林静竟管报名迟了半月,但还是敢上了那个班级的课程!他的制衣间没工人,无法正常开工,是他带了一班年轻人加入,从而扭转了艰难局面!在艾立捷遭受重创难以为继的时候,是他的坚持他才有了定力和足够的坚韧……,每到关键的时候都是他在后面强力的助推,真是老天有眼,此生让他有幸逢到运田!唉!没想到后来他的心里不平衡歪了脚……,人哪,是不能做错事的,一旦错了,连自已心里的那个坎都难以迈过呀!
林青正浮想联翩,上衣内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见屏上是肖红的号,便只手握了方向盘只手把手机放在耳畔,问:“肖红,啥事啊?”那边肖红的声音:“我把公司(艾立捷)财务监察辞了,没什么事了,到你那儿住几天。”
“你来了鹏程咋办啦?他每天上学没人接送啊。”
“我就知道你会找理由不让我到你那儿!我妈不还在这儿吗?不还有保母吗?”
“好好好,来吧来吧,来了也帮我参谋参谋,到了腊月这学期结束,干脆把程程接过来上学,我们一家人住一起算了。”
“这还差不多!”手机里传来肖红欢快的声音。
第三天午饭前,肖红的奔驰6000果然“嗤” 地一声刹在了林青办公室前的场子上,可半天也没人出来迎接,她生气的嘣嘣嘣捶着喇叭,不知怎么她现在特别注重林青对她的态度,见林青这时候才匆忙走出来,她嘴噘着:“你在忙什么?没听到我来呀!”“我正在同周文龙(青山县现任县委书记) 通电话呢。”林青手扶着车窗,俯下头低声道:“来了就来了,办公室里都在办公,你大呼小叫端这个架子做啥子呢!”
“你不知道我会给你带些吃的用的东西来?”肖红逼视着林青,声音也低了下去:“你不给人脸色看就不错了,我还敢端架子?”肖红说着,头伸到车窗外左右张望,问:“咋不见白欣宜?”“她辞职了。”林青拉开车门,“快下来,东西都在后备箱吧,打开我好提呀。”
“辞职了?”肖红惊讶地跨下车,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向外提各种包装盒递给林青,边道:“这次来我还准备和她好好聊聊呢,却不在这儿了,”她扭脸问林青,“她为啥事辞的职啊?”
“你心里难道不清楚?”林青提着包装盒就走向了他们那边的生活住屋。
“我‘心里清楚’ ?”肖红怔了一下,拉下后备箱盖,两手提了两个食品袋就追着林青,厉声问:“我清楚什么?你啥意思?”
我们可以想到了,这一晚他们两口子又消停不了了,那一夜林青还真又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的。
这天太阳刚平西山顶,天幕上布满着红霞,肖红想到河湾那面找欣宜谈谈,正好遇到欣宜来街上给她娘买酱油和盐。还离好远肖红就喊道:“欣宜,我正要找你我们说说话呢!”
“好呀,不过我妈做晚饭炒菜等到用盐,时间不能太长。”欣宜站在十字街口,微笑的等到肖红走到近前,问:“我们坐哪儿呢?”
“西街才开了间‘心怡茶室’ ,那儿清静,我们到那儿吧,也好顺便尝尝我家景区特产一一小贤峰灵芝云雾茶呢!”肖红把“我家” 强调的特别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