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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只看到孩子的鞋、树枝上挂的肠(1 / 1)


午间稍作休息后,老道人又继续着上午的讲述,白玄机道:

小贤失踪精神受了打击之余,林仁山原打算有女婿家帮忙开荒,现在女儿半路不见,白家除了在背后讥笑,劳力上也压他家一头,心上的沟坎越发加大加深了。

隔了一日林仁山听说白子盛的大儿白大生突然也不知道到去了那里,一时的疑惑了一阵也高兴了一阵,因为对方去了个更强的男劳力哩,比他的损失更哩。但时间没有多长他又想到,他对方还有三男一女哩,并且三个男娃都赶着趟儿,二儿中生今年十九,三儿小生今年十八,四儿再生今年也有十六岁了,下面一个闺女,闺女下面本还有个男儿续生,可能因年龄太小,经不住逃难路上露宿渴饥,还没过秦山就死了。可是他白子盛的父亲白世泰刚过花甲,精神头如牛犊,做事情比个年轻人还出效。而他林仁山只两个小子,大儿清明今年才十八,接趟的是个丫头叫小彗,人样子长的好看却没有她姐小贤脑子灵便,小彗下面才是另个男娃,名叫谷雨,今年才十五岁。虽然父亲林仲善身子骨也还硬朗,但现年已是六十五岁的人了,怎么也不如白子盛的爸呀,竟管还有娘林赵氏,虽白子盛没有,但一个老奶奶能干什么呢,好在她的婆姨比白子盛的婆姨身体要好。林仁山感到,这阴森的荒林子并不可怕,林子里的狼虫虎豹也不可怕,但有白子盛这样一个虎玩意隔河住着,如果少了人丁根本就无法立身哩!现在必须要想新办法子了哩。

于是在杨老大又来打猎的时候,林仁山告诉杨老大,决定把他家小女小彗代她姐小贤嫁给他家的宝贵。杨老大当下感动得声音都颤着,“哥呀!不,亲家呀,这样做我慌愧呀,本是我宝贵配不上大姑娘(小贤) ,弄得大姑娘现在连尸首都不知在哪儿,现在又将小女填补,这样儿义气仁厚我杨老大实是不敢当啊!”

火池旁林仁山吸着烟叶道:“那你补回一些不就敢当了。”

“怎么补回呀?送来再多的鸡零狗碎能顶啥嘛!”杨老大看着林仁山歉疚道。

“你给我大儿清明就找个媳妇吧。”

“啊呀,我咋都没有想到这上头呢,”杨老大就没做考虑,挺身直杠的声音犹如洪钟,“那样子,我的大女宝香给清明做媳妇。”

这一次又临着林仁山感着有些歉疚了。

这一晚就这样决定下“换亲” 之事,林仁山和杨老大又结成了儿女稀罕亲家。

“换亲” 婚事举行的既简单又热闹,杨家宝香随家里的接亲锣鼓队到了三岔口,林仁山这边接媳妇酒席已摆好,客人就是白子盛一家人,林仁山并还请了白子盛当证婚人兼支客,竟管和林仁山暗里较着劲,但白子盛在面子上这些事还是不给林仁山留下话茬,干得即有趣又意气,在他的引导下,清明和宝香先给爷爷奶奶鞠了躬,又给林仁山和娘林张氏鞠躬,刚完白子盛的婆姨陈氏笑着喊:“夫妻也要对拜哩!”白子盛一扰手,“不忙,还没给我拜哩!”“为啥给你拜呀?”人群里有人问。“嘿,我是证婚人凭啥哩么不给我拜?”白子盛僵着脖子,一本正经得红赤白脸,看他假认真得太真实,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婚礼被推到了高潮,这三岔口荒林野河上,第一次真正有了人间的喜庆气氛。清明和宝香笑着就给白子盛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然后他们夫妻才对拜,由白子盛高喊一声:“一对新人入洞房!”清明和宝香手牵手就走进了给他们准备的新房里。礼节、程序一点也没少,既规矩又隆重。这时间杨家来的接亲锣鼓在门外禾场上始终在敲打着,这也是白子盛这个支客安排的结果。

清明和宝香入新房后一会儿就走了出来,随着众人吃了结婚酒席,两个人又充当了另角色,清明当了送亲的人送妹妹小彗去下嫁杨家,宝香任了接亲的接婆家妹子同娘家哥哥宝贵成亲。锣鼓喇叭响起来,宝香换去红绸衣走在穿了红绸衣裳的小彗前面,清明走在了要去当新娘的妹妹后面,就这样一路走到浅山宝香家的杨家河湾里,在杨家吃了婚庆酒宴,宝香随清明又回到了山里的三岔口,这场“换亲” 的婚事就完全结束了。

看到儿子清明的新房灯灭,林仁山估计小俩口这会儿乐上了,他长出一口气回到他和婆姨的睡屋对婆姨说:“要想在这林白河上存身,婆姨呀,我们就必须要超过河那边的呀(白子盛),要超过河那边的就必须人丁先旺起来,要想人丁兴旺单靠那小俩口不能成咯,我刚过四十你还没过四十,你必须到五十岁还要给我造娃哩。”林仁山说完就抹下了他的抄腰裤,把好长时间都没抱在胸口的林张氏揽到了怀里,林张氏边在林仁山怀里脱去贴身的小衣边嗔斥:“你越老越不正经!”扭过头把灯吹熄,接着黑暗里就听到八根材板床上发出了很响的吱哑吱哑声。

清明和宝香结婚后次年就添了个儿子,在稍晚些时候林仁山的婆姨又给清明生了个兄弟,接下来的年份婆媳俩就比着生,各自或一年一个或三年两个。后来林仁山二儿谷雨也结了婚也加入到生子行列,林家婆媳三个上十年时间里生了二十多个娃儿,多半男子,遇到娃儿饿了不管谁的娃,不论婆还是媳都抹起衫子掏出兔娃一样的大奶让娃儿吸得咕咕响,有时候家里只剩了一个奶孩子的三四个娃儿齐哭,就一个奶头吊一个,然后再换一茬,真如母猪奶猪娃成了群。

可惜的是多半没有活下来,有的患了四六风,有的得了斑疹,有的竟出羊毛疔昼夜哭叫个不停,竟管林仁山会挖草药,懂点儿医术,但也只能到用槐树条、光棍草或熏或敷,用“小箭”或‘桉叶” 煎水喝,其它再无他法,看到嫩娃哭哑嗓子闭上眼睛,林仁山婆姨陈氏为安慰儿媳们,长叹一口气道:这是老天爷派来的讨债鬼,过两天阳间日子阎王就必收去哩,我们不必惜不要去哭呀!

特别有两个已四五岁了的子仔小女丢的可惜可怜!那天儿,孙媳们到地里摘棉花捡豆子去了,家里只剩了林赵氏一个过了七十的小脚老奶奶照看门户,恰前晌来了两个狼,禾场上玩的娃以为是狗,跑去与狼耍,狼张口掐住了一男娃一女娃的肚就逃,咬在狼口里的两个孩儿手伸着扯破嗓地叫,喊着奶奶太奶奶呀,林赵氏拿了禾场上的木锨踮着小脚去追,可那里追得上,等地里的人回来只看到林赵氏坐在禾场拍着膝盖放了长腔的嚎,一家人慌中扯了棒子林仁山还拿了铳子顺血滴子追找,可途上只看到孩子的鞋,树枝上挂的红红细肠,其他啥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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