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道: “那样,应结的案子卷宗写好,该移交给检察院批捕的批捕,该呈省厅领导批阅的批阅,均按程序走。至于陈市长面前的问题你们先不要结论,也不要动,我向市里高书记汇报了以后再说。”郑成功郑重地把他的下属看着, “最近中央巡视组就要来我市,他们这次就是奔反腐、正纪、除恶方面的问题才来的,那时均都会有个正确的处理。”
郑局长临走又道: “你们对赵氏兄弟的案子要抓紧时间结案啦,领导和下面群众对我们已期望已久了。还有‘望江公司’的案子,也是不能再迤呀。”
之后郑成功才忧心重重跨上车回局总部去。赵勇也被一串手机铃声给摧着,他一只脚跨上车了又扭头对老关道: “赵氏兄弟的案子按拟定方案走快速通道。”之后才随着车后一缕蓝烟冲出,一会儿他和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指挥室里这会儿只剩了老关和周明,为落实两位领导的指示,他们商量了一阵,认为要想攻下赵坤兵这个堡垒,必须对陈贵新再展开攻势。因为在赵坤乐的供述中,常会计当时从葫芦洼“坡室”移给赵坤兵他是经手者,更重要的是,对于赵坤兵将“松涛别墅”作为礼品送给陈市长,就现有有关被关押者供述的供辞分析,他可能还是间接经办者。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为征用建 “松涛别墅”用地,他将那块地的主人周树高给打伤,在地沟里强逼周树高在用地合同上按下指纹。这件事应该说不应他干,应是赵坤兵派人去办,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没想,次日在审讯室没费多大力气陈贵新就交代道: “ ‘松涛别墅’确实是赵坤兵的工程队建的,但投资却是集团本部,是我那个大舅子赵坤虎活着时,给陈楚秋建的。为这事赵坤军、赵坤兵我的俩个舅子还很闹了一阵子。这本应是赵坤军房地产公司干的活,可赵坤兵说他下面有个工程队那段时间无事干,就把建别墅的活霸过去。要不然怎么我去找周树高签(征地)合同呢?那房是我那个大舅子活着时给陈市长建的。”
“款项支出记的有账吗?在赵氏集团账册中看得到吗?”周明插问道。
“应该记的有账,你们可去查呀。”陈贵新接着道: “哪知那个周树高不知天高地厚死活不从,我就让一起去的兄弟把周树高打了一顿,强迫周在合同上戳了指头(按指纹),并恐吓周树高不得说出去,否则,他、或他家里哪个人哪一天走在路上,出点车祸啥的,也是难免。”
老关问: “常会计又是怎么回事呢?你在上次供述中说,你将常会计移交给了赵坤兵,可赵坤兵说没有的事。这是啥回事?”老关在这儿,故意把赵坤兵一次供述常会计去上海治病的事没有说,目的就是引陈贵新说出新的证据。
陈贵新埋了头沉默一阵,然后抬起头来瞅着老关,“我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说主动交代属于立功,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老关拍了拍自己胸脯,“我拿我的人品担保。”
“那立功后,量刑上是不是真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比如死刑可以降无期,无期可以降为有期。”老关道: “当然,这要看功立的有多大而定。”
“好,赵坤兵是在隐瞒。赵坤兵是我舅哥我对他是不会乱说的。常会计是他亲手殴打致死。我还知道他把常会计尸体埋在了哪处地儿。”
“埋在了什么地方?”老关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实际我的工作也是保安性质啊,只不过名儿叫‘消防队’罢了。这只是我的大舅子赵坤虎活着时,给外界弄个玄虚而已。正是我在集团里干保安活儿,所以对下面各公司保安部我都有了解,因此缘故各子公司保安这条线都有几个和我较近的人,他们是我的耳目。赵坤兵是我的第二大舅哥,他失手把常会计打死后,没想到他竟安排到了我暗中在他公司的耳目干那埋尸的事,估计这点他也没想到。我的耳目将常会计装进袋子,当夜拉到浊河入清江的河口,在里面山脚棘丛子里挖了坑给埋下的。完事后我的耳目就给我打了电话,将事情清清楚楚告诉了我。”
“你的耳目?他的名字叫什么?现在还在‘工程公司’干保安吗?”老关问。
“我没抓进来时还在,现在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丘长根。你们要去找他?”陈贵新慌忙道: “可不要暴露他是我的耳目啊,要不赵坤兵的儿子赵理肯定不会饶过他。”
“赵理有这么厉害?”周明问。
陈贵新望着他们,什么话也不再说。
为了将案子搞的快速、彻底,老关是个性子既稳又急的人,带走陈贵新后他就去了赵勇办公室,汇报审讯情况,顺便请赵勇找局里,安排经济警察宋长江带队,到葫芦洼赵氏集团查账,查有没有在青山县城区北郊建“松涛别墅”支出款项的记载 。而他和周明,还有几个准备掘坑找尸的几个刑警,次日一早就乘了辆刑警标志的面包车,驱车去了处在青山县城区南环城路“坤虎工程公司”,去找那个陈贵新的耳目丘长根。
真是运气不错,丘长根值夜班,下班后上午准备回家,恰遇老关他们来了。老关将丘邀到他们带去的车里,将车开到郊区停在路边说明来意,请他当向导,寻找常会计尸体。丘开始十分惊愕,接着说“不知”而拒绝。周明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已有证据你参予了常会计案子,按程序我们现在就可以拘押你。但你若与我们很好配合,事情结束后你依然可以回去正常上班,我们决不会向外界透露你的半点信息,并这次按你耽误的时间付你工资。”
话说到这儿,丘长根不能不按老关他们的要求,领了老关他们的车,去了浊河进入清江的河口,来到山谷密林深处的一个山脚上,那儿有几棵婆娑的棘丛,棘丛间有一小片还未长满青草的浮土,丘长根指着浮土道: “就是这儿。”
几个刑警就开始在浮土处挖起来,没一会就见到了里面的一个腐烂了的麻袋,没想麻袋里面还有层塑料袋,虽然已经有几年了,但打开塑料袋时仍闻到一股腥臭的腐尸味,但尸体只剩了一副骨架。好在老关发现还有几撮头发没有腐烂,他戴了手套拾起一撮,装进随身带的一个盛标本的微号塑料袋,带回去准备做DNA鉴定。周明这时也用像机拍了尸坑、尸坑里的骨架、尸坑周边环境。接着一个刑警下到尸坑封好尸骨塑料袋,跟着两个刑警将尸坑填满土他们才回到公路边,付给了丘长根借为向导的用工工资,还给他拦了辆到青山县城的便车,他们这才起程回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