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间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呢?
他们走过一段花圃旁的曲径,进到里面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只看到一大一小两双马靴和两个头盔。老关和周明都不明就理,于是就让另个警员把车上的赵坤兵带到现场问,房子是什么用途,赵坤兵鄙夷地把他俩看着,两嘴角向下撅了撅, “马术房,好玩儿呗。”那下面的话未说出口: “就你们这见识,还想来审我?哼!”
回到支队,老关去向赵勇汇报勘察情况时,对此仍耿耿于怀,他道: “看来人穷必目短呐,今天我们被赵坤兵实实在在给鄙视了一把呀!”赵勇问咋啦?老关就简单说了一遍,赵勇道: “我们每月就是点死工资,穷是难免的,以后再去哪个地方,见到新鲜事也多去关注些,补补短板。”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说起了工作,老关道: “我和周明在‘松涛别墅’提取到不少指纹和鞋纹,已拿到技术室比对了。里面竟然真有魏局和陈市长的不少指纹呐。”
“魏局的指纹?魏局原始指纹你们在哪儿弄到的?”赵勇警惕起来,因为这件事是一点儿不能出错的呀,“准确吗?”
“魏局坠楼那晚我不是也去了现场嘛,我在现场提取的,错不了的。包括血型都是两份,送去档案室一份存档,我自己也保存了一份。而陈市长的指纹更是错不了,在他签的文件上都可提取到。现在的问题是,”老关有点冲动起来, “在‘松涛别墅’提取的指纹里,怎么还发现了两枚陈全生的指纹。”
“陈全生的指纹?”赵勇也感到意外,有点儿惊讶,“难道陈全生也去过 ‘松涛别墅’?”
“既然有指纹,就一定去过。”老关肯定道: “他的指纹我们是在二楼卫生间后窗口下框提取到的,在卫生间和室内走廊,我们还提取到几个‘鸿星尔克’运动鞋鞋纹,是42码型。这儿要说明的是,那个大卧室里还有个单独的卫生间,可能专为在大卧室住宿的人用的,我们提到鞋印的卫生间是在大卧室的隔壁。”说到这儿老关又有点激动了, “让人难以想到的是,技术室对鞋印比对时,竟发现一年前我在魏局家提到的‘鸿星尔克’牌运动鞋是一致的。当时我们还认为是魏局的儿子魏波留下的,因为魏局的儿子也穿过‘鸿星尔克’运动鞋,并且41码也穿,42码也穿。现在看来呀不是了,很可能我们在魏局家提的鞋印里有陈全生的足迹。”
“嗯,陈全生现在穿的什么鞋?”赵勇问。
“穿的‘李宁’牌运动鞋。但这不表明他那时就穿的也是‘李宁’牌哦。”老关道: “我已派小夏装成收破乱的人到陈全生老屋青山镇调查去了,专在他们家左邻右舍和他们家收‘鸿星尔克’牌男式旧运动鞋,借机询问陈全生去年以前爱穿什么牌子的鞋子。”
“好。你们在队里也不要等着,对陈全生加大讯问力度,我就不相信他还能怎样扛下去。”
在青山镇调查的小夏回队后,老关他们就把陈全生(陈三)带到讯问室进行了第十一次讯问。
这一次是连续讯问,时间比较长。老关是这样开始的,就像说家常,老关道: “人哪,好多习惯并不是开始就想那样,而是偶然的遇到一件事让你形成的。如不少人有烟瘾,听说过去农村有一种病,全身起痒颗子,怎样治也治不好,但你要烟不离嘴嘴不离烟连续吸段时间,身体里集累了一定量的尼古丁成份,痒颗子这时就开始逐渐消退,至到最后完全痊愈。可是这时候你才发现,你已离不开烟了,哪怕那顿饭不吃,也要想法把烟瘾过一把。”
陈三把老关看着,开始眯着眼,接着眼瞪着,后来脸上肌肉逐渐松缓,还呈出点暖色。老关这时似乎忘了他在干什么,竟只顾谈着,什么也没注意。实际他在专注着陈三脸上的变化。对方眼眯着说明对方在戒备着他说话的用意,接着眼瞪着看着他听他说话,说明他说的话已被对方吸引,后来脸上机肉松弛下来说明他已放松了戒备,忘记了他所处的环境,和平常人一样开始轻松的听他说话了。
还真是这样,没一会陈三就参予了进来。陈三道: “还真是,如穿鞋子,有次我和朋友上山玩,我穿的新鞋子前面就张了嘴,而朋友穿的旧鞋却完好,我一看,他穿的牌子是‘鸿星尔克’的,看来这个牌子还不错,以后也就买了这牌子穿,嗨,以后还穿习惯了,其它牌子还不想再穿了。”陈全生脸上现出得意色,他在心里想: “嘿,你老关想把话题引导我吸毒上,从而套出我贩毒或是其它事情上,我才不上你的当哩!”
老关要的就是这个话茬儿啊,他似乎无意的顺话问道: “你现在穿的还是这个牌子?”
“没有了,换成了‘李宁’牌。”
“不是穿‘鸿星尔克’已习惯了吗?为什么要换呢?”老关装得完全是在同老朋友聊天。
“因为‘李宁’牌更透气、更结实。”话到这儿陈三突然打了一个顿,用眼睛把老关紧盯着,他似乎意识到话说的有点儿泄漏,才想到怕是老关设了陷阱套引他的口供,他反问道: “你问我这些干嘛!”
但他的警惕已经有点儿晚了,老关从容执拗的仍问道: “你从什么时间改穿‘李宁’牌的呢?”
“去年。不,前年。你问这干嘛?”陈全生竟吼了起来。他变的有些慌张,忘记了自已是个被拘押者,正被接受讯问的人,有点无所顾忌了。
“你吼什么!”老关这时把面前的办公桌面猛拍了一掌,“你撒谎!从去年魏局长坠楼后你再未穿‘鸿星尔克’(牌子)了。说,怎么会在这个结点上突然换牌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全生有点惊慌失措了,声音一下弱去了很多: “要说什么,那也只能是赶巧呗。”
“赶巧?还让我点明吗?”老关厉声的, “说,魏局坠楼那晚你到魏局家干什么?”
“ ‘魏局坠楼那晚’?那是哪一晚啦?”陈三的瞳仁在眼眶里呼呼地转着,他道:“我从没有去过魏东梅家。你把我问的有点糊涂了。”
“装,你装是吧,你没去魏局家怎么知道我说的‘魏局’就是魏东梅?你没去过魏东梅家怎么会留下你穿的‘鸿星尔克’鞋纹?说!”老关连续发问着,这个时候是不能留给对方一点思考时间的。
“魏局坠楼事件多大呀,谁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魏东梅?他的儿子魏波也穿‘鸿星尔克’,怎么就是我留下的鞋印?”这就是陈三的性格,似乎能言善辩,却是口快鲁莽,老关他们的问话,他决不少答一句的。
“嗯?你怎么知道魏局的儿子叫魏波?怎么知道魏波也穿‘鸿星尔克’?”老关吼道: “说!老实回答我的问话。”
“我听别人说的。”陈全生道。
“听别人说的?你打听这个干嘛?魏波应该还是个大少年,正在上高中,而你家住在一百多里外的山里的青山镇,与你什么相干?探他的情况干嘛?”老关声色俱厉, “说,你听谁说的他也穿‘鸿星尔克’?”
讯问到了这儿,陈全生脸变的蜡黄,他望着老关再不知怎样答,嗫嚅好长时间才道: “我二叔给我说的。”
老关和周明不约而同扭了脖子,惊呀而又兴奋的对望着,俩个人都不自觉的微点了下头,脸上露出着攻关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