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悦唬着脸道:“人家都是往上走,可你却去向下溜,你傻呀吧你!”李玲悦说着,一指头戳在了杨立强的脑门上。
“好了好了,你不要欺负人家立强老实。”柯仲良坐在茶几侧面的沙发上阻拦道。
“他老实吗?”李玲悦脸扭向柯仲良,“姨父,不是你说他去就是在办公室干一般事情,我还以为那个什么车书记会给他个什么主任先当当呢。”
争归争,吵归吵,杨立强翌日去报到时,李玲悦还是开着她的款式Q3奥迪女车,拉着杨立强去了崇明区委办公大楼。很显然,她就是要告诉杨立强新单位的人,尤其他新单位的那些单身女性们,杨立强已有她这个女朋友了,别人都不要、也莫想染指。
时间过的飞快,不觉着节气就到了“惊蛰” 。
杨立强所在的崇明区,正进行着乡镇干部换届选举。
这天,车勤玉让办事员把杨立强喊到了她的办公室。
问他这段时间工作中有什么感受?当然,杨立强工作中的外围表现车勤玉是经常关注着,所以非常清楚,小伙子的表现很好,工作能力也非常强。但他的内心是什么情况,她必须也要摸一摸。让她高兴的是,杨立强答得很是温厚坚实,让她更欣赏他了。
欣喜之下她话锋一转道:“小杨,这次乡镇干部选举,组织上想让你到下面炼炼,不知你愿不愿意呀?”
“到哪儿啊?”杨立强已经明白了,对方对他已有了培养的意思。可是到了下面工作,不知会遇到多少困难,在组织部时他都接触过不少基层干部,到崇明这儿后,更是经常和他们打交道,那个不是叫苦连天。他要去了,以他又急又直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难以应对的状况呢!再说了,事情总是在不但变化的,那一天车书记您说调走就调走了,那时候他上面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下去可能就永远上不来了。所以他有点儿顾虑,不想到下面。但他这想法只是一闪念而已,根本未表现出来。
可仍被对方捕捉到了。车勤玉道:“有点儿不想是吧?可小杨你想过没有,楼房没有很好基础,终究是建不高的呀。我们国家很多高层领导人,都是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呀。你……,”
“车书记,不说了,我知道了。那先去哪儿呢?”杨立强问。
“你对青羊镇比较了解,就去青羊吧,先从副镇长做起。”
闲话就不再多叙。之后时间不长杨立强就去青羊镇走马上任了。
这天,他去了东沟村,与农业技术站的农技员范玉新,在换届后的新村长单长国的陪同下,察看农户冬小麦播种情况。正走在田野中的阡陌上,衣袋里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杨立强掏出看机屏,是李玲悦打来的。他心里没什么感觉似的,慢吞吞将手机放在耳畔问:“喂,啥事啊?”
对方的声音:“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呀?混到农村去了,脾气倒还见长!给你说,我妈,你的丈母娘明天过生日,回来好好表现下吧。”
手机挂了,再没有多余的话。
对方明显是没一点儿耐心,但杨立强也一点儿没放到心里去。东沟村察看结束,下午同范玉新又去了白庙村,一直到太阳快落下西山顶他们才回到镇上。范玉新说,“我回崇明去的呀,明儿你未来丈母娘过生日,今晚不去崇明准备准备?坐我的车一起走吧。”范玉新的家,住在崇明大道的古玩街。
杨立强道:“有啥好准备的,我去崇明住的地方都没有。明天中午生日宴才正式举行呢,并且还是在家里,饭前赶到,只要不耽误祝酒就可以。”他准备说明天上午他还要到东沟村去,虽然在青羊镇他分管的是农业,可镇干部分片蹲点他却分在东沟。而东沟村到现在自来水还没通到户,特别是车书记(车勤玉) 关注的那个石场,问题仍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还有很多问题都在那儿拖着,他不能不管啦。但给范玉新说这些干什么呢,他手挥了挥,“你走吧,走吧。”
范玉新走了,他回到他的宿舍,洗了把脸就捧起了书。因为他的硕士毕业论文早该交了,可因受伤住院,这又来青羊镇上任,给耽误去很多时间。导师已打来几次电话摧了,说学部委员会在最后时间再收不到论文稿就不在审,论文审不了,这届毕业证书根本就拿不到。所以他必须争分夺秒的赶时间呢。
直到肚子很饿了,他才想起提起水瓶冲了筒快餐面,边吃眼睛也未离开书,另只手还在做着笔记。一直到觉着太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间,就那样也没洗漱,脱了衣服扔去床头,睡到床上眼睛闭着脑子却还在书中,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打起了呼噜。
天微亮他又醒了,因为惦记着要督促东沟村新任村长单长国,今天上午在村委会要招开当事人协调会,解决石场问题。
很早他就骑着摩托,去了东沟村两委会(支部委员会、村民委员会) 办公楼。还好,单长国一会儿也去了,单长国通知来了山坡实际承包户,也就是车勤玉到崇明报到路上遇到的那个老奶奶她家,那家不单老汉周广礼来了,那个老奶奶领着孙子也来了。如果儿子、儿媳不是在外面打工,怕是也要来了。只是现在石场承包人郑明楼迟迟不到,不是也到了会议室的村书记曹向金用手机摧了好几次,他可能就不会来了。
协调会开始就有点儿了白热化,老汉周广礼坚持要收会石场山,郑明楼道:“那我修到石场的车路有四里,用的炸药、机械费用、人工工资、沿路上经过一家一户山林子给的地皮费、每棵树费,还有垫石渣、铺路面的用料费等等,每里路用费只少十万,加一起也有四十万,开山开始没出石料,可机械费、用工费也在十四五万,再是村里同我续签的开山合同还差三年才到期,每年违约金……,”
郑明楼还未说完,拉着孙子在门外听的周广礼老伴,也就是那个老奶奶冲进去就吼嚷开了, “不管不管,我们不管,这些和我们无关,你同村里签的合同,你同村里说去,我们只要我们的山,只要我们的山。”破竹杆一样的嗓门,一时的就吵得惊天动地。
老汉周广礼脸涨成猪肝色,也忽地站了起来,指着郑明楼的面,吼的也不落后,“你在我山上开了这些年石场,噢,你说这样,我还要倒转退你几十上百万是不是?你休想!休想!”
闹得一塌糊涂,看这个场面,这会有点儿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