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苏柔回头,好奇的看着陈离,似乎等待着陈离接下来的话。
“别忘了,还有丁师姐。”
陈离补充道。
“好的!”
苏柔笑容甜美的点头,两个小酒窝仿佛能晃晕人的眼。
陈离转身。
忽然再次叫住苏柔。
苏柔一脸疑惑的转身,两人隔着数米相望。
等了几息,陈离依旧没有说话。
“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后,陈离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苏柔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回忆。
她快速的追出去,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可到了门口,眼前皑皑白雪,陈离的身影已经离的很远,她想叫住姐姐,可姐姐的背影好决然……
“呜呜~”
她知道那天在家里发生了什么,那个坏人闯了进来,杀了父亲哥哥,想伤害娘亲,那是娘亲给她喂了糖水,在她昏睡前,娘亲跟姐姐说过相同的话。
“小柔,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
她预感到姐姐可能是要离开了。
可为什么……
想到姐姐之前说的话,苏柔又小跑进屋子,快速来到方奶奶的床前,方奶奶依旧在沉睡,如今的苏柔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她能看出方奶奶的体内含有大量的真气,那些真气在不断的修复着方奶奶的身体。
因为真气过于庞大,所以方艳青不得不靠沉睡来让身体适应。
苏柔抹了一把眼泪。
快速背起方奶奶,朝着后院跑去,受到体型的限制,即便她如今也同样修有内力在身,拖起方艳青也显得有些吃力。
但她依旧咬牙坚持。
因为这是姐姐交代给她的事。
……
金陵城外。
军帐之中。
朱元璋负手立于地图前,谋士刘伯温正为朱元璋讲解着。
“一切都在那位姑娘的计划之内,如今元庭十万大军齐聚峨眉山,金陵城空虚,正是我们夺取金陵城的最好机会,一旦金陵被我们拿下,那这天下就该易主,大帅,下令吧!”
刘伯温请求。
朱元璋哈哈大笑。
“好,元庭残暴,苛政重税害的天下民不聊生,如今我等就将它拿下。”
“传令……”
随着朱元璋的命令下去,六万大军开始准备直驱金陵城。
就在这时。
一名明教传信使紧急入账通报。
“教主有令,峨眉山下发现十万元军,命你们迅速回援,不得有误!”
等了许久。
传信使都没有等到朱元璋下令,不由面露怒色,呵斥:“朱元璋,张教主的命令你没听到吗?还不下令让全军支援教主他们。”
“你可别忘了,你如今有如此地位,全靠的是张教主的提携。”
说是提携有些过了。
朱元璋能走到如今,全靠他自己,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放牛娃,父母姐妹全在朝廷的苛政下饿死。
他这一生吃了很多苦,也经历了挨饿的滋味,更是痛恨元庭的残暴不仁。
朱元璋神色淡淡,只是朝着帐中大将使了个眼色,徐达心领神会,反手将传信使桎梏住。
传信使怒极!
“朱元璋,你干什么,难道你想背叛教主不成?”
朱元璋嘿嘿一笑,显得很是市井。
“背叛说不上吧,只是天下乱的太久,明教的宗旨不就是推翻元庭吗?我没有做错啊。”
“再说,咱们这位张教主只顾的谈情说爱,什么时候顾及过百姓的死活?”
忽然朱元璋气势陡然一变,变得凌厉霸道,怒拍案几。
“我有没有说错?前线战士拼死拼活,他在后面谈情说爱,如今自己深陷囚笼,却让我那数万将士前去相救,我想问,凭什么?我救下他又能如何?让他继续谈情说爱?”
“况且我不止一次听说,张教主只想与心爱之人退隐江湖。”
“哈哈!”
“他学了一身好武艺,站了那么高的位置,却只想退隐江湖?可笑不可笑?他知道不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个道理?”
“他学武艺就是为了把妹泡妞吗?”
“这样的值得我用我数万的将士去救吗?”
“如今可是乱世啊!多少人吃不饱饭,多少人饿死,千里饿殍,他难道看不见吗?”
朱元璋的眼睛越眯越深,了解的人都知道,他要杀人了。
只见朱元璋抬手一挥,命令道:“拖下去,斩了。”
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传信使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直到帐外传来一声惨叫,他才又会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看向一旁的刘伯温。
“伯温,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大帅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自然怎么做都是对的。”
刘伯温恭敬回答。
朱元璋欣慰点头。
整军出发。
刘伯温出了营帐,便看见了与自己同事的李善长,两人同为朱元璋帐下的智囊,打仗的事智囊不用亲自上战场,他们统领后方就可。
“伯温,如今天下将定,不如与我下一局如何?”
两人都是爱棋之人,且棋艺高超。
刘伯温没有拒绝。
“好。”
两人坐于湖边下棋,刘伯温持黑子,李善长持白子,黑子先下,刘伯温第一子便落在了天元的位置。
见状,李善长持棋的微微一顿。
随即笑道:“落子天元,看来乾坤已定,伯温啊,从未见过你落子如此干脆,可是算出了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刘伯温还有一个身份,他还是一名神算子,他的卦象无一不准,书上说,他的卦能通神。
或许是算到太多天机,导致他性格犹豫,往往下棋,每次都会思量再三。
刘伯温笑了,笑声不大,却笑的十分开心。
“八年前,我为这天下算过一卦,卦象说这天下还有二十六年才能安定。”
天下大势的天机一般人不敢如此坦然的说出来,这是要泄露天机,容易折寿。
李善长作为同僚,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听到刘伯温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他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能说口的吗?
他想问。
但刘伯温已经再次开口,还是云淡风轻的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我已经将卦象说出来了,自然已经无碍。”
“这么说卦象有变?”
刘伯温点头,再次落在一子。
“说起来,这要从我一年前在青田湖边遇见陈姑娘说起。”
“陈姑娘?你说的是那位叫陈离的江湖妖女?你不是最不喜与那些江湖人士打交道吗,你不是觉得就是那些江湖人士才导致的这天下混乱不堪吗?”
“是啊,我以前确实不喜欢与江湖人士打交道,那是我觉得他们不堪管束。但是这位陈姑娘不一样。”刘伯温说。
李善长追问。
“有什么不一样?”
刘伯温笑了笑,回想那日种种。
那天他与好友与今日一样,在湖边下棋,忽然看见陈离经过,顿时惊为天人,顾不得即将赢下的棋局,他迅速起身想去追那位姑娘,可是等到他追到巷口,那姑娘早已消失不见。
他好友问他,“伯温,你这是怎么了?”
刘伯温手持最后一枚黑子,患得患失。
“我刚才看见了了不得的人物,那人身上居然身具功德,那可是功德啊,我从未见识到有人身上会有如此功德?”
好友问了他与李善长同样的话,问他不是最不喜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吗?
他很想说,你根本不知道功德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对不懂的人来说,说了也是白说。
他隐隐感到了事情不简单,便在湖边算了一卦,顿时惊的满盘棋子落在地上他都浑然不知。
李善长听得入迷,不时插嘴。
“你是说,如今天下这么快的平定与那叫陈离的姑娘有关?可她不是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妖女,听说她杀人不眨眼,不管是六大派,明教,还是朝廷,只要看不顺眼的都杀,江湖传闻,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刘伯温无奈摇头。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那日我寻不到她后,过了几日,她自己主动寻到了我,她给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易子而食,那姑娘在青田镇外亲自见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她说,我早上救了一个走丢的孩子,将他送回家,那孩子让我下午记得来看他,我答应了,可是等我下午到的时候,我看到了锅里的一堆烂肉,那烂肉和猪肉没什么区别,我猜到那是什么,我睚眦剧裂,我想吐,却发现我吐不出来,我踢翻了铁锅,那孩子的肉滚落了一地,我想杀了那些人,可是当我拔剑的时候,那些人丝毫没有因为我要杀他们而丝毫感到恐惧,他们甚至没有看我,他们像几条疯狗一样趴在地上抢食着那些的肉,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她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她说,这是一个烂透的世界,她后悔来这里了。”
乱世人命不如狗,那一日过后,陈离变了,变得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