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庆深以为然,他也觉得陈正中说的很有道理。
陈正中又说道:“现在烈杰太子庙我已经砸了,惹怒了乡里,那么我便拿出一些钱财来把庙给修好,在庙中供奉关帝爷,为乡亲们挡灾祈福。”
乡亲们也认可了陈正中的态度,便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游大庆作为知县也乐得见到这个案子能够这般圆满,就销了案。
一日,在陪叶老脱吃饭的时候他便偶然间提到了这个案子。
叶老脱说道:“此事未了,且看着吧。”
游大庆有些不解,明明这案子自己已经审结了,乡亲撤了案,陈正中也修好了关帝庙,还会有什么?但叶老脱既然说了且看着那这个案子恐怕还真有后续。
果然,没多久县里一个姓孙的员外,他家里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五,即将出嫁,突然便中了邪,她的眼睛、嘴巴和鼻子都歪了。
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她的口中还念着自己是什么烈杰太子。
她说有人拆了她的庙,她没有了安身之所,所以她要游百家,每到一家必定要供她好酒好饭。
孙员外吓了一跳,赶紧让家里下人给它安排了酒菜,只是动作稍迟缓了一些她便打自己的耳朵,看到女儿那痛苦的样子,可是把孙员外给心疼坏了。
孙员外便跑到陈家去大骂陈正中,说如果不是陈正中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正中听了也十分气恼,他拿着桃树枝便去孙家,他对着孙家那女儿说:“冤有头,债有主,拆你庙的人是我陈正中,我就在本县陈家,你若是想要报复尽管来便事了,莫要在这儿欺侮一个女子,还厚颜无耻索要酒菜,你烈在哪儿,杰在何处,不过是担着烈杰的名声招摇撞骗行鬼事罢了,你还不赶紧滚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孙家那女儿因陈正中的言语行为受到了惊吓,她发出惊恐的叫声。
嘴里大声叫道:“红脸恶人来了,我走,我走便是。”
接着孙家女儿这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陈正中并没有看到,就在不远处叶老脱和那只大黄狗仿佛是在看热闹。
大黄狗说道:“若不是你引那关帝爷来,那烈杰太子哪会这般息事,我就死道士,你一天吃饱了撑着,总喜欢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叶老脱淡淡地说:“我闲得无聊,就想找些事玩玩,怎么,你不服气么?”大黄被他说得没有了脾气,它可不敢真正惹这道士不舒服,这道士有暴力倾向,动辄就对自己拳打脚踢的。
孙员外见陈正中真把那个烈杰太子给赶走了,心中大喜,但又恐怕那玩意又回来便极力挽留陈正中住在他的家里,陈正中一口应承了下来。
可陈正中在的时候他女儿便什么事都没有,陈正中一旦外出,那鬼又附在了他女儿的身上,这可是把他给急坏了。
陈正中想着这也不是办法,就欲去寻个能人打听一下这事儿该怎么办。
正好这事儿让游大庆知道了,他便去找住在自己家里的叶老脱。
叶老脱想了想说道:“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寻一个与孙家女子属相相合的年轻男子成亲,那鬼便不敢再兴风作浪了。但这只是治标并不治本,之所以那鬼敢出来为祸百姓,就是仗着之前他所受的香火气儿,说白了,就是信仰之力。”
游大庆一脸的懵:“什么叫信仰之力?”
叶老脱翻个白眼:“烧香敬菩萨鬼神便是一种信仰,如果单是一个人的信仰力量并不强大,可是若是众多人的信仰的话那力量便会无比强大,正所谓佛法无边便是因信仰而来,你想想,普天下的信众都烧香拜佛,这种缘自于众人精神的力量是不能无视的。就好比天下读书人尊孔圣,那孔圣人便有了信仰之力,而且这力量大到我们都无法去想象。”
游大庆这才茅塞顿开,似乎有些明白了。
“所以第二一点,那就是让乡亲们别再想着什么烈杰太子,不是修建了关帝庙吗?大家只要让庙里的香火旺起来,那么关帝爷便也得到了大家的信仰之力,那个时候乡亲们但凡受苦受难的他也不能坐视不理,你说是这个理吗?”
游大庆连忙点头:“还真是这个理儿,好,我这就让人去把这事儿转告给那个陈正中,这事情他来办是最好的,毕竟那关帝庙也是他出钱建的。”
叶老脱说道:“他种了善因自然就会结善果。”
游大庆派人把陈正中给找了来,他把大概和游大庆说了一遍,对于游大庆的话陈正中原先是不以为然的,可是慢慢听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他便找了孙员外,说起了他女儿的婚事。
孙员外的女儿原本就要出嫁的,只是家里发生了这些事情婚期给耽搁了。后来因为女儿被鬼上身,原本那家人便不想再迎娶她去。
这女子也是个倔强之人,既然男方要毁婚她也不在乎。
于是孙员外便在乡里找了一个棒小伙儿,让他入赘了孙家。
那小伙子便也是个实诚人,孙员外自然是满意的。
成婚那日,游大庆也去了,叶老脱跟着他一道,只是叶老脱并不与任何人说话,只顾着埋头吃喝,直到临走的时候叶老脱在手里虚画了一张符,一道金光一闪没入了陈正中的眉心。
这一切除了大黄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因为他们是看不见叶老脱画的那道灵符的。
“我说死道士,你又在做什么?”
叶老脱说道:“几年后他命中有一劫,怕是过不去,我与了他一道替身,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那么早死。”
大黄冷笑:“也就是你敢插手阴阳之事,换个人早就已经被打入地狱了。”叶老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想看看谁会来把我打入地狱,老实说,真去了我可得去向你那菩萨讨杯酒喝。”
“菩萨不喝酒,你莫不是忘记了,守着戒呢。”大黄说。
叶老脱抠了下脚趾:“那就无趣了,老实说,你家菩萨天天守在那破地方他不烦吗?我估计那些鬼都烦他了。”
“谁说不是呢,我天天对着他都觉得腻味。”
大黄才说完便看到叶老脱一脸的坏笑,这死道士这是在坑自己啊,这话要是传到了菩萨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它忙换了笑脸:“玩笑话,玩笑话。”
说来也奇怪,打那以后孙家女儿真就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关帝庙的香火也旺了起来,陈正中因此在县里也更有了名望。
这日,叶老脱叫来了游大庆:“游大人,叨扰了这些日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我便要离开,望保重。”
游大庆想要挽留,但他心知像叶老脱这样神仙般的存在又岂能一直呆在他家里,便与了叶老脱一些盘缠亲自把他送到了长亭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