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风耀宗主峰大殿,一头白发的曹掾老态龙钟地盘膝在一旁,与宗主一同看着正前方呈现着宫相成画面的天幕。
“老曹,你认为他能有几分把握将白凡带回来?”
听到宗主的问话,曹掾苦笑地摇了摇头道:“老夫说不准,可若是他带不回来,那么全宗上下换做谁去,都不可能将白凡带回来。”
“毕竟宗门之中,只有宫相成了解白凡,而白凡也只信得过宫相成,派修为过高的修士太过扎眼,派修为低的修士又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唯有宫相成,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听着曹掾的话语,宗主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主意是你提的,无论结果如何,此事都由你全权负责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莫要将我风耀宗拖入这场沼泽中。”
说完此话,宗主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了曹掾一人,始终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天幕。
……
此时此刻,半空中的司徒松一脸戏谑地看着乱作一团的碧水村,只见他抬手间阴风阵阵,冲在最上方的几个村中男丁顿时爆开,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半点。
其尸体化成的血雾很快便将村中无论是男丁亦或是夺路而逃的妇女,全部笼罩在内,令其分不清方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亲眼目睹着一个个相熟之人惨死在自己眼前的场面,给这群没见过血腥的朴实村民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恐惧。
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天空,彻底地将村民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击垮。
“听听,你们说这声音美不美?”司徒松站在半空中,他的双眼微眯,神态更是带着一丝癫狂。
那四个三阶修士面面相觑,他们在面对司徒松此时的状态时,也是惊恐之余又极为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平日里威严自若,泰山崩于面前都丝毫不显慌张之色的司徒松,如今却会因为几个不足轻重的凡人搞如此的反常失态,这足以证明司徒松对于白凡的憎恨究竟有多深!
“仙长饶命,我们招,我们招,这里的确是白凡的家乡,可白凡究竟是如何招惹的仙长,我等皆是凡人根本不曾得知啊,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些局外人吧!”一段带着哭腔,凄惨焦急的恳求声从血雾中传开。
只见一个中年大汉浑身是血的抱着怀里早已吓到崩溃的妻子与女儿满脸泪水,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避开白父白母,似没有勇气去直视他们的双眼。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白家二老的心里负担更是超越了一切,他们比谁都清楚,今日的这场祸端的来源是来自于自己的儿子,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这才使得村中深陷如此浩劫,令无数的人们家破人亡。
司徒松望着开口说话的那个中年汉子,嘴角凶残一笑道:“饶过你们?你们碧水村出来个人物啊,老夫为了玄天宗呕心沥血数百年,而如今却因为他落到了个被逐宗门遭人追杀的地步。”
“若是老夫饶过你们,玄天宗的那群白眼狼又岂会饶过老夫,待白凡成长起来后他莫非也会饶过老夫不成!?”
“你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求饶呢?为什么不在方才就求饶,为什么?是在等白凡回来救你们吗?”
“可惜了,你们求饶的太晚了,也等不到他回来救你们了,黄泉路上,莫要怪老夫心狠,要怪就怪白凡这个杂碎,是他把老夫逼的太紧!”
司徒松话音刚落,抬手向着大地一按,那团血雾陡然一震的同时,其中那包括方才说话的中年大汉全家以及其他村民十余人顿时化为枯骨,气绝当场。
“不!!!”白父猛地向前伸出了手,猩红的双目眼睁睁地看着死在眼前的村民们,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往昔一同相处时,他们欢快畅谈的模样。
他不禁喷出了一口鲜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年,令本就上了年纪的他更加萎靡老态,他哆嗦着身子,与抽泣的白母互相搀扶着向着司徒松的方向走了过去。
凄厉的哭声与惨叫不休不止,四面传荡。
二老的步伐缓慢,所过之处,余下的村民们皆默契地为二人留出了过道,没过多久,二老便站在了村民的最前方。
白父的身子颤抖,他缓缓地转过身子,哆哆嗦嗦地环视着自己身后的村民们,他们的血,他们的命,都是无辜的。这一点,无论是白父还是白母,他们皆心知肚明!
老泪纵横的他忽然膝盖一弯,与白母一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村民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当二老再次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然沾满了掺杂着泥沙的血液,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肤。
起身后的二老重新转过身子,犹如挡在村民身前的石像。
“仙长,我是白凡的父亲,身为人父,他的所作所为由我一人承担,还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再连累其他无辜的村民了。”白父的声音如鲠在喉,他的脊梁缓缓地弯了下去,冲着司徒松深深一拜。
司徒松见状,顿时放声大笑,早在老村长的记忆中他便已然知晓了白父与白母的存在,而之所以没有选择立刻出手将二人灭杀,正是想借着他们心中的良知摧残二老的心灵,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相识之人因为白凡的缘故而死去,令他们深深地陷入谴责之中,真正的做到令他们活着比死都要痛苦百倍的地步。
最狠莫过于诛心。
此刻的他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阴森地冲着白父似笑非笑地说道:“一人承担?好,老夫便给你二人这个机会。让老夫好好看看,你们的觉悟。”
说罢,顿时寒芒一闪,一把泛着光亮的匕首突然凭空出现,插在了白父与白母之间。
匕首出现的同时,司徒松抬手向着余下的村民一点,顿时有一人的头颅爆开,气绝当场。
“还在犹豫?那么就让老夫看看,接下来送谁下地狱好呢?”司徒松瞥了一眼始终还插在地上的匕首,森森笑道的同时,刚要抬手向着下一个人点去时。
白父白母面色一变,一同扑向地上的匕首,只是身为妇女,白母的动作却要慢上半拍。
白父一把拔出匕首,将满脸慌张欲要夺刀的白母一把推开后,惨然一笑,狠狠地冲着自己的胸膛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