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眼睛一闭，下定决心般的说着，“你开个价格。”
“哦？随便我报？”
“对。”
楚玉有些戏谑的---带着试探性的口吻开口说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你怎么不去偷？你可知五百两银子能在镇上置办多少东西？”楚莲觉得对方在戏耍自己，言语中也不由带了丝急迫。
楚玉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让自己随意开价的是她，现如今又摆出这副模样----做给谁看呢？
“这方子就这个价格，不行就算了，更何况---我原本也不打算卖的。”
楚莲是很想花钱将方子拿下的，可奈何自己做不了这么大的主，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自家爹爹。
而楚博简也只能再次厚着脸皮问道：“玉丫头啊，你看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对啊~大姐，你就便宜点吧，一个方子而已。”
在楚晓看来，一个方子和卖族长一个面子相比，当然是族长更为重要，更何况---自己绣一个荷包才只得几十文钱，一个大件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大姐随随便便一个方子竟然狮子大张口，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即便楚玉心里有些膈应的慌，可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至于楚晓的‘大方言论’则是被她当作个‘P’一样放了。
“族长，好让你知晓，这鸡蛋糕是可以当作家传之物---一代代传下去的，不仅如此，若是想要凭借此赚银子，还可以开个店面，一次性买断和源源不断的银子，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楚莲听了她的幼稚之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故作交心的说道：“开店不是过家家，没那么简单的，况且，现如今的世道对女子颇为严苛，你一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的，一次性买断听着有些亏，可胜在省事啊。”
对于这个方子，自己可是志在必得，她并不想轻易放弃。
楚玉是个怕麻烦的人，对于这些---她当然也想到了，能躺着，谁喜欢每天出去晃荡？躺着不香么？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楚博简，认真的开口说道：“族长，这方子，我想送给族里，至于族里想一次性卖掉亦或是凭借它做点小本生意，我都没意见。”
突然被馅饼砸了个正着的楚博简，还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不过，他深知---天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因此，他沉思了片刻，“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或者什么其他想法没？”
楚博简总觉得对方是有目的的，否则---谁会这么傻，把送上门的银子往外推？
楚玉见他这么上道，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把宛宛送去族学，还望族长应允。”
料想到对方所谋之事不小，不然这馅饼也不可能砸到自己头上，听到此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可族学历来就没有女娃进去上课的前例，这倒是让他一时有些犯难。
但拒绝的话自己又说不出口。
“痴心妄想，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方子卖与我，别总想着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只有上京那些大门大户的女子，才会请一些教书先生，难不成你觉得你家小妹能与京中的那些相提并论？”被拒绝了的楚莲，心中感到十分气愤，嘴上也开始了不留情面。
可楚玉是谁？对于这种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并不放在眼里，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博简，再次问道：“族长，不知我的要求，你可应允？”
“这......我一人应允没用，族里也不是我的一言堂，这样吧，我回去后和众位族老商议一下，有答复了再来回复你。”
对于这样的回答，楚玉并不觉得失望，而是微微一笑，“好。”
......
没过多久，族长就遣人通知了各位族老---要开族会的消息。
至于是因为什么事情，则是没有细说，因此，大家对此都很好奇，毕竟，前不久刚开过族会。
各位族老都在族长家集合，楚博简见人来齐了，也站起身来与众人说起了事情缘由。
“今儿个有件大事需要众位与我一起定夺。”
大家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楚博简也不卖关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大女儿，严肃的说道：“楚玉这丫头--研究出了一款吃食，我家莲儿想要购买这方子，可玉丫头不愿意，直言要把方子赠给族中，条件就是让楚宛进族学，对了，之前玉丫头托我帮她购置了一些田作为祭田，以供应族学的零星开支，契书已然落户，还望各位做个见证。”
哎~在这件事上，他算是尽力了，为了让大家记着楚玉的好，还特意把之前的事情拉出来说，想着好歹能让族老们对那丫头有个好印象，不会对族学的事情一口否决。
楚博简颇为恭敬的将契书给族老们一一查验。
“博简啊，玉丫头这么懂事，按照道理，我们不应该博了她的情面，可......自楚氏族学开学以来，就没有女子进来的前例，我们也不能为了这点小恩小惠就破了这个例子。”一位年纪比较大的族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族长，不知你家大丫要以什么价格收购那方子？”
楚莲嫁去镇上已有多年，听到大丫这一词，不禁有些恍惚，她素来讨厌村里人叫她大丫，族老也不例外，不过面上却看不出半点的不高兴，在她看来，这群人的眼光、见识，也就这样了，不然----也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村里。
在楚玉那个不识好歹的人手上拿不到方子，可在这群蠢人手里，那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