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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自我,自爱,自强(1 / 1)


时间尚早,清晨的寒气依然袭人,闹钟声在耳边震响,她下意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睁半眯的双眼在聚齐起来的热情的感召下很快清醒,贪恋余温的身体被炽烈的希望牢牢地拽起,站在窗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开窗,徐徐清风吹过敞开的窗户,翻动着桌子上一张张唰唰作响的纸页,朦胧的睡意一扫而光。她全神贯注得做起事来直到斑斑点点的阳光在天花板上跳跃,起身去洗漱准备上班。一个人的真实品格和性情,看他在不被别人看见的角落里做了什么事,可当得上一个良佳的观测点,有多少夹杂在人潮人海中的普通人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怪异癖好和一些阴森恐怖的行为,他们看似活在圈子之外,但其实离每个人是那么近。

坚持读书后她似猛醒过来,终于能看懂,听懂,读懂很多现象下隐藏的真实含义了。喧嚣时代下,有太多让人理智和冷静化为乌有的瞬间,满口戾气,满眼浮躁,满脸焦虑,真想破口大骂一顿,或者琢磨心计,以牙还牙,她要学习十八般武艺去换走假以辞色的面目,嘲弄的言谈腔吻和指责的叫嚷声调。光亮强了起来,她用被刺目的光线照得眯缝起眼睛看向斑驳陆离的天空,她探索到心望向的方向,不再被内在的黑暗祸害得不像个人样。

她对人和和气气,并不主动嫌恶谁,也不设法迎合谁,品行端重,性格直爽,热烈慷慨的灵魂燃烧着她所有的血管,使她有一颗对别人的困难提供帮忙的热心,交谈时总发出的咝咝笑声似一种圆润而不生腻的声响,很多人都愿意跟她来往,可碰上出言不逊,欺软怕硬的那些货色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在世俗中泡的久了,行为处事的风格无形中就被锈蚀了,她自己之前不也是如此这幅德行,初中的时候她强势的欺负别人,从高中开始便一直碰到比她强势的,就把委屈和窝囊闷在肚子里,都要发霉了。而现今她则遇强则强,在明摆着傲慢,欺凌别人,自命不凡的那臭架子前绝不会服软,据理力争,对待老实巴交的人如此好,彼此亲近,总是与善良而谦卑的灵魂结伴为伍。

她绝不在社交活动中滥用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对异性,她的心不会轻而易举得被怜惜和爱抚所征服,对于没走进她心坎中的那些异性,她不屑在对方示好的情况下装疯卖傻,故意耍心机给人家如愿的希望,她简言意骇表达出自己直观的想法,没闲工夫卖弄手段去吊人家的胃口,更加不想因自身含糊不清的许诺后又赖皮,招致大声叹怨,耽搁了人家的前程,相处时也坦坦荡荡到没有需要刻意避嫌之处,彼此不伤了和气,以礼相待。不能矢口否认上一段恋情对她的影响已经从她的脑子里被完全赶了出去,即使遇到看上去还不错的人,她也不糊里糊涂得就去勾引人家,她对他们剥掉外壳下的真实心理面目产生质疑,往往揭示这个人后,空欢喜一场,落个只想站在他对面冲他挥舞拳头。再者她醉心于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专注宁静的思考自己该如何与时俱进,因她没理清谈恋爱究竟是为了满足她的哪些欲望,又分析出那些可想得出的谈恋爱能满足的欲望也可以通过全靠自我进行满足,不必只通过谈恋爱这一单一路径,所以她自投情网的概率甚微,未来生活的一番景象中暂没有结婚生子的那一页,她联想不出那个具有打破她生活边界的能力,能带给他别样视角的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小妮啊。” “咦......你是?”王小妮拨打的是姥爷的电话,结果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你妈啊,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你回家了?”“是啊。”“你怎么回家了?”“这话问的,我怎么不能回家。回家看你姥爷呗。”“你自己回去的么?”“不是,还有赵传智。”王小妮一听就立马想起了从前的过结,姥爷愿意搭理他们么?他们会不会让姥爷受委屈?“你把电话给我姥爷,我找他。”“你姥爷正睡觉呢,要不然等他醒了给你回电话?”王小妮瞧了一眼钟,还不到八点,姥爷一向都是晚上九点半左右睡觉,就从来没有在九点半之前睡上一觉的习惯,她瞬间就产生一股不知道怎样来表达的惊慌,“他为什么在睡觉?这个点他从来不会睡觉,你们把他怎么了?”“什么把他怎么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刺人呢,他真的在睡觉,他腿受伤了,我们这不就是回家照顾他。”“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伤的怎么样?”“脚脖子骨折了,让他不服老,谁劝他他也不听,这下骨折,消停了。”“你说重点,什么时候骨折的?现在怎么处理的?有啥后果?”王小妮对母亲来回兜圈子,尽是些废话的讲话方式简直是按捺不住,平日积攒的对人对事的修炼一到母亲这里就破防,“昨天早上的事,给你舅舅打电话,他有事情回不去,就给我打电话商量,我们就回来了,着急,我们买飞机票回来的,第一次坐飞机,给我坐得那个害怕,我们昨晚半夜到家的,今天一早就领着去医院了,这老头太倔,都骨折了还自己往家走,要不是有人看到了,给他扶到家,坚持着说必须给儿女打个电话,你姥爷都不带告诉咱们的。这老头啊,太有主意,还不服老。”“怎么处理的?医生怎么说的!”王小妮狂跳的心脏形成了刺耳的声波,担忧到呼吸都不通畅了,“打上石膏了,能怎么说,养着呗,让静养,多吃点补钙,有营养的食物。”“那打算谁照顾我姥爷?雇个人吧。我出钱。”“我们先照顾,雇什么人啊!好像你是有钱人似的。有那钱给我,就当雇我,这一天天的,赚几个钱就不知道该怎么嘚瑟了。”王小妮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与谁哓哓不休地争吵,解决问题为大,她缓了缓语气,问道:“我姥爷睡觉了,是不?”“睡着呢。”“那我明天再打,让我姥爷好好休息,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挂了。”刺心的烦急之情控制了王小妮的心,她没心情再听母亲讲,紧接着给舅舅打了电话询问此事,问明经过,舅舅叙述的内容跟母亲所讲的几乎无异,说已无大碍,静养一番就可,她这才宽心。

重温旧事,不免勾起忧虑,这忧虑诞生自她跟姥爷共同生活过的褪色记忆,彼此了解的更深些,想的更细些,姥爷是最能对她的情绪明察秋毫的人,她能比其他人更懂姥爷会不会有埋藏的糟心事,究竟哪些看似不相关人和不起眼的事能刺到姥爷的心,别人不会去想的,她是能想得到的。她低垂着脑袋,心里还纠结着那个没法消除念头,姥爷愿意他们照顾么?他怎么处理跟他们的关系呢?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可万不能再让姥爷每天将气憋闷于胸,在神志慌乱的那一刹那,她瞬时就毫无来由得描摹出一张被疼痛弄得扭曲到不成样子的脸,虽然她超级不想,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和那个已经陌路到只剩个称号的赵叔叔进行相处,但她还是要回家,这时候姥爷最需要自己,精神的畅快往往是剪除肉体上痛苦的镇痛剂,再一个她决计这次回去,争取一下子就解决那个心煎难熬的问题,姥爷自己一个人生活是绝对行不通的。她本意是想到就做到,可一想到工作依傍在身,分身乏术,只能暂缓回家的路,根据情形才可酌定。

某种不安导致她夜不能寐,感觉被子硬邦邦的,枕头却软塌塌的,她心痒痒,一心想跟姥爷说上话。天刚透亮,她就拨通了姥爷的电话,像个长舌妇似的连忙向他打听怎么就弄骨折了,姥爷在那边讲了半天,重复两三遍整个过程,话中杂糅着已经没事了的好言宽慰。她问姥爷他们回去了,他是什么心情,姥爷支吾其词说挺好的,谁愿意照顾一把老骨头就是好样的,她反驳说咋能没有人愿意照顾,不行的话就请个护工,姥爷说可不用请护工,浪费那个钱干啥,因姥爷的话跟母亲唱了一个调调,她情绪有点上来,急急的说那怎么能叫做浪费?请个护工是多么普通又正常的事。姥爷改口称不是钱的问题,是不喜欢陌生人照顾,一个生人在家里晃来晃去,多不自在。她反问那赵传智在家,就自在?姥爷又支吾其词起来,说有你妈的一层关系,赵传智这两天也挺尽心尽力的,但显然又担心自己说的话逆到她的耳,便找补说这现在没办法,等腿好了,不愿意让他们呆,就让他们走了。她说尽量抽出时间回家一趟,姥爷说真的没事,不用担心,要是单纯得想回家就回,但特意因为这事,就不用回,工作就够累的了,别折腾了。她听见了手机那头传来了母亲的说话声,便问是不是我妈是不是醒了,姥爷说醒了,她紧接着说那我打她的电话,她的手机能视频。

姥爷气色不错,心情也不错,能开玩笑得给她看被绑上了石膏的脚,还仰起头笑嗡嗡得跟旁边人谈上几句,旁音中有男有女,嘴唇上挂着一种似在期待着什么欢欢喜喜的笑意,毫无疑问是假装不出来的,王小妮看到此情此景,涌来的恼人回忆制服了她,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酸溜溜的嫉妒心被刺疼了,觉得再继续啰里啰嗦就没了趣味,便以一句没事就好为结尾,匆匆挂了电话。

一个开创新领域的新项目落在了王小妮的头上,她有生以来还没有升职到能手握这么大的话语权和调控这么多的人员,心头上哪有闲情逸致去品味什么虚荣的喜悦,只剩沉重的压在心头的惶恐,自忖道该如何更好的实现目标,如何制定高效的工作流程节省大家在时间上的浪费,尽可能让所有涉及到的人都能关注到工作本身就够了,无需为了表现自己弄出一些不必要的花架子。庞杂的利益团体、繁杂的办事腔调和复杂的状况百出确实有时让她感到力不从心,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额头上的痘痘粒粒鲜明,瞬息万变的突发事件确实考验她调节情绪的能力,每当很多人会跟她斤斤争辩和各方争论不已时,她会不禁提醒自己不要在情绪下做判断,揪出个谁是谁非,清空情绪后再出解决方案,即使心乱如麻,也极力做出神色泰然的样子去处理问题,一次她刚吃完去痛片,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没你说的那么简单”表示对她所提出解决方案的驳斥,她咂了一下嘴,长输一口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在心里暗自唱起:“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生活没那么简单。”

她会交际到很多人,从一副扭扭捏捏变为了落落大方,每天站在镜子前一笑,她眼角上有细微但能看得见的褶皱叠了出来,岁月也开始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比之前更喜欢自己,她在生活中真正做到了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每次给姥爷打电话都能看出他情绪高涨,满面含笑,会将母亲和赵叔叔为他干些什么事向她讲述一番,她感觉姥爷跟他们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而自己跟姥爷的关系好像疏远了,这也要怪自己山高路远,又太忙了!姥爷俨然已不将骨折这事放在心上,她自己也犯不上平白徒增担心,加上这个新项目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她也不愿意再费什么心去过问姥爷和他们的生活琐事,算算姥爷应该都快康复了,她都没能回得去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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