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找你有正事要说。”
眼看所有人都仿佛在玩游戏,变成了木头人,秦峰示意梁阳荣离开。
又朝着梁云兮使了个眼色。
梁云兮没有搭理他,仍旧还在安抚着惊恐又震惊的王妃。
秦峰只能拉着梁阳荣离开。
二人没有理会还在发呆,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众人,朝着膳房外走去。
“你,很好!”
身后,传来谭修齐的声音。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原本也是侯府嫡长子,本该知道规矩的家伙,居然会蛮横彪悍到如此程度。
在镇北王府,殴打一个尚书夫人。
且这个尚书夫人,还是王妃的亲姐姐。
更让他没想到的,这明显是在打镇北王的脸,镇北王却出人意料的反过来支持秦峰。
甚至不惜得罪户部尚书,不惜在朝堂风起云涌之际,惹满朝言官的弹劾,再捅了尚书夫人一刀。
他本觉得,秦峰一个粗鄙莽夫,不值一提。
可镇北王如此偏帮,就有点麻烦了。
心念急转,想着应对之法。
秦峰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别看他揍了尚书夫人刘氏。
其实,他还是很给刘氏面子的。
偌大的膳房,能带着挑衅态度把他喊住的,也只有王妃和刘氏。
这刘氏,毕竟是云兮的亲姨母。
谭修齐,显然就没让他驻足回头的资格。
“我的银票,兑换好了没有?”
出了膳房,秦峰迫不及待地问道。
“放心,昨天就帮你兑换成了通用的银票。”
梁阳荣点头。
秦峰追问道:“你能不能调动王府高手一段时间?”
“能,你要干嘛?”
梁阳荣警惕地看着秦峰。
他第一个想法,是秦峰要他帮忙调动王府高手对付谭修齐。
可转念又觉得不对。
这位准妹夫又不是真的粗鄙莽夫,只懂打打杀杀。
就算要对付谭修齐这个挖墙脚的挑衅者,也绝不可能动用王府高手。
真要那么鲁莽,在膳房就直接一巴掌呼在谭修齐的脸上了。
“我在北疆惹了不少麻烦,时间一长,肯定牵扯到父母那边。想找你借点王府高手,过去暗中保护。”
秦峰解释道。
“没问题,我能调动多少,就给你调多少。”
梁阳荣恍然,他有些惋惜道:“要不是你在车队,把雁回城那些跟我交好的年轻才俊们都揍了一遍,我甚至能帮你请动不少门派高手。”
“门派高手……”
秦峰心中微动。
父母那边,肯定不需要这种信不过的高手。
但他即将组建的势力,却很需要。
“小侯爷!”
二人正边走边聊,那位传达镇北王命令的护卫,忽然追了上来。
“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秦峰有些意外,这护卫如此大喘气吗?刚才居然不说?
再一想。
他反应过来,应该是老丈人交代护卫,在他离开膳房才通知他的。
或许,还有个前置条件,是他没有出手暴揍谭修齐。
“回头再找你。”
秦峰跟梁阳荣招呼了一句,看向护卫:“麻烦带路!”
护卫点头应声,在前方引路。
一路来到镇北王的书房外,护卫在外面通报。
得到应允之后,秦峰推门而入。
房间很大。
一个个书架,整齐有序。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水墨画。
陈设简单,只有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青花瓷瓶。
没有王府的奢华,却古色古香,雅致清幽。
镇北王,正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泡着茶。
桌旁的木架上,放着一个古铜色的香炉,轻烟袅袅。
檀香与茶香,令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宁和的气息。
书桌的对面,则摆着一张椅子,令整个房间的格局略显突兀。
似乎是临时给他准备的。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秦峰躬身问安。
“……”
镇北王差点没崩住。
这脸皮,果真厚如城墙。
他没有言语,将茶杯放在了对面。
秦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
“才智有余,但做事还是太激进了,你应该能想到一些更温和的处理手段。”
镇北王一边倒茶,一边点评。
秦峰的表现,比他预期的更好。
洞察力惊人,短时间内便判断出他的用意。
另辟蹊径,强行破局。
也知轻重,打了刘氏,却没去动谭修齐。
镇北王府代代被削是大势所趋,稍有点头脑的朝臣,都会把削镇北王府当做晋升之路。
每年,弹劾镇北王府的奏疏多如牛毛。
罪名也是五花八门。
再来个暴揍尚书夫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历代朝堂,对镇北王府都是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态度。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随便找个理由削一削,无论多大的罪名,力度却都差不多。
若是在王府光明正大的暴揍谭修齐,且下手还不轻,则完全是两回事。
盛国公,是世袭罔替的一等国公,地位比起镇北王府也不差多少。
又在皇城经营多年,与老牌勋贵之间盘根错节。
谭修齐是有望重振盛国公府威名的继承人。
在镇北王府被打被废,若镇北王府不把秦峰交出来,甚至镇北王亲自登门赔罪,根本无法善罢甘休。
盛国公府一旦发起狠来,完全有能力把镇北王府推到和老牌勋贵的对立面。
老牌勋贵同样也是历代朝堂打压的对象,和镇北王府同气连枝。
若是连老牌勋贵都站在镇北王府的对立面,朝堂绝对喜闻乐见,大幅提升削弱镇北王府的力度。
因此,就算要揍谭修齐,也绝对不能光明正大的在王府中揍。
秦峰显然也明白这点,所以只是揍了刘氏。
“快刀斩乱麻,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中,太不划算了。”
秦峰不太认同老丈人的点评:“只要能节省时间,承担和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镇北王本想说这代价稍稍有点大。
可想想秦峰的潜力,又忽然觉得这想法并没有错。
对普通人来说,为了节省点时间,不惜得户部尚书,且名声受损,肯定是不值得的。
放在秦峰的身上,则未必如此。
他又提醒了一句:“最好别养成任何事情,都付诸武力解决的习惯,那会禁锢你的思维。”
“岳父大人放心,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秦峰笑道:“我喜欢和傻子玩心机,与聪明人比拳头,并非任何时候都只考虑武力。只是,一直无缘遇上傻子而已。”
“和傻子玩心机,与聪明人比拳头……”
镇北王细细回味了片刻。
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女婿,给他越瞧越喜欢,越聊越投机的感觉。
甚至忍不住生出股命人送酒菜过来,和这位准女婿促膝长谈的冲动。
但很显然,秦峰的想法和这位老丈人相反。
他开口道:“岳父大人的考验既然已经结束,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小婿愚笨,兜兜转转,费脑的事情实在难受。”
镇北王无语。
本王与你相见恨晚,你却嫌本王罗里吧嗦?
他没好气道:“说说你的打算和想法吧!”
“另组新军,先剿匪,再扩疆!”
秦峰不假思索道。
镇北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良久才追问了一句:“然后呢?”
秦峰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刀在手!”
镇北王心头剧震。
血液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