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虽夜雨绵绵,朝阳还是从东方升起,只是稍晚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清香。
“快快快,去角斗场。”
一个帐篷中,有犬戎族族人掀开帐门,冲着里面的几位同伴喊了起来。
“去角斗场干嘛?力克多和那个大梁国勇士的角斗,不是正午才开始吗?”
同伴们,正围在一起喝着热腾腾的羊奶,一个个都不以为意。
“一大早,角斗场那边,去了大量大梁国的士卒和车夫下注。他们都是镇北王府小王爷,派去角斗场下注的。”
犬戎族族人义愤填膺道:“据说,他们小王爷觉得大梁国勇士必胜无疑。”
“因此让他们都带着银子,在角斗场那边等着。下注力克多小王子获胜的金额,达到一百两,他们就跟着下注一百两赌大梁国勇士获胜。”
“因为只要获胜,镇北王府小王爷会奖励下注成功者十两银子的缘故。一个个都在叫嚣着力克多小王子不自量力,送上门找打,想激我们犬戎族人下注对赌。”
一众同伴们,顿时觉得匪夷所思。
“镇北王府小王爷是疯了吧?那个大梁国勇士确实很强,但据判断,应该只有锻骨境九重或先天境一重。这实力境界,看起来确实不输给力克多小王子。”
“但力克多小王子,可是天生神力加武道天才,又是宗师拓跋孤的弟子。别说同境界无敌,就算是先天境三重、四重,也照样轻松击败。”
“估计那个大梁国勇士,也是天生神力的武道天才。要不然,不至于能把西莫部落的六皇子塔克木给吓得不战而逃。”
“那是因为,镇北王府还暗地里培养出了一支强大的精兵,并非全是大梁国勇士一人的威势。”
“不管怎么样,力克多肯定是必胜无疑。”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一众犬戎族同伴们,纷纷忍着烫喉,将热腾腾的羊奶一饮而尽。
他们,是犬戎族一个中等部落,派来贝宁城出售皮毛的部族。
因为西莫部落不断兼并征伐的缘故,平常对西莫部落并不怎么待见。
但涉及到镇北王府和西莫部落的争锋,他们又会下意识的站在西莫部落一方。
尤其是,力克多天生神力兼武道天才,强悍的实力,早就通过一次次的大战,在犬戎族族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谁也不信,一个忽然崛起的勇士,有能力击败力克多。
既然镇北王府的小王爷,非要送银子,他们哪会拒绝,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去角斗场下注。
随着消息扩散,越来越多的犬戎族人,赶往角斗场。
本就备受瞩目的一战,因为大梁国士卒的挑衅和刺激,愈发令角斗场火爆无比。
双方隔空对骂,下注金额不断攀升,让贝宁宫都不得不加派人手,以免引发更激烈的冲突。
……
一个大型营帐中。
“镇北王府小王爷?”
力克多微微皱眉,脸色不太好。
昨天,被阿斯尔用更高的价格抢了异兽。
尽管这异兽逃了,让阿斯尔颜面受损,但他没有竞争过阿斯尔,同样也是极为丢脸的事情。
他没想到,今天又被镇北王府的小王爷给针锋相对了。
这位小王爷,竟自信满满的砸出数百万两银子,赌他失败。
“莫非,是攻心之策?”
在发现自己隐约有些担心,必胜之心微微动摇后,力克多收摄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继续修炼。
尽可能保持最佳状态。
……
在整个贝宁城,连各国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对决之时。
只有少数人有心人,监测到大梁国车队中,一个身背木匣的老者,不急不缓的步行来到贝宁宫外。
贝宁宫,坐落在居民区的中央。
恢弘大气,精妙绝伦。
一处精致的密室中,一位身着锦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修炼。
虽不是修仙者,澎湃的内力在经脉中奔腾,竟也引得周围的天地灵气,微微震荡。
“师尊,大梁国使者求见。”
贝宁宫副宫主,阿古拉第八位亲传弟子,出现在通道口,恭恭敬敬地开口。
阿古拉一心二用,一边仍旧在运行心法,一边开口道:“梁康帝,还是镇北王?”
“梁康帝!”
副宫主解释道:“说是来献刀求药!”
“镇北王府重开‘草易之路’,果然是梁康帝的意思。”
阿古拉微微蹙眉。
副宫主无奈道:“梁康帝确实好算计,一石二鸟!让镇北王府重开‘草易之路’,却并不像以往那般,赚取丰厚利益的同时,暗通草原各部,实施分化瓦解之策。”
“而是只派一人,背一木匣独上我贝宁宫,明显是在告诉拓跋孤,大梁国准备助师尊一臂之力。”
“既可逼师尊与拓跋孤早分生死,彻底打破大草原的平衡,又可求得延寿珍丹。”
阿古拉不置可否,问道:“来人是谁?”
副宫主解释道:“大梁国天刀段水!”
阿古拉顿感意外:“梁康帝倒是舍得下本,连距离宗师之境只有一线之遥的段水也请动了。”
副宫主不假思索道:“或许,能与师尊论道,有望突破瓶颈,正是天刀段水愿意接受梁康帝委托的重要原因之一。”
阿古拉淡然道:“请他进来吧!”
副宫主欲言又止,数息之后,还是躬身离开。
这是各取所需的阳谋,贝宁宫虽被算计,却无法拒绝。
……
大梁国商队的营地中。
秦峰丝毫没有在意即将到来的对决,并未养精蓄锐。
而是关闭了腰带上的阵法,在一片空地上,挥汗如雨的练习着枪法。
没有精妙的枪花,没有绚丽的枪影。大开大合,迅如雷霆,凶戾狠辣,皆是战场杀敌之术。
不远处,正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这铁笼,正是仿制饕餮上一个囚笼而制,长宽高都是五米左右。
如一条小黑狗般的饕餮,依旧奄奄一息,仿佛已经死去。
它的身体,被两条铁链,一上一下,连接它腰上可大可小的铜环,悬空挂在铁笼的中央。
前方,在饕餮纵使身体变大也咬不到的位置,挂着一条血淋淋,散发出血腥味的羊腿。
四队的将士们,轮班在铁笼旁值守。
“秦峰,该出发去角斗场了!”
梁阳荣带着一众年轻才俊走来。
看着挥汗如雨的秦峰,一众年轻才俊们,皆是脸色复杂。
屡遭羞辱,让他们对秦峰恨之入骨。
但秦峰和郡主梁云兮的亲密关系,又让他们连言语出气的胆量都没有。
甚至于,今天还无法驳梁阳荣这位小王爷的面子,过来给秦峰摇旗助威。
憋得实在难受。
“行!”
秦峰停下锻炼,开启腰带的阵法,让天星石的重量骤然消失。
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一大截。
他将长枪插入地面,朝着不远处的马车喊了一嗓子:“云兮,该出发了。”
一袭白裙,如谪仙下凡的梁云兮,很快便掀开车帘出来。
这让一众年轻才俊们,愈发嫉恨。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连大梁国嫡公主们都望尘莫及,凡尘俗世无人有资格高攀的郡主,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粗鄙莽夫。
不过,最让他们憋屈郁闷的,还是这个粗鄙莽夫,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他们一下。
这种比嘲讽和鄙夷更恶劣的无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他们的自尊心。
“就这么去,不需要冲个凉,换身衣服?”
见秦峰直接光着上身,赤手空拳过来,梁阳荣不由问了一句。
“没必要,回来还得锻炼。”
秦峰摇了摇头。
梁阳荣忍不住多看了眼秦峰那膨胀,充满爆发力和压迫感的肌肉。
忽然有了点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