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校尉江海城找上门来,传达参将罗志洪的军令。
秦峰所属的四队,调往郡主的车驾前护卫。
“秦兄弟,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哥哥。”
江海城羡慕嫉妒,恨不能喊秦峰哥哥,求他以后多关照关照。
昨晚,世子、郡主派人召秦峰过去参与聚会,还可以说是秦峰原本就出身不凡,年纪轻轻又立下大功,也算是年轻才俊。
一大早,忽然传令调秦峰所属的四队,前去郡主的车驾前护卫。
这无疑说明,起码郡主对秦峰另眼相待。
放眼北疆,谁不知道镇北王府高手如云,防御刺杀方面,哪轮得上镇北军的骑兵?
“晚上,校尉就不会这么想了。”
秦峰笑着回了一句。
江海城没听懂。
秦峰却也没有多解释。
昨晚,他废掉神鹰门少门主,把大部分年轻才俊都揍趴下的消息,眼下还没传到镇北军中。
一旦传开,江海城就未必会羡慕嫉妒他了。
攀上郡主,确实有飞黄腾达的机会。
但同样,得罪那么多门派家族,哪天忽然暴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跟这种人关系太近,升迁机会大增,殃及池鱼的可能性也极大,不是谁都有胆子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随着秦峰一声令下,整个四队,开始快速收拾营帐,整理各种物资。
所有人,都是激动忐忑。
给郡主如此身份尊贵的人做护卫,在他们眼中,那是无上荣耀。
可反过来,伴君如伴虎的故事,他们也没少听。心中担心言行举止出了什么纰漏,稀里糊涂就引来灭顶之灾。
“队、队长,您这……”
尤其是看到,秦峰这位队长,居然换上了一身往常训练用的铁甲,一众什长和战士们,更是慌了神。
他们都是一群糙汉,却也知道,换上这一身铁甲,不亚于赤膊上阵。
以郡主的尊贵,太污眼了。
搞不好,一靠近郡主的车驾,就得被镇北王府的护卫给斩杀。
队长因为衣着粗鄙被杀,他们这些士卒的命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出发!”
秦峰一路朝着车队中央奔去。
一众什长和战士们,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策马跟上。
心中的激动,彻底烟消云散,被忐忑不安完全取代。
偏偏,没人敢上前继续劝说。
半个多月的疯狂操练,让四队的所有将士们,都渐渐养成了绝对服从命令的习惯。
没人敢再三质疑秦峰的决定。
而实际上,他们的担心也完全就是多余。
秦峰看似独断专行、桀骜狂妄,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实则,都是利弊取舍。
为了培养一个绝对服从自己命令的势力,他才会去得罪上司和同僚。
为了大幅提升战力,他才会无视梁阳荣这位王世子的面子,把那些年轻才俊们都给揍了一遍。
这世上,很难有两全其美的时候。
但无论是得罪上司,还是得罪梁阳荣,他都把度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确保不会引来他们的强力打压。
至于穿着铁甲去做护卫,也并不是他真的就一点锻炼时间都不肯浪费。
而是他很清楚,梁云兮不会因此对他有什么不满,说不定还会加强几分梁云兮对他的同情。
顶多也就让梁云兮身边的护卫们,觉得他哗众取宠,看他不爽而已。
他现在,战力达到了57.83。等于高强度锻炼一天,可以提升将近0.6的战力。
一群护卫的不爽,他哪会放在心上。
真要有人不服上门挑衅,他反而求之不得,那是在给他送战力。
……
秦峰带队到达时,虽然营帐都已经拆除,但车队还没有出发。
马车的软榻上,梁云兮正盘膝修炼。
绝美精致的脸庞,高贵典雅的气质,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听到马蹄声,她暂停修炼。
轻轻一挥手。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窗帘掀开。
不远处,秦峰穿着一套粗制滥造的简易铁甲,带着一队骑兵狂奔而来。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见到三次,三次都是衣着暴露。
这位小侯爷,身上哪还找得到半点小侯爷该有的痕迹。
她起身,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秦峰也已经跑到近前,额头,只是稍稍泌出少许的细汗。
战力暴增,一百五十多斤的铁甲,开始有点不够用了。
“拜见郡主!”
秦峰行礼问好。
手下的将士们,赶忙翻身下马。
梁云兮皓首轻点,她看着秦峰,询问道:“你这是在锻炼体魄?”
“对!”
秦峰点头。
梁云兮扭头看向一旁的侍女。
立马便有两位侍女上前。
一位侍女手捧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小瓷瓶。
一位侍女,则捧着两套锦服。
“这两套衣服,是昨天便答应赠予你的,应该和你身材相当。两个瓷瓶中,丹药类型的,是强体丹。你每三天服用一枚,炼化之后,可以强健体魄,对你的体质有不小的提升。”
梁云兮解释道:“粉末状的,则是生肌粉。受伤之后,只需在伤口倒上少许,可以快速止血和疗伤。涂抹少许在伤疤上,能祛除疤痕,也能洗去你脸上的刺字。”
“多谢郡主厚赐!”
秦峰有些懵逼,他在皇城时,曾耗尽侯府百多年的积累,疯狂求购各种珍稀丹药和材料。
很清楚,若这强体丹和生肌粉,真有梁云兮介绍的这么强,价值绝对高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你不是武者,没有内力炼化强体丹。跟我上马车,我帮你炼化。”
梁云兮开口道。
“好的!”
秦峰将两套锦服收下,丢给一旁的梁旭保管。
再拿上两个小瓷瓶,跟着梁云兮登上马车。
一众将士们,目瞪口呆,震撼无比。
队长这么牛逼的吗?
穿着套只遮挡了手臂小腿和腰部的铁甲来见郡主,不仅没有遭到责罚,反而获赠衣物和丹药。
更甚至,还有资格进到郡主的马车当中?
哪怕是周边的护卫和侍女们,也是惊讶无比。
他们很清楚,郡主虽然爱恨分明,不在意世俗的繁文缛节,却还从未允许过除镇北王,王世子梁阳荣之外的其他男子,进过自己的房间或马车。
这家伙,不过是一等侯嫡长子而已,还是被废掉的一等侯嫡长子。
何德何能,能得郡主如此另眼相待?
……
进到车厢,里面宛若一个奢华的房间。
面积足有十四五个平方。
下面铺着厚厚的裘皮地毯,柔软舒适。
车厢内壁,挂着一副绝美的山水画,四周用玉石和绸缎丝带点缀,清雅不失柔和。
陈设则稍显简单。
左侧,是一张软榻。
旁边则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摆放着各种果盘。
右侧,则是一条长凳,应该是给侍女们准备的。
“开始吧!”
梁云兮朝着软榻示意。
秦峰却直截了当地问道:“无功不受禄,郡主为何如此厚爱,送我这么珍贵的丹药?”
“算起来,你也算是我的表哥!”
梁云兮解释道。
秦峰摇头,这话很敷衍。
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而已。
梁阳荣,可没对他这个表弟另眼相待。
勋贵之间盘根错节,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往上追溯几代,他跟任何王孙贵胄都能扯到点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