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福跟马兴德来到戏台子,却看见了衣服被扒的刘坚白等人。
吴永福急忙上前查看,这才发现整个戏台的异样之处。
台下端坐的观众全都不是农村的打扮,而且全都是一副痴呆的模样,就像是一具具木偶模样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毫无生气可言。
等吴永福回头去找马兴德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外围早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马兴德?!”吴永福大喊一声。
除了刘坚白几人,在场的几十名观众,全都缓缓转过头来,用着无神的双眼看死死地看着吴永福,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吴永福同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盯着他,并吹着嘘声,只觉得后背上冷汗直冒,膀胱发胀。
离着吴永福最近的一个女人,机械地说道:“好戏快开始了,赶紧坐下看戏。”
吴永福额头上冷汗直冒,大气也不敢喘地走向刘坚白。
吴永福单手拍在刘坚白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刘大师。”
只见刘坚白机械地转过身来,眼中露出挣扎之色,但嘴说着同样的话,“好戏快开始了,赶紧坐下看戏。”
吴永福心中一凛,急忙咬破指尖,点在刘坚白的眉心处,“ 太上太清,永变无停,驱邪缚魅,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回魂!”
刘坚白身上剧烈颤抖,嘴里发出怒吼道:“我让你坐下。”
话音刚落,后排齐刷刷站起来几名观众,直接把吴永福摁在了凳子上。
吴永福挣扎道:“马兴德,你出来。”
一阵锣响,马兴德拿着铜锣缓步走上台,然后对着台下众人说道:“今天榆水村又来一位贵宾,大家掌声欢迎。”
“啪啪……”
几十号人整齐划一地鼓起了掌,就连控制着吴永福几人也松开了手,非常机械地鼓掌。
吴永福手掐剑诀,质问道:“马兴德,你把他们怎么了?”
马兴德噤声道:“嘘,不要轻举妄动哦。”
吴永福侧身观看,只见众人正在面色不善地看着吴永福。
“好,我现在看看你到底搞什么把戏。”吴永福散掉指诀,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马兴德笑了笑,随后寒暄几句,锣声响起,演员鱼贯出场。
此时就算女演员光膀子在台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吴永福也没有丝毫心情去看。
不光是他和刘坚白几人,就连台上和台下的观众都是被人施了法,变成了一具具木偶。
“哇哇……”台上传来一阵哭闹声,把吴永福的注意力吸回到戏台上。
吴永福定睛望去,只见一女演员脸上挣扎着,双手高举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正在表演。
吴永福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台大戏居然用真的婴孩来表演。
犹豫片刻,吴永福最终还是放弃了上台救人的想法,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能力救其他人。
心惊胆战中,吴永福从台上的表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第一幕讲的是婴孩降世,但他天生双瞳引起恐慌。
第二幕讲的是婴儿被村民遗弃在山野里,婴孩被山林里的动物抚养长大。
军阀来村子里抓壮丁,婴孩以德报怨,率领山中猛兽驱赶入侵者。
随后,婴孩率领村民修建村庄抵御外敌,并在村民的拥戴下当上了村长。
再之后就是抗战时期,小鬼子的枪炮打破了村子的防御,并开始屠村、抢粮。
一声声啜泣从身后传来,原本木讷的观众全都流出眼泪。
而一道道阴风从地里钻了出来,让这怪异的气氛,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片刻之后,整个戏台子变得雾霭蒙蒙,阵阵嘶吼声,好似映衬着戏台上村长内心复杂的心情。
吴永福急忙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他这才知道,这雾气居然是阴煞之气所化,而这戏台子下面居然是阴邪至极的养尸地。
村长祈求上天降下神通,打退了入侵者最终护住了村子,但村子最后只剩下村长一人。
吴永福到现在才知道,戏台子上的讲的故事就是那个村长——马兴德的一生。
紧锣密鼓地继续演绎着,台上的马兴德看着一座座坟茔,独自神伤,最后下定决心,想要寻找重生之法,让那些村民死而复生。
但下一幕,台上狂风大作,风云变幻,一条断了尾巴的蛟龙从天而降。
吴永福猛然站起身来,惊道:“柳叶芳!”
“你挡到我了。”身后的观众小声说道。
吴永福呆呆地坐回原地,台上的那条缠满黄色布符的蛟龙道具,正是前几天被他放跑的鬼蛟。
此时,柳叶荣双目呆滞,被一众演员举过头顶在肆意摆布。
吴永福心里惊骇至极,刘坚白几人布下阵都没能降住的鬼蛟,现在却被当成道具一般使用,可想而知这幕后之人实力的恐怖。
台上,马兴德只是看了一眼蛟龙,那条逞凶的蛟龙便安静下来,并被马兴德驯服。
场景一转,几名道士出现在台上,最后被马兴德打败留在了榆水村。
少年马兴德再次走上台,“感谢各位观看榆水村传奇,故事还未结束,后面的剧情敬请期待。”
“啪啪啪……”
众人站起来鼓起掌。
“今天的曲目到此结束,感谢各位观看。”马兴德双手一按,四周的雾气全都倒飞回地里。
下一秒,台下的众人“哗啦”一声,全都瘫倒在地。
吴永福探了探倒在脚边男人的鼻息,确定只是昏睡过去,心里不由得一松。
按捺住心中的惊骇,吴永福故作镇定地说道:“马兴德,你费尽心思拍出这么一出感人的大戏,不会只是为了给我看吧?”
马兴德坐在台沿上,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答非所问道:“你觉得我排的戏怎么样?”
吴永福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如实说道:“很不错,就是这道具让我接受不了。”
“第一幕的道具前段时间,出了问题,而最后这几场戏是临时加的,道具的事情我会整改的。”说着话马兴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吴永福说的道具问题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
吴永福犹豫地问道:“我能看看你那本子吗?”
马兴德闻言脸色一红,把本子藏了起来,“没啥好看的,都是一些之前观众提的建议。”
吴永福心里讶然,马兴德竟然是一个腼腆的编剧。
马兴德清了清嗓子,问道:“如果你是这场戏的导演,你会怎么设计这戏剧的结局?”
吴永福知道马兴德排练的这场戏九成都是真实发生的,而他现在问的这场戏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已故村民的结局。
吴永福看着马兴德,认真道:“如果非要有结局的话,我更喜欢开放式的结局。”
“开方式的结局?”马兴德一愣。
吴永福突然发难,大喝一声,“红妙出手!”
红妙化作一道阴风,袭向马兴德。
擒贼先擒王,先制服住这个少年再说。
就在吴永福以为红妙制服住马兴德的时候,只见马兴德墨镜下面爆发出一抹妖异的红色。
阴风状态下的红妙立马变化成人,呆呆地站在马兴德身旁。
马兴德缓缓摘下墨镜,一双沧桑的双眼出现在吴永福眼前。
吴永福见状,冷汗直流惊呼道:“双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