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吴康泰家。
此时李婷婷的尸身直愣愣地立在院子里,四个保镖轮番看守。
而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李元勋痛苦的呻吟声。
吴永福来到屋子内,正看见吴康泰一遍又一遍地把糯米敷在李元勋的肩膀上拔尸毒。
每一次新糯米触碰到李元勋的胸口上,必然让李元勋惨叫一声,紧跟着白糯米快速变黑,被吴康泰替换下来。
而张梓琪则是脸色苍白地趴在床上,雪白的后背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渗出两绺黑色的鲜血,让其显得恐怖异常。
吴景山满头大汗地捻着张梓琪后背上的银针,正在为张梓琪疗伤。
吴景山是他们吴家村仅存的一位赤脚医生,前几年因没有行医资格证被人举报,罚了许多钱,但吴永福知道,小时候高烧不退,全是靠吴景山用几枚银针把他救回来的。
吴永福打了个招呼,“三爷、二叔。”
吴景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永福,你来的刚好,尸气进了肺部,我的银针根本封不住。”
吴永福闻言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一缕缕黑气,正从张梓琪后背上的伤口飘了出来,如果再任由尸气蔓延,就算张梓琪不死,也要变成一具毫无人性的僵尸。
吴永福看了一眼扎在张梓琪几处穴位上的银针,“鬼门十三针”五个大字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吴永福拿出银针袋子里的银针,轻声道:“三爷,让我试试看。”
吴景山诧异道:“你还会中医?”
吴永福看着张梓琪身上的伤,随口答道:“略懂一些。”
吴康泰用糯米狠狠地弄在李元勋的肩膀上,阻止道:“侄子别胡闹。”
吴景山刚想说什么,但看到了吴永福拇指上的扳指,就十分乖巧地站在一侧,让吴永福给张梓琪医治。
吴永福气沉丹田,脚踏七星罡步,猛喝一声,几枚银针“嗖、嗖……”准确无误地扎在张梓琪的穴位上。
咬破指尖血,飞快地在张梓琪后背上画出一个类似“镇”字符文。
“噗”的一声,张梓琪狂喷一口黑血,缓缓转醒过来。
吴景山沉浸中医多年,此刻见那诡异符文,不禁失声道:“永福,你怎么会失传已久的祝由术?!”
“学校里学的,”吴永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催促道:“二叔,快给她也敷些糯米,晚了尸毒反噬,神仙难救。”
“哎、哎……”吴康泰忙不迭地捧来糯米,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张梓琪的后背上。
糯米拔尸毒,疼得张梓琪在床上蜷曲起来,正面的风光显露无疑。
“这得比刘思源的还要大吧?”吴永福心中不经意间对比着。
刘思源就是吴永福的前女友,虽在医学院里虽不是美女行列,但身材上绝对是傲人的那一个,现在见到张梓琪的身材之后,吴永福身体不自觉的起了反应。
“啪”的一声。
吴景山拍了吴康泰后脑勺,呵斥道:“没见过女人啊?赶紧拔毒。”
吴康泰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继续给张梓琪拔毒。
吴永福缩了缩脖子,赶忙把视线移到别处,却看见李元勋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身上有东西吗?”吴永福纳闷地问道。
李元勋抓了一把糯米抹在了自己的伤口上,疼得冷哼一声,然后长出一口气,好奇地问道:“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是哪个大师名下的弟子,按理说青平市的大师我都认识,但却唯有你,我没有丝毫的印象。”
刚刚经历的一切,让吴永福知道李元勋跟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样,不仅做事阴狠毒辣,更是有脑子。
面色青黄,口开鼻阔,五官匀称,但若是把五官单独拎出来,便显得很大,背厚,斜腰,整体不是很帅,但也是中等面貌。
吴永福默默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李元勋,片刻之后,蹙了蹙眉,心中讶然道:“破军之相。”
破军,北斗第七星,将才之命,易暴躁、冲动,而此时李元勋给他的印象确实一条毒蛇。
李元勋直视吴永福,问道:“你是在给我看相吗?”
无缘无故查看他人运势,很有可能沾染他人因果的。
吴永福清了清嗓子,否认道:“我只是好奇,这里距离青平市有一百多里,你们为什么把李婷婷的尸身,埋在我们后山。”
李元勋把肩膀上的黑色糯米弄下来,不以为意道:“这是一指神算刘一手嘱咐舅舅的,并且来之前已经早早地给我们选好了穴位。”
吴永福狐疑道:“一指神算刘一手?”
李元勋脸上挂着淡笑,反问道:“你不认识刘坚白吗?”
吴永福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被李元勋反套路了。
吴永福眼睛微眯,掩饰内心里的心虚,露出不屑的表情,反问道:“刘坚白很出名吗?”
李元勋讥笑道:“大言不惭,刘坚白不光是花钱就能请到的。”
念及至此,李元勋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按刘坚白如今的威望,早就不借寻常的寻龙点穴之事,哪怕是市里的二把手想让刘坚白寻找阴穴也是吃了不小的闭门羹。
而表妹的死,却让刘坚白亲自下场,这着实出乎了李元勋的意料,唯一的解释,就是让刘坚白感兴趣的绝不是李婷婷,而是这个吴家村。
因此,送葬完之后李元勋留在吴家村村一探虚实,没承想,发现了能够驱邪治病的吴永福。
吴景山撇过头,呵斥道:“咋滴?你还不服?别忘了刚才是我们救了你。”
李元勋穿上外套,无所谓地说道:“合同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你说怎么样?”
吴康泰脸上青筋暴跳,“你还敢提合同的事情。”
说罢,就要撸起袖子去揍李元勋。
吴永福立马上前拽住吴康泰,劝道:“二叔,算了。”
吴康泰气冲冲地说道:“永福,你别拦我,今天不揍他一顿,我心里不舒服。”
吴景山呵斥道:“康泰,你没见到永福手上的扳指吗?”
吴康泰反应过来,这才往吴永福手上去看,待看到那一枚黑色扳指之后,满脸不置信地说道:“爷爷怎么会把族长信物传给你了?!”
吴永福诧异道:“这是族长信物?”
吴景山柔声问道:“你接过这扳指的时候,老族长没嘱托过什么吗?”
吴永福怔了怔,他没想到吴家村还有族长信物一说,随即把太爷爷让其拯救吴家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吴景山念了念山羊胡,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如此。”
吴康泰闻言,大急道:“三叔,我可是村委会主任,这扳指怎么说也要传给我才对啊。”
吴景山脸色一冷,身上气势大变,喝道:“你要谋权造反不成?”
吴康泰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敢、不敢……”
“三爷,这扳指……”
吴永福刚想说把这扳指还给太爷爷,但却被吴景山给拦了下来,“以后吴家村,你说的算,”侧过头看着吴康泰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谁敢说个不字,我让他好看!”
吴康泰擦了擦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心里暗暗吃惊,“老太爷让我拯救吴家村,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