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王雅慧和冯七郎也在商量这件事情。
“阿煜已经十六岁了,婚事得相看起来。咱们领着他离了冯家,婚事就得咱们管。”王雅慧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这家怎么说分就分了呢?”
年前,冯昶忽然非常果断的把家给分了,庶子全部分出去,带着嫡子们回到了小岭村,颇有一种要在那边安家立业的打算。
分家就分家吧,也不是没有预料。
但……拿着手里不过五两的分家银子,冯七郎真的很心寒。
家里的钱是不多,但也不至于只给这么一点点吧?要不是王雅慧娘家当初送了不少钱财,他们连那么小一个院子都租不下来!
冯七郎一直都知道,自己性子憨,不讨父亲喜欢,可还是伤心了。
还有十八弟阿煜,他快要成婚了,结果跟自己一样,拿着几两安家银子就被打发出来了——说什么“都是大人了,很该自己谋生”。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比阿煜还大一岁的十六弟不用如此?
就算十六弟是嫡子,可还有同为庶子的十七弟呢?
他都看到了,爹递给十七弟的安家银子至少有五十两!
如此大的差别待遇,冯七郎真的很难当做看不见。
不过,他性子憨,想的也少,难过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以后他得努力把自己的小家给撑起来才是。
至于父亲那边,逢年过节去探望一二,多的就没有了。
分了家,王雅慧倒是松了一口气。
临行时,她娘给她亲手缝制了一套贴身的衣服,那衣服的夹层里,藏着二十片薄薄的金叶子,除了明面上的礼物,这是她娘给她傍身的钱财。
冯家人多,自然争执也多,那些向来受宠爱的儿子们对于不受宠的兄弟是欺压惯了的,冯七郎平素里不怎么爱计较这些,带回来的猎物能被人拿走多一半,王雅慧也是不乐意的。
如今可好,家已经分了,七郎也被伤了心,再不顾惜那边,她们有银子有能力,还过不好日子了?
至于说阿煜的婚事,其实王雅慧早就有了目标。
就是周婉。
在王雅慧看来,周婉长相好,干活也麻利,住的也近,就算成亲之后要帮三娘看顾周康,那也是一等一的好亲事。
三娘能干着呢!
只不过因为三娘夫君去了,周婉作为妹妹得守孝一年,有点不好提这个事儿,但可以话里话外的跟三娘先透个信啊。
冯十八跟冯七郎他们兄弟两个每日里也是早出晚归的,也不一定是出去打猎,在城里寻找一些零工也能赚几文钱。
叶长宁也同样是早出晚归,基本没跟他们照过面,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冯十八这个年岁、长相都还不错的男孩——就算见了,叶长宁也不会想到,这个同样是初中生年纪的男孩子已经到了结婚年龄了呀。
连续好几个世界都在现代,叶长宁一时半会儿的是学不会用古人思维考虑事情的。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自己教育周康。那只会让周康和整个时代格格不入。
心里记挂着周婉的嫁妆,叶长宁就想着,把手里那几颗珍珠先卖掉。
她在空间里换了一身男子的服饰,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显黑、显糙的妆容,这才带着珍珠来到崖州城颇有名的首饰铺子。
粉珍珠自然是不会出售的,她要留作收藏,剩下的珍珠中,她拿了三个不规则的和两颗圆润的出来,一共换回了十三两银子。
虽然感觉这个钱不多,但想想自家院子租赁一个月才只要三百文,若是户籍齐全,真买下来可能也就花费二十余两,就又觉得珍珠挺值钱的。
把一两银子换成铜钱,留给周婉当做日常花费,叶长宁开始考虑,要怎么置办一些产业。
打猎也好,采珠也好,对她而言都不过是小事,可周婉和周康该如何谋生?
周康还好,将来送他读书识字,便是不能科举,做个账房先生也是门生计,可周婉呢?
同为女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叶长宁是愿意帮助她的。
自己拿不准主意,没关系,可以问问王雅慧。
巧了,王雅慧最近也在考虑这些事情。
她手里是还有些钱,可这些钱花出去就没有了,她儿女长大了怎么办?尤其是她的乖女儿,那么可爱,要是没有足够的嫁妆傍身可怎么办?
于是,一拍即合,王雅慧和叶长宁开始考虑,她们手里的这些钱,到底能做些什么。
首先,买地。
田产永远是第一选项,尤其是对古代人来讲。
周冯两家身份特殊,如今虽然在知府的关照下也能自由行动,但明面上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买田地,那就不能离小岭村太远。
而且,开辟荒田也不错,起码少交好几年的赋税。
叶长宁想了想,她以前看过的里好像又提到过,在南方可以种植甘蔗,熬制红糖——那可比粮食值钱得多。
要说提取白糖,她可能还得摸索试验一番,可熬制红糖就没什么技术含量了。
得在小岭村里开几亩甘蔗田。
确立目标之后,叶长宁又开始在小岭村和崖州城之间奔波,基本上每隔三两天回来一趟。
至于周婉的婚事,在王雅慧委婉暗示之后,叶长宁恍然大悟:她怎么就灯下黑了呢?
冯家不是最好的人选么?
原本都是官宦世家,有共同语言;又是一同流放过来的,谁也别嫌弃谁;冯家儿郎们普遍勇武有力,也能养家护家……
关键是,还离得这么近!
听王雅慧的意思,也不反对周婉婚后继续照顾周康。
妥了!
接下来就只等周婉出了孝就订婚了。
不过,说起守孝……嗯,她是不是也得给原主夫君守孝?
守多长时间?
守孝期间似乎还不能吃肉?
嗯……
还是算了,反正她又不是原主。
叶长宁可不打算为了这些古代习俗委屈自己。
至于别人的闲言碎语,说去呗,反正她自己又听不见,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