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路家人看着,从刚刚到现在,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唯有看见路舟海摔到地上,有人想过来,被路舟承拦住了。
路舟承,路家的老大,路舟海路延的大哥。
此时,路舟承看着前方那摔在地上捂住肚子痛苦蜷起来的人,面色肃冷:“是他该的。”
“这么多年,他被那女人蛊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家听见这话,都转过了身去,不再看路舟海,而是看着急救室,等着里面的消息。
是的,因为安容,他们这个家人已经变得完全不成样了。
家不是家,儿子不是儿子,看看现在,把自己老子都气的躺在了里面,还不知悔改。
这样的人,不配为他们路家人。
随着安容被路延揪走,急救室外的气息终于安静了,不再有人吵有人闹,一切都静下来。
医院大门外,黑色宾利平稳停下。
酆泊夷下车,扣上西装外套的纽扣,身形笔挺的走进医院。
正是下午,还是一点多的时候,医生都还没上班,除了正常急救医生在,值班护士和工作人员在,医院里很是安静,一点都不复上午时的喧闹嘲杂。
酆泊夷走进医院大厅,嗒嗒的皮鞋声沉稳落下,有力的落进挂号窗口的工作人员耳里,以及零星的坐在一楼大厅,等着拿检查单子,等着医生来的病人。
听见这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大家都下意识看过来,而当看见酆泊夷后,一个个目光都呆了。
医院里每天都会来许多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各行各业,数不胜数。而来医院的人,无一例外都很着急,很紧张,抑或愁容满面,抑或一脸无力。
可像酆泊夷这般,面色冷漠,无悲无喜,一身天塌下来都不会变的气息的人,却是从未曾见。
尤其,这张脸。
胜过电视电影明星,比那些P图,氛围图渲染都还要完美的一张脸,以及这优越的身高,身型。他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都透出一股旁人没有的气质。
矜贵。
不是世家大族豪门子弟的贵气,而是王孙贵族的贵气。
便好似那最顶级的钻石,世间最难寻的美玉,少有。
世间罕见。
这样的人,平日里是他们想见都见不着的。
可现在,他们却看见了这样一个人,该让人嫉妒羡慕的人,却生生让他们人生出了仰望的感觉。
不嫉妒,不羡慕。
只想仰望,一直看着。
就像那神,让他们敬畏。
酆泊夷没有看那落在身上的视线,他笔直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
很快,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面一众的呆滞目光。
急救室在七楼,电梯平稳上行,然后叮的一声停下,门开。
酆泊夷迈步出去。
只是,他刚走过拐角,步子便停下。
拐角处,左右两边是长长的走廊,而刚刚拐角的左边前方一些,便是安全通道。
此时,安全通道里的门微开,里面的声音传来。
“安容,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会不知道?”
“我告诉你,你做错了。”
“原本你是有机会的,但你把爸气到医院,你就没有机会了。”
“我们路家,包括酆家,甚至于路酆两家相识的人,都不会去插手你儿子的事。”
“你儿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酆泊夷视线看过去,在楼梯下的拐角,安容两边脸都红肿着,头发也散开,极乱的披在脸上,她瞪着路延,眼里都是恨意,而这恨意让她一双眼睛猩红,如渗了血一般。
而她这模样,就好似在告诉旁人一个讯息。
只要给她一把刀,她就会杀了眼前的人,毫不犹豫。
路延看着安容,这清晰的杀意,恨意,怒意,全部的恶劣情绪高涨,在她面上眼里清晰显露。
没有路舟海在,她就没有一点遮掩了。
面对着这样的安容,路延毫不意外。
一个下贱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脑子里,心里都是脏水,污秽。
这样的人,她平日里连多看一眼都嫌脏。
今天,要不是父亲,她连动手都不想动,就怕脏了自己的手。
偏偏,这女人碰了她的底线,她宁愿自己手脏也要动手。
安容看着路延,依旧这样的高高在上,鄙夷厌恶,她笑了起来。
一点点的,笑意在她脸上弥漫。
就像那可怕的藤蔓,在她脸上张开。
“路延,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就是路家的一个女儿,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我告诉你,俊宇是我和舟海的儿子,是舟海唯一的儿子。”
“舟海是怎么都会救我们的儿子的。”
“求路家,求酆家,他怎么都会想办法的,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是怎么的。”
“唯一的儿子?”
路延重复这几个字,脸上冰冷的面色是愈冷了:“安容,你怕是忘了,舟海还有一个儿子,比你儿子优秀百倍,千倍,万倍。”
“你那两个儿子,你再生十个,百个,千个都比不上。”
“反正你都舍弃一个了,现在再舍弃一个也不是事。”
“泊夷还在,我们路家也只认他这个孙子,你的儿子,不过是孽种罢了。”
“你!”
“孽种”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安容的神经,她抬手就要朝路延打去。
但路延是谁?
路家武力值最强的人,安容一抬手,路延便扼住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安容扬起头。
她凑近安容,眼神冰冷如刀,语声缓慢:“怎么?不承认?”
“你那第一个儿子怎么来的,你忘了?”
“我告诉你,舟海好糊弄,弟妹好糊弄,我路延却不是好糊弄的。”“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好好的,不过就是想折磨你罢了。”
“这人啊,死不是痛苦,活着才是。”
“老天爷让你活着,就是要让你好好享受这余生被报复被折磨的滋味。”
说完,路延抓着安容的头便直接往墙上撞。
咚的一声,安容软在了地上。
那浓浓的恨意也随着她垂下的眼皮而消失。
路延看着这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拿出湿巾,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然后丢垃圾桶,转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