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站在他身后,问道:“要去查一下吗?”
老爷子看着外面的夜色,说:“不用了。”
领了证,那就是过了谢盛英那一关了。
而能过谢盛英那一关,便足以证明这孩子是个好的。
他不用再多此一举。
管家低头:“是。”
老爷子转身进去,威严的嗓音跟着漫出:“这件事不要张扬出去,尤其是那个逆子那。”
管家明白了:“好的。”
此时,同一片夜色,不同的城市。
东城,路家。
一辆车从外面驶进来,停在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坐在后座的人下车,而客厅里等着的人也赶忙出来。
“回来了?”
安容脸上是贤惠的笑,快步来到路舟海面前,从他手上接过西装外套,公文包。
路舟海说:“不用等我,你收拾好便休息。”
安容挽住他胳膊,笑的极为温柔:“现在不还早吗?都不到十点,我等等你又没有事。”
两人说着话走进去,安容把拖鞋放路舟海面前,然后把他西装外套挂衣架上,公文包放到书房。
“我炖了汤,你喝一碗,胃里舒服一些。”
做好这些,她又去厨房盛了碗热气腾腾的汤过来。
路舟海忙碌一天也是疲惫,看着安容忙上忙下却也没有像大多数男人那样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他说道:“你一天也很辛苦了,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自己不用亲力亲为。”
安容把汤放他面前,笑着说:“我哪里有什么辛苦,要说辛苦你辛苦才是,天天围着公司转,没一点清闲的,就是想让你稍稍休息下都不能。”
话语听着是责怪,但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关心。
“来,快喝。”
安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路舟海嘴边,路舟海说:“我自己来。”
他接过勺子,一勺勺喝汤。
安容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眼里满是爱意。
“咱们的安意和俊宇也都大了,他们也该一点点学习商场上的事了,我打算让安意回来,先进公司,好好学习一下,也算是为你以后分担。”
“而俊宇我打算安排他去国外好好历练一下,历练回来也进公司,他们姐弟俩帮你,你以后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安容说着话,看路舟海头上的发丝,里面已经有白发了。
她看着这些白发,眼里更是心疼。
路舟海听见她的话,动作停顿,眉头皱了起来:“安意身子不好,她进公司怕是受不住。”
路安意虽不是两人亲生,但两人一直把她当亲生的,和路俊宇一样,没有一点薄待。
安容脸上生出笑:“不会的,她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只要不是太劳累就可以,你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
“而且她总要成长,走出舒适圈,我们都会老,不可能护她一辈子。”
“况且,在公司里,她不是还有你这个疼爱她的父亲吗?”
路舟海放下勺子,皱眉思忖,一会儿后说:“你跟安意沟通过了?”
“呵呵,当然,我们都是尊重孩子意愿的,孩子要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逼着她,你是知道的。”
路舟海点头:“安意愿意的话,那就安排她进公司,至于俊宇……”
路舟海话语停顿了。
安容看他神色,知道他有另外的打算,问道:“怎么了?”
路舟海看向她:“我打算让俊宇去部队历练。”
安容顿时讶异了:“部队?这……这能行吗?”
“我们俊宇……他……他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他性子还跟个孩子一样,去部队他哪里受得住?”
一听部队安容整个就慌了,毕竟那地方很严厉,亦辛苦,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吃苦?
路舟海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俊宇这几年的性子是愈发野了,我们要再不管以后真的就管不了了。”
安容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但这第一个儿子却是天生痴傻,生下来就没有希望了,一辈子就这么傻傻的,只能靠人养着。
只有这第二个儿子,从小便聪明,亦活泼,智商各方面都正常,长的亦好,安容很是溺爱。
也就是因此,路俊宇被养的性子特别乖张,不管不顾,天天在外面无法无天,不知道惹了多少事。
但即便这样,安容也依旧宠着。
路舟海知道她的心思,第一个孩子那样,这第二个孩子她怎么都要宠爱一些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孩子被宠的越来越没个样,再不管教,那就真的毁了。
安容知道路舟海这么说就几乎是下定了心,很难改变,她顿时着急了:“舟海,咱们俊宇从小就没吃过苦,你是知道的,他从小就细皮嫩肉的,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他这样的性子要去部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你如果想历练他,那……那我就把他送到严格一点的学校,把他严加管教,不让他再出门,不让他再在外面乱来,你看这样好不好?”
“真的,咱们俊宇吃不了那个苦的,舟海……”
安容抓住路舟海的胳膊,着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路舟海看着她这模样,眉头也是皱紧,他说:“安容,俊宇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被我们宠坏了,你看看他这几年做的事,越发的不可收拾,这样下去,孩子会被我们毁了的。”
“我们长痛不如短痛,送他去部队,也就几年时间,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他在部队一定不会有事。”
“相信我。”
“不是……你怎么能保证?部队那样的地方,戒备森严,每天各种训练,那么苦,我们的俊宇从没有受过那样的苦,他怎么能行?”
“不行的,舟海,真的不行,我们俊宇不行,你……”
“别的孩子都可以,怎么我们的孩子就不可以?”
不待安容说完,路舟海便打断她,神色也变得严厉起来。
“安容,我知道因为华宇,你对俊宇格外疼爱,但你这样是不行的。”
“以前我可以理解你,但这二十年,你看看孩子被你宠成什么样了?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
“俊宇必须去部队,三年,就三年。”
“三年他一定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说罢,路舟海把安容的手拿掉,起身上了楼。
安容坐在那,顿时哭了起来。
她看着那上楼的人,那样的绝情,哭着说:“如果是酆泊夷,你会让他去部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