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应洲坐在写字台前的藤椅上,一动不动,他甚至没把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殷岩泉,更忘记了给导师左纯打电话。
一直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他才从那种悲伤和欲生欲死的情境中稍微清醒,打开手机,是师姐的电话,点开接听键,师姐说,顾应洲你搞什么毛线,你放我鸽子,说好了你请我吃饭,怎么现在还不给我打电话,我等的花都谢了。对于师姐的幽默,顾应洲没做出一点反应,只是有些呆呆傻傻的回了句,我爽约了,下次吧,说完也不待那边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顾应洲起身,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起身离开宿舍,来到了校门口。
秋天京都的夜晚,正有凉风徐徐,街道两旁有三三两两的大爷大妈或者散步,或者愜意地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享受这夜晚的清凉。顾应洲想,如果我老了的时候陪伴着我身边的人是谁,但那人肯定不会是令湖月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人陪伴,就像远处那个踽踽独行的大爷,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
呵呵,顾应洲苦笑了一声,也许自己活不到那一天了,灵魂锁链将他的智商禁锢,或者是个痴呆,或者尘归尘,土归土,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中。那就别祸害别人了,也许这一生就一个人这样孤独地走向下,直到生命的尽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放纵下自己呢!
走在人行横道上,顾应洲准备穿过对面,打辆出租车,向那个独行大爷相反方向走,他不想再看到那个孤独的老头,怕引起再多的联想。突然,“吱”的一声,汽车紧急制动的声音,在顾应洲身旁响起,一辆比亚迪轿车停在顾应洲的身边,车窗落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脑袋探了出来:
“嘛的,不要命了!没长眼睛啊!”
“你说谁没长眼睛!”
四十多岁男人骂骂咧咧,一下子把顾应洲心头之火勾起来,快步上前,一手伸进车窗,扯住男人的衣服:
“你骂谁呢,下来,咱俩溜溜!”
司机本想骂两句,撒口气,就开车走人,不想这家伙像疯了一样,点火就着,他可不想惹麻烦:
“帅哥,我错了,刚才着急,孩子住院呢,原谅我吧,帅哥!”
顾应洲见男人怂了,说了软话,也不好再纠缠下去,放开男人衣服,一脚踹了下车身:
“滚!”
比亚迪立马开车往前就跑,司机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嘛的,出门没看黄历,遇见个找碴的,真是倒霉!”
……
距离地质大学往东四五公里的地方,有家知名的酒吧,豪华的门脸,华灯闪烁,“玫瑰酒吧”四个大字闪烁其间,周围环绕着七彩花环,玄幻而又迷离。
室内大厅,灯光扑朔迷离,到处飘荡着香烟和酒水的味道。
正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客流量达到了高峰。舞池里人头攒动,掺杂着嘈杂声、嬉笑声和音乐声。
顾应洲就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点来的一瓶高度白酒。迷离的灯光如水滴般细细的、浅浅的滴落酒杯里,酒杯如盛着五光十色仙液,让人慢慢地沉下去。
就着一盘袖珍西紅柿,顾应洲喝下一瓶中的最后杯酒,半醉的他,脱去上衣外套,进入舞池,开始了他即兴表演。
读本科时,学校里常组织舞会,顾应洲渐渐地学会了跳舞。可能与他从小习武有关,亦或是他的身体素质本就如此,他的身体协调性特别好,什么动作先是看上几遍,稍加练习便有模有样。
好哥们殷岩泉则不同,好像一点跳舞天赋也没有,无论如何也学不会,扭臀那个动作,顾应洲说他那不是在扭臀,那是在甩屁股,气的殷岩泉要揍他,也打消了他学跳舞的积极性,从此只在边上欣赏,再也不好意思下舞场。
舞池中,顾应洲先是随大伙跳了一阵鬼步舞,之后便跳起了霹雳舞。先是擦玻璃,然后是拔绳子,后来又是一段空中漫步。这舞的动作并不鲜见,但胜在顾应洲动作优美连贯,而且是相互穿插,不仅衔接连贯,毫无生涩之感,而且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是麦克尔.杰克逊降临。
许多人停下来,开始围观,当顾应洲刚跳完一段,下面遍是掌声和口哨声,似乎他们那需要刺激和需要安慰的心灵得到了很大满足。
音乐变换,顾应洲又开始跳起了摩登舞。一个漂亮、中等身材的女人,也跳着摩登舞向顾应洲靠了过来,顾应洲也十分配合,两个人背挨背,相互磨来磨去,臀部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扭动,偶尔相互撞一下。在不停旋转的灯球下,忽明忽暗,既风骚,又引人遐想无限。
惹得外面观看的人群,嘘声和口哨声四起。
就在顾应洲尽情放纵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身高体壮,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突然从人群中走过来,气势汹汹,一手握拳,走到忘情跳舞的两人跟前,一把将女人拉过来,另一只手用尽全身力砸向顾应洲,猝不及防下,顾应洲向前仆倒,两手着地,几乎趴在地上。
顾应洲有意表演,在两手按地的瞬间,一个漂亮的后空翻,没待两脚落地,两手变掌,向那粗壮男人胸膛拍去。在快接近那男人时,顾应洲突然一个寸劲,拍的男人“啪”的一声响后,一屁股坐了地上。
顾应洲虽然有意放纵,却没失去理智,用力时并没有使用全力,否则男人非得吐血不可。
这时,看到老板跌倒,围观中两个保镖似的人物,跑进舞池,一手一拳分攻顾应洲两侧,而顾应洲则是两腿微曲,马步蹲裆,两手收回,一个野马分鬃,依然变拳为掌,分攻两个保镖。两保镖受力后,蹬蹬蹬,向后退了三四步。
两保镖见吃了亏,脱去外套,往地上一扔,便同时向顾应洲攻来。顾应洲见二人一齐向攻向自己,毫不示弱,身子一扭,躲过一人,两拳齐出,攻向另一人,三人打做一团。
看热闹的人不怕乱子大,拍手鼓掌,一片叫好声,而那个粗壮男人则是从地上站起来,不停地喊着:
“给我打,狠狠地打!”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高声喊着:
"停!停!停!”
边说着边来到打斗中的三人跟前,顾应洲见有人来劝架了,便停下手,那两个保镖见对手停下了,也暂停了动作,不过架势还是拉得满满的,虎视眈眈。
来人文质彬彬,先是两手抱拳,自我介绍说是这家酒吧的保安部经理,叫翟自强,然后又对那个粗壮男人说,祁老板,不如给我个面子,有事我们来文的解决,今天我请客,到包间里边喝边解决。
而此时那个与顾应洲跳舞的女人则是来到顾应洲身后躲起来。
那个被称做祁经理的男人,见此,不知什么原因,却对翟自强说道,翟经理,不好意思,给你添乱了,然后一挥手招呼那俩保镖扬长而去。
见这个叫祁经理的这么识趣,翟自强大声喊道:
“大家继续,刚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请大家继续嗨起来,喝起来,今天所有消费打八折。”
于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次响起,热闹才是酒吧的常态。
翟自强把顾应洲拉到刚才喝酒的地方,说道:
“今天谢谢小兄弟大人大量,今天你的单全免了!兄弟贵姓?”
顾应洲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接着翟自强打个响指,一个服务生应声去端酒和小菜了。
此时那个与顾应洲跳舞的女人也跟过来,坐在对面,顾应洲定睛观瞧,这女子与自己年纪差不多,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属于那种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女人,气质清雅。便询问那女子是怎么回事,那女子说是她正在一个人边喝酒边欣赏舞池中的人跳舞,不想那个姓祁的人过来要同她一起喝酒,后来还动手动脚,见顾应洲一个人在表演,便过来与顾应洲搭舞,以便躲开那人。
翟自强说道:
"这姓祁的是个小包工头,是这里的常客,仗着自己有俩钱儿,在这里惹好几次事了,今天算他识相,不然,有他好看。”
那女接着说道:
“今天谢谢你!还让你与人打架。你舞跳得真好,你是今天的舞会王子!”
“哈哈,过奖过奖!”顾应洲爽朗地大笑,简单地回了句。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一瓶酒和几个小菜,给每个人倒上酒后,与翟强耳语了几句。
翟自强起身说道:
“刚才发生的事我们老板知道了,他想认识下你这个朋友,他正在办公室等你,不知兄弟可否赏脸?”
顾应洲听了有些迟疑,正沉吟间,只听翟自强又说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小兄弟就不要客气了!”
听到翟自强如此说,顾应洲也不好再推辞,于是起身说道:
“谢谢翟哥和老板看得起我。”于是转身对那女子说道:“美女你慢慢吃,我走了。”
“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顾应洲见那女子面露期盼,于是拿出手机扫了下那人的微信二维码,说了声“再见!”转身同翟自强离开。
坐在靠椅上的女子,将微信加上,看着微信名叫“小猪猪”的网名,憋不住“扑哧”笑了。
然后女子点了手机中的一个视频文件,传给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