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被拖走了,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何楠生陪着柴小桃上了马车。
马车走得慢悠悠的,生怕有一丝颠簸。
走了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
柴小桃狐疑的挑起了车帘,按照马车这个速度,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到家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何府,而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家医馆。
柴小桃懵逼的转回头,问何楠生道:“咱们不是回家吗?怎么跑医馆来了?”
何楠生嗔怪的瞟了一眼柴小桃,“你不是刚才撞了下腰吗?我让郎中给你看一看。”
柴小桃无所谓道:“春喜拉了我一把,后来马车就停下了,只是轻微撞了一下,不碍事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腰没问题,柴小桃故意扭了扭腰,腰倒没事,肚子突然岔气了,一动不敢动。
何楠生恨铁不成钢道:“就说你扭了,你还不信,乱动什么?铁腰都架不住你这么折腾……”
柴小桃委屈道:“阿煜,不是腰,是肚子,突然岔气了,有点儿疼……”
何楠生立马急了,把柴小桃抱下了马车,边往医馆里走边碎碎念道:“说不让你逞能总是不听,这回好了,闪着腰----不,闪着肚子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瞎逞能了……”
正叨咕着,腰眼儿被柴小桃狠掐了一下,瞪圆了眼睛道:“何楠生,你有完没完?”
何楠生撇撇嘴不吭声了,嘴唇却依旧动弹着,显然已经转化成无声的抗议了。
医馆院里已经排了很长队的病患,何楠生向何十五使了个眼色,何十五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板来,扔在了院外,高声喊道:“有人掉钱了。”
啦呼呼一下子,队伍立即成了散沙,基本都跑去捡钱了。
只有一个老者没有动弹,仍旧排在前面。
何十五诧异的走上前,以为老者是聋子,在耳畔高声喊道:“捡-----钱----啦-----”
老者顿时捂住了耳朵,不乐意道:“我不是聋子,听得见。”
竟然还有不贪财之人,何十五不信这个邪,从怀里又掏出一把碎银子,当着老者的面扔到了外面,老者仍旧一动不动。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
何十五从怀里掏出银子,还在多扔一些,何楠生气得斥责道:“何十五,你在那磨蹭什么呢?快开门!”
何十五指着老者,支吾了半天。
何楠瞟了一眼老者,生气道:“真是个死心眼儿,你把钱塞到他手里,他就乐意了。”
何楠生气得索性踹开了门,正在问诊的一个妇人被吓得直接跑了。
再说何十五,把银子塞在老者手里,老者果然笑嘻嘻的接了银子,身子却仍旧没动。
何十五刚要嗔怪老者不守信用,医馆后院跑进来一个小伙子,额头都跑出了汗水了,忙不迭给何十五道歉道:“爷息怒,俺爹下半身是瘫子,动不了,我这就把他背走……”
何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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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内,何楠生急切的问郎中:“郎中,我夫人,怎么样了?”
赵郎中轻嘘了一声,示意何楠生闭嘴,别影响他诊病。
赵郎中刚诊完脉,何楠生再次急切问道:“郎中,我夫人,怎么样了?”
赵郎中抱拳施礼:“回官爷,夫人的腰无大碍,肚子疼是因为夫人有喜了。”
何楠生傻眼了,有、有喜了?这么快?棋哥儿和酥娘刚七八个月大,还没断奶水呢,这就又有了?
赵郎中有些忧色道:“官、官爷,您还得有个心理准备,是、是双生子……”
因为大齐国有双生子去弱留壮的习俗,除非是龙凤胎,寓意龙凤呈祥。
但凭他的经验,怀两个,两个男娃或两个女娃的可能性很大,这要是去弱留壮,对父母而言是多么大的锥心之痛啊!
所以赵郎中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何楠生是好是坏。
何楠生先是一怔,随即欢喜得同手同脚,“郎中放心,我们家的孩子,多多益善,哪怕是双生子,也和龙凤胎一样高兴,您不必担心。”
何楠生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啪”的全拍在桌案上了,一脸喜色道:“双生子好、好,当赏、当赏……”
赵郎中一看银票的面额,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呢喃道:“这、这也太、太多了,使、使不得……”
何楠生无所谓道:“如果觉得使不得,那外面排队这些人的病,算本官请客了!”
何楠生一弯腰把柴小桃又抱了起来,离老远还能听见他哈哈大笑呢。
何十五也受了感染,对院外的病患傲娇道:“我们家少爷说了,有一个算一个,凡看病的,都我们家少爷请了!”
外面的人,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激动起来。
原本看病的病患接着看病,原本不看病的家属也要跟着看病,大有没病也要找出点儿病的架势。
老寒腿、偏头疼、头发发了黄、脚上长了灰指甲……全都要借此机会瞧一瞧。
这下可累坏了赵郎中,但一想到那么多的赏金,又浑身充满了力量似的,嘴都乐得闭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