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加害何府被反扑,已成既定事实,当务之急,是瞒过纪家,暂时维持住女儿少夫人的正室地位。
赵氏被逼无奈,只能妥协,帮助女儿善后,决定假高郡王之手,除掉钱郎中一家。
可事与愿违,在高郡王的人晚上去钱氏医馆的时候,钱郎中一家几口已经不翼而飞。
在赵氏忐忑不安、揣测着谁带走钱郎中一家时,第二天一大早,纪夫人就上门了,把赵小姐送回来“归宁”。
赵夫人暗叹大事不妙,表面则揣着明白装糊涂:“亲家母,你这是何意?”
纪夫人冷眼冷语道:“赵夫人,这句亲家母可不敢当,你女儿,我给你送回来了,你择日向皇后禀告,自请下堂吧。”
纪府之所以没有直接下休书,是因为这件婚事,是万岁爷口谕订的婚,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刚成婚半年就休弃,属实有些打脸,纪府不想主动当恶人。
赵氏一脸懊恼道:“纪夫人,我女儿走路步履轻移,说话吴侬软语,秉性贤良淑德,你让她自请下堂?你把话说清楚!是看我赵家官小可欺吗?!”
纪夫人轻叱一声:“你们赵家官小可欺?我看你们赵家是官小胆子大,欺我们尚书府无人!来人!押上来!”
很快,纪家家丁押上一人来,不是钱郎中还能是谁?
纪夫人冷哼道:“这人,你们赵家不会不认识吧?你们赵家上下,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疑难杂症的,全是他给医治的,赵大人的、赵夫人的、几位少爷小姐的……无一不是。昨日你家女儿也去看了,却被诊断出不孕症,你还想瞒着不成?!是诚心让我们纪家绝后?!”
赵氏的心“咯噔”一下,喜忧参半。
忧的是纪家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女儿的身体状况,想瞒瞒不了了;
喜的是,纪家人只知道女儿不能生育,却不知道是女儿害人不成被反噬,名声最起码还不算最糟。
看来,这钱郎中也是个聪明的,有选择性的招供,只承认诊断出赵小姐得了不育症,并没有招供出赵小姐得不育症的原因,是她想加害何家反被噬。
赵氏如同有了底气一般,冷然道:“纪夫人,我女儿好好的嫁到你们家,却被诊断出不育,谁知道是在娘家得了还是进你们纪家以后得的?想休我女儿,不可能!”
为了女儿的幸福,赵氏也是拼了。
纪夫人气恼道:“我少了她吃了?还是短了她喝了?怎么是到我们纪家得的病?分明是天生的……”
赵氏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不可能!钱郎中不是给问诊了吗?咱问问他!”
赵氏看向钱郎中道:“姓钱的,你不是说我女儿去找你看病吗?你说得的不孕之症,是后天得的,还是胎带来的?”
钱郎中斩钉截铁道:“两位夫人,小的在医圣面前,以全家性命发誓,赵小姐的病,确实不是胎带来的,是后来人为的。至于是故意还是无意,小人不敢妄言。”
赵夫人顿时泪如雨下,指桑骂槐道:“我的女儿,命咋这么苦呢!嫁了人,在婆家遭人陷害,反被婆家嫌弃……”
纪夫人脸色很是难看了。
按赵夫人的意思,这女儿是在纪家被人陷害的,陷害的人冲的自然不是赵小姐个人,而是冲着纪家。换言之,赵小姐为了纪家牺牲了自己,纪家再休妻或和离,就不地道了。
赵母见火候己到,借坡下驴道:“亲家母,咱两家的姻亲,是万岁爷金口玉言,皇后娘娘懿旨钦点,万无更改之理。这样吧,我去央汉王妃,请她帮在赵氏族中,选个好姑娘送过去做小,生了子嗣养在正室门下,既全了脸面,又能为纪家添人进口,如何?”
纪夫人心中暗叹了口气,这个赵夫人,只一段话,既拿赐婚镇慑她,又拿汉王府胁迫她,最后再送个妾室安抚她,面面俱到,容不得纪夫人反驳。
纪夫人只能悻悻的回了家,赵小姐得意洋洋的跟回去了,一时的胜利,竟让她忘记了,她始终寄存的是纪家门下,这场对峙,是她胜利的开始,也是她苦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