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己是黄昏,言哥儿和语哥儿急切的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柴小桃和讼哥儿,发现二人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语哥儿红着眼圈道:“娘,以后我要变得有好多好多钱,不让娘再为了省二哥住宿费而冒险进山。”
言哥儿也红了眼眶,纠正语哥儿的话道:“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权。娘,我一定发奋读书,位居人臣,让何楠生这个小县令再也不敢欺负娘。”
柴小桃连忙解释道:“你们可别这样想,何楠生没欺负娘,他还救了娘一条性命呢,况且,他们只是让咱帮找东西而矣,此事机密,你们要记住了,娘带着讼哥儿,这两天是找刘掌柜谈生意去了,知道吗?”
言哥儿和语哥儿笃定点头。
柴小桃把一身的脏衣裳换了下来,绣花鞋好不容易才脱下来,两只脚已经浮肿,脚心起大泡了。
柴小桃用温水洗净了,用针挑开大泡,重新包扎好了,趿拉着鞋要去做饭。
刚到伙房,李萍已经端了一盆杂粮面馒头,外加一大碗蒸肉过来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柴家母子四人开始吃饭,发现李萍眉眼间有些失神,痴痴傻傻的。
柴小桃放下碗筷,内心有些划魂:“萍儿,是不是村人背后传我和王满的闲话了?”
李萍连连摇头:“没有。我按你教我的说辞说了,加上刘掌柜特意来过你家,讼哥儿又跟着你一起,大家完全没往王满身上想......”
柴小桃:“既然没传,你还一脸苦瓜脸的做什么?”
李萍小脸皱成了包子,脸色微红:“小桃,何十五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呢?说他是好人吧,他好像不大好相处,还打了讼哥儿、逼你上山;说他是坏人吧,我跟他下山的时候,遇到鬣狗他还救了我,背着我下山......”
柴小桃翻了记白眼道:“这事儿你纠结什么?人的好或坏,不是非黑即白的。在我和柳里正发生冲突时,何十五会选择帮我;在我和何楠生利益发生冲突时,何十五会选择效忠何楠生;就如同我和何十五冲突时,你会选择帮我一样,这是人之常情,我并没有怪何十五,况且,我也得到好处了,不是吗?”
因为此事,言哥儿会吃住在书院,不用来回折腾,可以用心的读书,这样看来,柴小桃觉得自己还算占便宜了。
见李萍表情还是有些怪异,应该是在回忆着山上发生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说,柴小桃也没有逼问,反而调侃李萍道:“萍儿,你刚才是说,在山上遇到鬣狗的时候,何十五在你和鬣狗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对不对?”
李萍本能的点了点头,抬头看见小桃笑得如偷腥的猫一样,瞬间明白,柴小桃是把她和狗放在一起了,再也顾不得想心事,伸手就挠柴小桃的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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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决定进城问一问刘嘉怡,两家有没有合作的意向。
这样,既可以给乡亲做出一副谈生意的架势,圆了上山的慌;也可以打探下凌家的合作意向,如果不成,自己也好另做打算。
进了城,柴小桃直奔凌家布庄。
见到小桃不请自来,刘掌柜面色有些尴尬。
有句话说的好,成年人的世界,没主动便是拒绝,柴小桃明白,这事不成了。
柴小桃微微一笑道:“刘掌柜,不用不好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柴小桃站起身来想走,刘掌柜叫住了她:“秦娘子,我家夫人不是不想合作,只是我家老爷想做酒楼生意,夫人盘了下账册,正在考虑关了收益不高的胭脂铺子。夫人特意叮嘱我,如果您来了,让我带着您上门一趟,她亲自向您解释一下。”
见刘掌柜一脸诚邀,自己要是再推三阻四,倒像是自己心胸狭隘了似的。
反正时间来得及,柴小桃便随着刘掌柜去了凌府。
凌府很大,富丽堂皇,看出来凌家是个资金雄厚的商贾。
被带进宴客厅,过了一会儿,凌夫人被丫鬟扶着来到宴客厅,人未到,笑声先到,看出来她心情很是愉悦。
柴小桃忙站起来来,屈身施礼以示恭敬。
凌夫人忙主动拉着柴小桃坐下,轻叹了口气:“秦娘子,嘉怡都和你说了吧?家里实在最近有些银钱紧张.......”
柴小桃忙答道:“凌夫人客气了,买卖买卖,有买有卖,双方自愿,有商有量,今天合作不成,明日也许就成了。”
凌夫人忙让丫鬟出去奉茶,与柴小桃谈起她相公要扩充做酒楼生意的事情。
放松下来了,柴小桃才抬头正眼看向凌夫人,不看来好些,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凌夫人的肚子,似一个大盆扣在了腹部,上面的绿光忽明忽暗,很不稳定,这与她看到的林翠翠的孕肚完全不同。
如果没记错,凌夫人现在的月份,也就四个月左右,怎么会这么显怀?
看出柴小桃眼里的疑惑,凌夫人右手抚着肚子,满脸慈爱道:“郎中说,我这可能是双生子,加上吃的好,孩子自然长得大些。”
不对劲儿,十二分不对劲儿。
柴小桃忙问道:“凌夫人,你找的郎中,可是褚郎中?”
凌夫人也曾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只是最后怀孕变懒才放松了警惕而已。
经柴小桃这么一问,凌夫人立即看出了几分不寻常,对刘嘉怡使了个眼色。
刘嘉怡心领神会,立即找借口把丫鬟们都支走了。
凌夫人一脸凛然的问柴小桃:“秦娘子,孩子,有问题?”
发初怀孕时,连褚郎中都险些打了眼,是柴小桃说了一句话,让褚郎中重新诊脉,这才确定了情孕,对于柴小桃,凌夫人有种特别的信任。
柴小桃一脸踌躇:“凌夫人,我不是郎中,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但是,就是直觉有问题,就像上次在医馆,我直觉您会怀孕一样。”
凌夫人四十多岁才怀上这个孩子,金贵得不得了,一听说孩子可能有问题,脸色顿时惨白。
不过只慌了一会儿,立马对刘嘉怡嘱咐道:“嘉怡,让凌管家,不,还是让春旺备车,我和秦娘子出去一趟,就去胭脂铺子,自后院请褚郎中上门,别让人盯上。”
刘嘉怡忙下去安排了,很快,套好了马车,边往外走,凌夫人连笑着对柴小桃道:“上次多亏了秦娘子才没有惹恼了孙小姐,胭脂铺子要不做了,给秦娘子挑几套上等胭脂带回去,千万别嫌弃则个。”
三人坐上马车,出了府。
刚刚奉茶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的跑向了内宅。
凌姨娘听了丫鬟的汇报,皱起眉头道:“和一个年轻妇人出去了?不会是去医馆吧?”
小丫鬟笃定答道:“不是。奴婢听得真真的,大夫人说胭脂铺子要关了不做了,领她选些上等胭脂,感谢她进献珍珠敷脸方子的恩情。”
凌姨娘心终于落了底,似自方自语:“老虔婆,等相公把生意弄到手里,你就土豆搬家滚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