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猛烈,照的人有些目眩神迷。
季伯常驱车带着三人再一次来到神婆的房前。
陈龙看着老旧的院子,从墙上抹了一层灰下来:“这就是那老巫婆的家?”
老爹用丁壳敲了敲陈龙的头:“神婆不是巫婆,这是两个不同体系。”
“嗷!知道了老爹。”陈龙捂着头老实的回应。
“还有一件事,神婆只能算是一种职业,如同折纸师、赶尸人、驭兽师这些民间术士一样。是否自成一脉在于炁的区别。”
炁,季伯常看过呼吸诀,明白了大概的炁的不同形态的划分。
又追问老爹:“那这些职业的炁是否都是真气?”
老爹点点头:“不错!最常见的炁就是修道之人的真气,严格来说以上那些职业都是修的真气,手段不同只是术的不同。
还有武者的血气,人人可练,基数最广,在西方常见的炁则是魔力,魔力很奇怪,无法修炼而来,只有有天赋者方有,从一到百可以修炼,但从无到有难,有就是有,没就是没。”
老爹常住于唐人街,对这些很是了解。
陈龙看向大和尚:“那大师修行的也是真气吗?”
大和尚面带微笑:“我佛慈悲,修行的乃是众生愿力香火气,不过,佛亦有怒,有武僧兼修佛法与身躯,是为金刚。”
陈龙喜好和平倒没有说要找老和尚切磋。
老和尚则言:“佛虽无主,但信仰之名仍旧被念诵,我佛之众,生生不息!”
这话倒是实话,信仰这种东西很顽强,即使被狂风压着,风过仍旧冒着火苗。
老和尚说话间已然严阵以待:“戴上我给你们的佛珠,可护佑阴邪的一次攻击。”
老爹突然有灵觉闪过,屋顶一只黑猫掠过,又一阵风起,吹下一片瓦。
“它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气咒师的灵觉竟有如此妙用,可惜老爹说不是每次都能灵的,自己的境界还不够。
陈龙和季伯常早已戴上佛珠,淡淡的荧光让人心安,仿佛耳边有人在念诵经文,空灵而庄严。
老和尚穿上一件金色袈裟,上面一个大卍字非常瞩目,又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串大佛珠摘下,紧紧握在手上。
老爹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豚鱼?
像是刺豚制成的标本,气咒师的武器都这么奇怪。
老爹又掏出一瓶溶液,倒在了刺豚上,刺豚发着淡绿色的光芒。
陈龙随手抓起了门口的一把扫帚,将老爹给的溶液也倒了上去。
季伯常懵逼的看着几人,一个扫帚,一个豚鱼,一个佛珠,自己赤手空拳?
老爹只好递给他熟悉的收魂葫芦:“我们上,你保护好自己,收他。”
“早该这样了,就等你们说上了!”季伯常选择走在中间。
几人刚一踏入院中,瞬间天暗,刚刚进来的大门也已经消失不见。
阴冷的风吹着满院的落叶四散,也吹的几人不禁打着哆嗦。
季伯常和陈龙血气方刚,倒不觉得怎么样。
院内很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四串佛珠和袈裟发着光芒。
涂有溶液的武器发着绿光,这并不足以照明。
天上的一轮明月黯淡无光。
鬼之神通:幻影!
“小心了,这鬼竟然能将这院子化为鬼打墙,幻影神通已然非常高深,已有鬼蜮的雏形。”
杂谈记:鬼蜮,幻影之极,一域为狱,如真似假,又如幻梦,陷者难觉。
“你是在找我吗?”季伯常耳边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你是徐州?”
“我是季节啊!老大。”声音变得稚嫩。
季伯常不禁想起来那个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老大的傻大个。
眼前渐渐出现了这个身影。
季节痛苦的喊着:“老大,我好冷,我好冷啊!”
季伯常下意识伸手去抓住季节的手,却看见季节掉入了深湖中。
“老大,夜明珠就在水里,是不是我找到他,你就会回来了?”
季伯常鼻头一酸:“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大傻,不需要再去找了,都是假的,我忽悠你的。”
那季节在水中挣扎:“不可能,你不是我老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骗我,我老大是不会骗我的。”
“是真的,大傻,除了我还会有人叫你大傻吗?”
季节被说的楞住了:“可是我好冷,好冷啊,湖里……湖里又黑,我好怕。”
“大傻别怕,老大在呢。”
“老大,快来救我,是你吗?鱼儿在吃我的身体,我好痛,我好孤独。”季节悲怆的声音让人听着可怜。
季伯常当下就要下湖救他。
突然灵觉一闪,另一个季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大,我不是已经被你救起来了吗?”
是啊,上周我已经救过季节一次了。
越想越记的更多。
手上的佛珠碎裂开来。
好险!
“徐州!别装了,这点伎俩还骗不到我。”
那湖中的季节露出渗人的笑容:“知道又怎么样,你走的出这片湖吗?”
季伯常眨眼间身处陨流湖中间的一片浮棺之上。
陨流湖底下望去,竟然全是鬼魂,神色木讷的浮在水中,挤满了整片湖。
“这全是应村那群该死的人,我想他们也不认识你,你就在这好好陪着他们吧!
可以去湖里,也可以躺在棺材里,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不是吗?”
声音就此遁去。
季伯常看着这满湖的鬼魂,虽然知道这是徐州的幻影神通,但谁能保证没有危险,又或者不会掺杂一些真的东西。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下湖太过危险。
这些鬼魂虽然没有一点动静,但却死死的盯着季伯常。
“闻音不回头,坚定心中信,记忆尤可靠,阴阳相生克”
季伯常冷静的回想起杂谈说的破解之法,却毫无头绪。
他并不明白这幻境的作用原理,记忆可靠,没有回想起季节,也许前面就跳入湖中了。
阴阳相生克,可是我手中并无阳物。
将佛珠丢入湖内?
以卵击石。
难不成真的要躺进棺材里?
那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坚定心中信。
季伯常尝试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睁眼还是在这冰冷的湖面上。
显然这招破解不了已是厉鬼的徐州的幻境。
“等等,我好像还有一招没用!”
季伯常用手指按在天轮和太阳穴上。
“天轮启,阴阳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