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恐怕你要失望了,祖地并没有那么神秘。”
“呵呵,没关系的,有参加祭祖的人都见过祖地,肯定没什么神秘的,这我早有预料。”季伯常抓起一把纸钱往火盆里丢去。
“嗯,你很聪明,我不用多说,好好睡觉吧,明天带你见识一下高祖的排面,他可是个体面人。
棺木、花圈、冥曲、葬品,都是生前就精挑细选好的,跟个皇帝似的。”族长指了指摆在旁边的花圈,几个村子足足送来了上百个。
称呼都很统一,高祖季台寐,千古、一路走好、缅怀……诸如此类的悼词。
季伯常闻言一笑:“就差选个风水宝地修建陵墓了是吧?”
又看了看花圈,原来高祖叫季台寐,还真是个小黑子,诚不欺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祖地那可不就是风水宝地吗?高祖缺不缺女人啊话说?到现在也没结婚吧?不行我得给他烧个女人过去。”
说着族长就拿起两个纸人要丢进去烧。
季伯常连忙阻止:“高祖修的一口纯阳气,怎么能碰女人了,一滴精那是十滴血!不过——”
话锋一转,“人都走了,应该不需要憋着了吧?打了一辈子光棍,也该享受享受了,嘿嘿!”
季伯常特意挑了个漂亮的纸人丢进去烧,还按照杂记里的烧法,头朝下,一点点慢慢烧,而不是直接丢进去。
“送东西要慢,最好还有收件人的生辰八字。”转念一想,地府都空荡荡了,又何必这么讲究!
还是贴心的又补了个劳斯莱斯,一栋大别墅。
族长看的还羡慕起来了:“体面人,体面人呐!”
季伯常拍拍肩膀一脸正经的说:“族长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也这样烧给你!”
族长黑着脸:“谢谢你小常,你人还怪好嘞。”
“那是,话说回来,祖地的风水那是好的不得了!山之巅,脉之东,龙之口,月之牙,水之畔,阳之照,风不入,水不侵,山上往下望去,五大村子,东南、西南、西北、东北、真北,五角拱绕,连接的矮山正好互相成线。
罕见的五星阴阳风水格局啊。”
族长惊讶了一下:“看来黑子这小子把珍藏都教给你了啊,不过风水宝地是风水宝地,但也没见咱们村出什么人才富翁,还得是自力更生才行。”
“风水一说也许本就是虚构的理论,古人信,咱就得信,不然依照这个格局建的墓,不就找不到了吗?”
“哎,你这么懂,难道不信吗?”
季伯常苦笑:“族长爷爷你也看到了,我信的是历史,历代君王哪一个不是葬在风水宝地的,但王朝依旧覆灭不是吗?”
“嗯,事在人为,气运本就虚无缥缈。”
“是,我去睡觉了,晚安。”
季伯常告别了族长,涉水走到家中,匆忙洗了个澡,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却没注意到,窗外又吹起了风,下起了雨……
【风萧萧兮,季伯常走在破败的街道,周围满是陈旧的石木房,寂静的村庄空无一人。
“这是应村?”
季伯常面对这古怪的场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在梦中,抬手看表,果然不动。
梦是潜意识的反应,季伯常很喜欢探索梦境,不去加以控制,这能够让他有不同的体验,还能从梦里发现一些平时忽律的细节。
这村子看起来没荒废多久,杂草都没有,是应村刚刚破败的时候吗?
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在农村连昆虫的叫声都没有,这可不太正常。
空气中还透着阴冷,渗人的那种。
季伯常又往前走着,才发现这是出村的路,看见一颗大槐树在那才明白这里不是应村而是季村。
这么多年村子变化很大,他也没有认出来。
选了常走的路,就往祖宅方向走去。
这时再进去村子又不一样了,仿佛新了起来,到处也都灯火通明的,只是寒冷不减。
夏日的夜本应凉爽却并不寒冷。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气味令他很熟悉,是血腥!
梦境又忽然下起大雨,模糊了视线,雨声嘈杂,也分辨不出什么声音。
诡异的白雾又涌了起来,季伯常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难道这白雾在我心里成了阴影了吗?做梦也梦到了。”
雨声虽大却依稀还能听到一些声音。
哭喊、惨叫、怒吼、打斗……
季伯常寻声跑去,只是积满水的路实在难走。
越走声音越大,根据依稀可见的路段和墙体可以辨认出是高祖家!
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往下看去,竟然是一具干尸!
又沿着水流看去,能见度十米的范围里飘满了干尸,看着衣服,居然都是季村人的尸体。
一双血手从院子里伸出扒在门上,随后沉沉的倒下。
一个红衣女人突然冲了出来将季伯常按倒,想把季伯常死死的压到水底。
季伯常努力挣扎却发现这女人力大无穷,定睛看去,女人妆容古怪,两个红晕抹在脸蛋上,整个脸更是涂的白白的,模样倒是好看。
可季伯常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又如何梦到她?
一般来说梦中出现的人不认识的情况下,则是一种混合体,熟悉的人和期待幻想以及最近不经意见过的人的集合。
许多人的梦中情人大概率就是这样形成的。
季伯常实在反抗不了,被狠狠的压在水底,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还没来得及运转龟息功,就被这股强烈的窒息感给惊醒。】
季伯常猛的从床上挣扎起来,没去看手上的手表几点,因为根本不用看,外面天色黑的很。
这次梦境里不过几个小时,按照正常的时间流逝,现实应该也是几个小时而已,还远不到天亮。
窗外大作的雷声和暴雨声,让季伯常有些不安。
他开启房里的灯,起身往门外走去。
水流已经漫过门槛,淹到了地板上。
“我讨厌雨。”
季伯常想找些东西来堵住门缝,却透过木门看见窗外亮光冲天。
急忙开门。
雨中大根叔正提着手电朝这里走来,突然就跌入水里,没了动静。
季伯常迅速出门,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去。
惊鸿一瞥,那是一张熟悉的人脸,小花!
只见小花的尸体迅速干瘪,随后感觉有什么东西扯住了自己的腿!
季伯常在水里另一只脚一踩地,挣脱开了抓着腿的东西,身子就透出了水面。
暴雨水位再高,也不至于像河流那样深,顶多淹没到大腿的位置。
裤子都被撕开掉了,小腿上血淋淋的几个抓痕在冰水中隐隐作痛。
一阵寒冷从背后升起。
季伯常猛的往前踏出,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往前踏出的同时回头望去。
竟是一个带着血肉无皮的骷髅架子!
是水魃!
看着恢复血肉的程度,想必已经杀死了好多人。
水魃血淋淋的嘴角勾起笑容,随后遁入水中。
季伯常看向一旁的高墙就要跑去。
但水里跑的速度能有多快。
又怎么快的过水魃。
突然感到肩膀遭到强烈的拍击,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顿时慢了半拍。
水魃的身影扑了上来,季伯常只感到胸口剧痛。
已是那水魃锋利的骨指插到了心脏。
剧痛中,他惊讶的看着手上不动的手表,就这样死去……